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在看清月恒长相的时候，楚小凝的心里忽然有些空洞。仔细想来，自从进入迷雾平原之后，她见得最多的就是月恒的面具，此刻见到真容，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恍惚。
不过，她随即便轻轻一笑，月恒看起来气色不错，身上的伤，想必是好得差不多了。
所有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月恒的身上，有好奇，有不解，有嫉妒。
清韵仙子没有理会任何人的议论和情绪，她看向月恒，柔声道：“我挑中你了，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月恒闻言，沉静似水，心里却是万般无语。清韵仙子的脾性，他太了解了，早该了解......
清韵仙子见月恒不言，笑了笑继续道：“我有一本命秘法，名为《五行堕幻谱》，可以回溯元神，再现太初，对于元神蕴养有着莫大好处，你可愿意跟我？”
看着清韵仙子那蕴含着无穷深意的笑容，月恒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他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即使是再有地位，再强大的女人，只要兴致来了，也偶尔会热衷于做一些无聊之事…...
“月恒愿意。”
月恒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恭敬一礼。
“呵呵，你愿意就行…...”听到月恒说愿意，清韵仙子笑了，她笑得那样甜美，那样温柔，犹如殿外的朝阳般绚烂，大殿里不少年轻弟子都看得有些发呆。
在众人看来，清韵仙子是因为得到了两名资质奇好的徒弟才笑的。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笑得很勉强。她的恶作剧明明成功了，却忽然高兴不起来。
她非常了解眼前的这个男子，知晓他那惊天动地的过去，并且知道他是一个冷静、理性、不易被情绪所左右的人。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这个男子不再像过去那样，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样子。
此时此刻，这个冷静、理性、不易被情绪所左右的男人，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达到的目的，卑躬屈膝，隐瞒身份，老老实实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这种感觉，让她一点也笑不起来…...
清韵仙子的内心渐渐被酸楚与悲哀笼罩。她竭力克制住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不着痕迹地看向了那个方向。
那个女孩，此刻正注视着月恒，满脸开心，仿佛比她自己被选为亲传弟子还高兴。
你可知道，我虽然捉弄了你，但并不开心......清韵仙子转移了目光，不再看向月恒，而她的表情也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恭喜仙子收得好徒。”白鹿院主笑呵呵地道贺，继续道：“既然所有大能已收徒完毕，那么接下来……”
“还没有结束，你急什么？”清韵仙子再度冷声打断了他。
“呃……仙子还要收徒？真是意外之喜、可喜可贺啊！”白鹿眉毛跳动，满脸笑容，心中十分抓狂，这清韵仙子素来冷得跟冰川一样，怎么今日像改修了火系功法一样，见他说话就喷？
清韵仙子不理他，她再度看向众弟子，看向某个方向。
还要收徒？那我岂不是还有机会！？柳红叶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急忙整理仪容，挺直腰杆。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清韵仙子的目光停在了另一个方向。
“墨凝。”清韵仙子再度开口。
她！？
众弟子顿时面面相觑，不少人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知晓楚小凝是被清韵仙子带回智行山的人极少，在他们眼中，楚小凝还是那个即将被院里拷问的叛徒。
然而此时此刻，清韵仙子居然点了她的名字，难道真想收她为徒？
柳红叶、夜眉、孔晴等人勃然变色，尤其是柳红叶更是脸色惨白，如遭锤击。
她苦修几十载，在幻术一道上造诣极深，是阳明院年轻一辈中的天骄弟子，而这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有着叛徒之名的墨凝，居然要抢了她梦寐以求的亲传弟子地位？
不、不可能！柳红叶银牙都快咬碎了，看向楚小凝，眼中杀机爆闪。
楚小凝也有些发懵，她万万没想到，清韵仙子居然点了她的名字。她战力虽强，在幻术一道上却可以说是毫无天赋，苦修至今尚未入门。
这时，清韵仙子看向她，面色清冷地继续道：“你位居沿海之役功勋榜天字位首座，按理说被诸位大能抢着收为亲传弟子是理所应当之事，可是，你可知道为何没有人愿意收你为徒吗？”
轰！
清韵仙子的话语虽然不大声，却如当头棒喝，让在场众弟子瞪大眼睛。
“果然！这墨凝果然是叛徒，难怪实力那么强。”
“清韵仙子这是要拿她祭旗了！”
“哈哈，看来院里已经查清了事实，敢与神月国勾结，她就等着形神俱灭吧！”
不少人幸灾乐祸地小声议论着。
“你这卑贱民女，乖乖等死吧！还有那个柳薇，我会好好折磨她、让她下来陪你的！”夜眉恶毒地诅咒着。
“妖女，辱我师尊，与我作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孔晴也兴奋地辱骂着。
“果然，她明明是个叛徒，仙子岂会选她？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柳红叶如再获新生，兴奋异常，腰板瞬间又挺直了。
主位上，众位大能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清韵仙子突然来这一手，他们根本看不懂。
“清韵，这是何意？”清韵仙子身旁，老院主洪武公沉声道：“墨凝之事，不是……”
“院主且安心，清韵自有打算。”清韵仙子对洪武公微微一笑，旋即转过身，收敛笑容，看向楚小凝继续道：“你可知道没人收你的原因？”
楚小凝此刻也有些乱了，清韵仙子亲手把她从东天狱里救了出来，亲自把她带了回来，如今居然也冤枉她？
她强让自己冷静，恭敬一礼道：“弟子不知，还请仙子示下。”
“因为你是叛徒！”
夜眉恶狠狠道，她此刻兴奋异常，只待清韵仙子一声令下，她就要第一个出剑讨伐楚小凝。
清韵仙子却根本没理会任何杂音，对楚小凝一字一句道：“因为，是我看中了你，我清韵看中的弟子，没有人敢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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