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下疼痛是尖锐的,就像一根烧红的铁钉钉入肉里,我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就渗出冷汗来。
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真正痛苦的是接下来的操作!
针尖要沿着皮肤与肌肉之间的间隙划开,剥离时那种皮肉分离的拉扯感,足以让任何硬汉痛苦的叫出来。
我冷汗直冒,怪不得剥皮,在古代是最痛苦的几个大刑之一。
我是由自己动手,还有这种镇痛的药粉,都疼的快要受不了了。
但是古代人家可不管你那么多,动作要多粗暴有多粗暴,听说有人还往伤口处撒盐水。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种疼痛,对比古代那些犯人来说已经好多了。
但是这只是我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别人再痛苦那也是其他人下的手,而我是硬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的皮剥下来。
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针织线划过时皮肤被切开,然后是皮下脂肪和结缔组织的撕裂,
同时我还得保证自己的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要不然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伤口。
鲜血顺着我的后背流淌,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脊沟向下,浸透了我的裤腰。
“嘶,”李槐倒吸一口凉气,已经不忍心再看了,把头扭向一旁。
而洛天河死死咬着牙关。
他知道我这么做,不仅是因为不想失信于那鬼新娘,
还是因为我内心还存有一点希冀,希冀那鬼新娘出手,治好老刀身上的尸斑。
随着剥皮的进行,我的身体也开始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是已经进行一半了,总不能停止。
“陈言,撑住。”
张清霄道长明明就在我旁边说,但是在我听来,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恍惚了。
一般来说,剧痛会让人神志清醒,但是持续的剧痛,却会让人意识模糊。
这是人体的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行为。
我喘着粗气,强行提起精神,继续剥皮。
而接下来是最痛苦的一步,剥离!
我左手松开三棱骨针,任由其掉落在地上。
见状,李槐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将它捡起,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上面的污秽。
而我用两根手指,捏住已经切开的一角皮肤,用力的往外拉扯。
那种感觉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我仿佛能听到皮肤与肌肉分离时细微的撕裂声,能感觉到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
汗水,血水,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感觉到世界在旋转,耳边响起嗡嗡的鸣响。
但我没有停,手指机械地拉扯,就这样,一点点的,将整块背部皮肤从身体上剥离下来。
当最后一点连接被撕断时,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一双手扶住了我,是洛天河。
“陈言,陈言,你没事吧?”
他跟叫魂似的,我刚才有些模糊的意识,在他的大喊下,逐渐清醒过来。
“我没事儿,别喊了。”我勉强睁开眼,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皮取下来了吧。”
“取下来了。”张清霄道长回应道,他手里拿着的,赫然是我的背部皮肤。
李槐转过身,见惯了各种恶心鬼怪,从未吐过的他,此刻没忍住,吐了出来。
而洛天河的眼泪掉在我脸上,滚烫的。
“好了,哭个几把,老子又没死。拿这块皮去做诱饵吧。”我喘着气,声嘶力竭的说道。
张清霄道长深吸一口气,走到坟冢前,将人皮放在那根白蜡烛上面。
而在人皮接触火焰的瞬间,蜡烛的火焰猛地蹿高,颜色从幽绿变成血红色。
“你们退后!”道长喝道。
李槐与洛天河搀着我,往后方退去。
道长咬破另一只手的手指,用血在掌心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咒,然后一掌拍向地面。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随着道长话音落下,地面剧烈震动,裂缝也在不断扩大,
下一刻,紫色的电光从裂缝中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乱葬岗!
“卧槽,主人,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谁干的?我要剥了他的皮!”
不着调的声音响起,赫然是雷击剑,他已经从坟冢中脱困而出。
我嘴角抽了抽,懒得搭理他。
洛天河也一副无语的样子,冲着雷击剑喊道:
“陈言现在用不了你,你先协助道长!”
雷击剑自然也知道我和洛天河之间的关系,见我状态不对,便冲到张清霄道长面前。
此时,我的人皮已经燃烧殆尽。
而后,一缕缕黑烟从坟冢中飘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那些面孔无声的嘶吼着,眼中充满着怨毒与痛苦。
整个乱葬岗的阴气似乎都被搅动了,远处的槐树枝条疯狂舞动,树干上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我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鬼道士,他不是缝人皮的吗?怎么还把自己缝进槐树里了?!
“就是现在!”
道长喊道,同时双手结印,口中的咒语越来越快,我已经听不清他在念什么了。
洛天河让李槐扶住我,他则是冲向老刀。
老刀站在原地,表情在清醒和迷茫之间挣扎,原先已经消失的黑色纹路,现在又爬满了他的脸。
洛天河也来不及顾及那么多了,直接拿铜钱剑捅在他的眉心,
“老刀,跟我们走!”
此时老刀的额头像是跟铜钱剑粘在一起一样,洛天河想收回都收回不了了,不过这样也正合他意。
他拽着铜钱剑,跟牵羊似的,把老刀给拽过来。
而我们刚退到坟冢边缘,异变陡生。
槐树的方向,一道漆黑至极的黑影疾射而来,那不是实体,而是一团浓郁如墨的阴气!在空中扭曲变形,化成一个鬼爪的形状,最后抓向燃烧的蜡烛。
那蜡烛在燃烧了我的人皮之后,似乎发生了异样的变化!
不仅火焰变红,蜡烛也由白色变成人皮一样的颜色。
我远远看着,感觉那蜡烛此刻就跟尸油灯似的。
“上钩了!”道长喝道,同时掷出三枚浸染了黑狗血的桃木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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