墨无渊撕开衣襟露出与苏逸尘同源的妖纹，癫狂嘶吼“你凭什么被选中！”，苏逸尘在震惊中感知到林清雪体内魔气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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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漩涡在苍穹之上扭曲翻涌，墨无渊的狂笑混着雷鸣刺入耳膜。苏逸尘攥紧掌心被魔气侵蚀的锈锄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便被脚下沸腾的镇妖渊妖雾吞噬。
“棋子？”他低笑一声，喉间涌上的血腥气裹着桂花酿的残香，“三百年前他们把我钉在诛仙柱上时，也这么说过。”
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林清雪跪坐在十丈外的断崖边，发梢凝着霜雪，指尖深深抠进冰魄玄体强行冻结的魔气黑莲中。那朵莲花正在她心口蠕动生长，根须刺破肌肤时溅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
“师兄…快走……”她每吐一个字，唇角便绽开一朵冰花。
楚凌霄的断剑横在苏逸尘脚边，剑柄上缠着的褪色剑穗沾满血污——那是三年前小师妹亲手编的。大师兄半个身子陷在岩壁里，左臂被仙界锁链洞穿，却仍用染血的右手结出剑印，将最后一道护体金光罩在濒临崩溃的林清雪身上。
“现在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墨无渊舔去唇边黑血，掌心浮起七十二枚旋转的黑莲钉，“看看你这副模样，连心魔都压不住的……”
轰！
地面突然塌陷，苏逸尘坠入镇妖渊的瞬间，锈锄头爆发出刺目青光。无数妖魂从渊底嘶吼着涌出，却在触及他周身血雾时骤然噤声。那些扭曲的虚影在空中跪伏，额间浮现与他一模一样的妖纹。
“原来如此。”他望着掌心蔓延的金红色纹路轻笑，“你们不是在跪我——”
深渊最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道贯穿天地的血柱破开云层。苏逸尘背后的衣衫寸寸碎裂，肩胛骨凸起的部位爆出森森白骨，又在眨眼间被猩红血肉覆盖。第一片赤金色羽翼展开时带起的罡风，将最近的三个仙界使者直接绞成血雾。
“——是在跪你们自己造的神。”
墨无渊的黑莲钉在距离他眉心三寸处凝滞。七十二枚骨钉疯狂震颤，钉身上的咒文像被火烤的活蛇般扭曲脱落。苏逸尘抬手轻点虚空，那些浸染过无数修士性命的凶器竟调转方向，将天煞盟残党钉死在焦土之上。
“不…不可能！”墨无渊七窍渗出黑血，“我明明也……”
“你也流着妖神血？”苏逸尘振翅升空，第二片羽翼掀起的风暴卷起万丈尘涛，“可惜啊，赝品永远是赝品。”
林清雪身上的冰层开始崩裂，魔气黑莲绽放的速度骤然加快。楚凌霄咳着血试图爬起，却发现自己的金丹正在龟裂——方才替苏逸尘挡下的那道仙界雷劫，终究要吞没这具残躯。
“小尘！”他嘶声大喊，断裂的佩剑突然亮起微光，“接住这个！”
剑柄处迸出一枚染血的玉简，那是云鹤真人临终前塞进他掌心的。苏逸尘展翅掠过时，玉简中浮出的虚影让他瞳孔骤缩——画面里，云鹤真人跪在诛仙台上，以心头血在婴儿襁褓上画下封印。
“记住，你的名字在妖神冢最深处……”师尊的残影开始消散。
黑莲彻底绽开的刹那，林清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魔气凝结的根须刺穿她全身经脉，冰魄玄体化作的霜甲片片剥落。苏逸尘双翼猛然收拢，裹着两人坠向镇妖渊最深处。
“忍着点。”他指尖划过林清雪心口的黑莲，妖纹顺着伤口渗入她经脉，“师兄给你看个戏法。”
三千妖魂突然尖啸着涌入少女体内，与魔气绞杀成一团。林清雪疼得弓起身子，却在混沌中嗅到一丝熟悉的桂花香——苏逸尘割破手腕，将自己的血喂入她口中。
“睡吧。”他轻轻蒙住她的眼睛，“醒来时，师兄给你做桂花糕。”
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妖血吞噬，苍穹上的仙界雷云突然开始退散。那些缠绕着天罚之力的锁链寸寸崩断，仿佛畏惧着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苏逸尘展开完全成型的妖神血翼，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三千里山河。
墨无渊跪在废墟中，怔怔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你准备的祭品……”
“答对了。”苏逸尘振翅悬停在他头顶，瞳孔已化作熔金般的竖瞳，“不过这份大礼，我要转送给仙界那群老东西。”
他五指虚握，墨无渊的身体瞬间爆成血雾。漫天血珠在空中凝结成一道猩红符咒，裹着滔天煞气直冲九霄。
楚凌霄用最后一丝灵力传音：“你现在…究竟算妖还是……”
“师兄。”苏逸尘转身望向即将消散的剑修，掌心托着一朵用冰魄玄气凝成的桂花，“我永远都是孤云峰的二弟子。”
断剑坠地的脆响中，遮天血翼掀起最后一道风暴。当烟尘散尽时，深渊之上只剩半块染血的桂花糕，静静躺在楚凌霄渐渐冰冷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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