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生祭松了口气，她离壁上山的结界仅几步之遥。
在两人的身影远离到完全看不见是娃娃脸司主突然道：“你有多相信‘天理’？”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莫生祭想了一下。“公主不在的现在，很难说。”
“那么另两人呢？尤其是‘因果’。”
“若是说信任的话现在这个阶段我更相信大公子。因为皇甫大人抚养教导了公主，他更多的是掌控。而大公子，现在看来他只是单纯地爱公主而已。而公主的意愿与储帝一样，所以大公子会支持储帝。”
娃娃脸司主沉凝片刻，“那么你就需要小心‘天理’和‘命运’了。尤其是‘命运’，他非常不清晰。不清晰的人很危险。”
莫生祭点头，“我会注意。”
随着娃娃脸司主的身影逐渐消散莫生祭跨入壁上山的结界中。
一切的感觉都很正常，正常到不可思议。因为收留了众多平民，一踏入奉天台范围莫生祭就听到了闹哄哄地木工建临时房屋的声响。
她没有使用奉天台在山脚的传送阵而是顺着阶梯往上爬，半路上才遇到了一个奉天台祭司。“司主呢？”
祭司见到是她吓了一跳，“拜见郡主，司主在击钟点。”
她看了眼日轮的位置，倒确实快到击钟的时辰了。
皇甫晔拿着弓，靠在一边的岩石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等着时间点。“见到天一、天二了？”
“你知道？”
“他们一看就是专程来蹲你，已经有个两三日了。”
“那为何不处理？”
“试试你的本事。若连他们都过不去，那这次就算了。”他血红色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但您过了，很好。”
莫生祭也不是没有预期，但他态度上的冷漠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对你来说公主也是可被替代的事物之一吗？”
“你既将她称为我的事物自该明白。会可惜，但并非必要。”皇甫晔拉弓射箭。“最起码现在还是如此。”
铜钟带起一旁数不尽的小铜铃一同晃动起来，清脆地声响响彻天际。
她转身离开。
这并非理想的答案，但也不是无法接受的答案。
现在的问题是九头鹰。莫生祭站上传送阵。
回到东宫，储帝居然正好就在庭院中。他靠在长廊下躺着正在休息。重要的是他身边坐着一个披着黛色斗篷头戴饿鬼面具的人。
是少宫主。
莫生祭没有马上动，她记忆中少宫主的身体现在是碧富在使用。
少宫主微微抬起头，隔着面具并看不见他的视线。他向她招了招手，又比向身侧的位置。
但储帝是不可能在碧富身边睡着的。
莫生祭向他们走去，“公主？”
少宫主点点头，她手中是储帝的翠笛。此时她正用一柄小刀在上面刻字。
不能说话。
她将空中弥漫的神力聚集成星点为墨写了几个字。
但莫生祭见用这具身体的碧富说过话。“您是在用这具身体养什么东西？”
养魂魄。
她又写了几个字。
兄长疲累，望理解。
不用她说莫生祭也能理解，“公主可知晓沧国的白昙是什么术法？看上去不像法术，也不是咒术。”
是巫术。许下愿望的人，实现愿望的人，会逐渐丧失五感化作神像。向神像许下愿望，实现愿望的人会化作新的神像。
少宫主身边靠着那把紫竹伞，她写完后又重新开始刻字。
莫生祭沉默了一会，突然前倾身体侧着头问：“您真的相信辅司大人吗？”
她明显一愣，但很快就摇头。
“别问她这种问题。”储帝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中完全没有刚睡醒的茫然。“一路顺利吗？”
莫生祭扫了他一眼才说：“在沧国很顺利。去壁上山用传送阵时遇到了天一、天二。”
“他们这么早便出来了？”储帝动作利落地坐起，他揉了揉额角。“盈盈已经能打退他俩了？”
“老司主说他俩已经无法凝聚神力。”
“那么这便是不沉睡的魂能在世间存在的极限了。”储帝将翠笛从少宫主手中抽走，“别把你的精神耗费在这种地方。有没有这几个护符无关紧要。”
“要去处理九头鹰？”莫生祭没想到会这么快。
“九头鹰蔓延速度比想象中要快，总不能永远待在神山结界中。”
“需要你去？”
“我的神迹最为适合。其他人我信不过。”翠笛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旋转，“你看这笛子，能让持有者使用封印在其中的神迹。这三千年来帝族活得如此战战兢兢，疲累不堪。才终于等到了我们。”
储帝声音低沉，翠绿色的笛子在他手中衬地本就修长的手指更是如洁白的玉石一样凌厉。“你说，究竟是天窗终于听到了帝族的祈愿还是天窗终于无法控制帝国了？”
“是因为天窗被蒙蔽了眼睛，这点你应该感谢我们。”随着一道光亮，莫倾熠出现在传送阵上。“你可以走了。”
储帝轻轻叹了口气，“早知你会答应地这样快就让你去处理九头鹰。”
“那我便不会答应地这般顺利。”莫倾熠替他打开穿界门，“赶紧去，赶紧解决完，再回来收拾帝都这摊破事。”
“我去，那帝都这些人便交给你了。”储帝起身。他先是轻轻抚摸了少宫主的面具才走向穿界门。
莫生祭总觉得他的步子似乎有些沉重，她一把拉住他掀开袖子。衣袖之下的手臂上满是一个个怪异的法符。“这是反噬？”
“也不能这么说。”他轻轻摸了摸莫生祭的头发。“我的魂魄隐藏在摘星阁中。他控制了摘星阁中护符们的力量，自然对我的魂魄产生了些许影响。但这影响目前并不大，所以还不必担忧。”
“怎么可能不大？显然已经对你身体都产生了负担。这样状态下使用神迹极有可能会暴走。”
“不会。”储帝非常坚持。“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九头鹰必须由我去处理，因为我是储帝。”
莫生祭也并非不明白这点。况且她和蓝双焱根本就无法碰到九头鹰。
喜欢若遮住神的眼眸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若遮住神的眼眸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