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晚严肃着脸，来到楚渊面前，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
一场战事刚刚结束，后续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但楚渊没有下令，而是将她身边的萧齐钧叫过来。
夸赞一番。
魏晚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紧张，悄悄擦拭掌心的汗。
一直以来，都是她私下跟萧齐钧有联系。
将他带上城楼，也是她的主意。
王爷虽从未反对，但也不曾明确表态。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地遮了萧齐钧的脸，但王爷还是将他叫到面前。
王爷其实根本不是吩咐她下一步安排。
目标是萧齐钧。
魏晚不觉蹙了眉，却听楚渊对萧齐钧提起论功行赏的事。
萧齐钧的东西击退敌人，大功一件。
照理说王爷大可以吞了萧齐钧这份功劳，算到他麾下士兵头上。
魏晚暗暗松一口气，临越赏罚分明，有功必赏，不论是谁。
这一点她非常欣赏。
这也是她效忠楚渊、效忠临越的原因。
王爷还说要上报陛下，让陛下给萧齐钧赏赐。
她开心，也替萧齐钧开心。
能得到陛下的赏赐，是莫大的荣耀，也是陛下对他的认可。
他以质子的身份得到王爷和陛下的赏识，比大多数人都要厉害。
但是萧齐钧的回答，让魏晚的心凉了半截。
他居然不要陛下的赏赐，听语气似乎看不上？
难不成他心里还挂念北璃，想要跟临越作对。
楚渊走后，魏晚将萧齐钧叫到角落。
“你为何拒绝王爷为你讨赏！”魏晚小声质问萧齐钧，有些生气。
萧齐钧视线瞥向一旁，黑纱遮面，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要这个有什么用……”
他记得楚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积累军功，有利于帮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能要什么。
“怎么没用！你的每一分功绩陛下都看在眼里，就算一丁点也是有！”魏晚恨不得给萧齐钧一拳。
看看他脑子里想的什么。
“可我是北璃人。”萧齐钧刚涨上来的气焰，又弱下去。
身份摆在这，很多事注定不可能。
“北璃人又怎么了，我还是北昭人。”魏晚有些气急，“我们都不是临越人，但王爷和陛下从未拿身份说事！”
萧齐钧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反驳。
魏晚说的对。
一直用身份禁锢着他思想的人，是他自己。
“你说王爷会为我请赏，陛下会赏赐我什么呢？”萧齐钧忍不住问魏晚。
在临越皇宫，他姑且暂时只会跟两个人说话，魏晚是其中之一。
魏晚没想那么多，几乎是脱口而出：“除了放你回北璃，应该都有可能。”
“你想要什么？”
萧齐钧不说话，隔着黑纱，盯着魏晚的脸。
当天很晚，萧齐钧被人叫出来。
走的路很陌生，到了才知道，他去的地方是御书房。
遥遥看见一位大臣才从里面出来。
萧齐钧蹙眉，这么急把他叫来。
楚言面上有些倦色，看见他来，立马打起精神，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
“都这么晚了，不去陪你心尖尖上的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萧齐钧也不客气，让他坐下就坐了。
“白天发生那么多事，不去哄哄他？他知道你这个点把我叫来吗？”
楚言冷笑一声：“你们北璃人的嘴毒，真是一脉相承。”
萧齐钧意识到有些过了，悻悻闭了嘴，老老实实等楚言先发话。
楚言开门见山，不藏着掖着：“你的事，朕都听说了，今日叫你过来，就是特意奖赏你。”
萧齐钧心头微微一动，居然真的有而且来得好快。
他还没想好要什么。
陛下会给他什么呢？
楚言将一张名帖样式的东西按在桌上，推到萧齐钧面前。
萧齐钧狐疑地看她一眼。
“打开看看。”
萧齐钧将名帖打开，是一本身份文牒。
空白的文牒。
姓名、籍贯、出生年月、身份，全部都是空的。
他看向楚言。
“加入临越，身份任你填。”楚言十分霸道，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一旦接受，他就再也跟北璃没关系了。
萧齐钧想将文牒推回去。
指尖刚按上去，又听她说道。
“不急，不必现在就给一个答案，朕允你回去深思熟虑。”
楚言面色从容，完全不因为萧齐钧的拒绝而慌张。
“东西你先收好，想清楚后，上面的身份随便你填。”
萧齐钧调侃一句：“要个亲王爵位也行？”
“可以。”
斩钉截铁。
楚言的果断，让萧齐钧变了脸色。
他只是开玩笑，但楚言好像是认真的。
“只要你填，你会写字的。”
萧齐钧眉心猛地抽跳一下。
眼见着萧齐钧脸色变得厉害，楚言暗暗勾了勾唇角，适时补上一句：“若你能在一个月内答复，朕再额外允你一个心愿。”
“任何心愿。”
萧齐钧在心中默念，任何心愿，他有什么想要的呢。
脑海中莫名浮现魏晚的脸。
萧齐钧罕有地失眠了，一整晚没睡着。
翻来覆去辗转一夜。
不止今晚，一连三天都失眠了。
他憋得难受，想找人说说话，把憋在心里的情绪都疏通了。
这一次，他主动走出寝殿。
到锦鸾殿来找苏锦辞。
临越皇宫没人能跟他说话，他更是不愿随便找人倾诉。
苏锦辞会听他说话。
苏锦辞听千羽说，萧齐钧来找他，大吃一惊。
他人待在承乾殿，立马跑去锦鸾殿。
萧齐钧果然等在那了。
“怎么突然找我，有哪不舒服了？谁轻慢你了？”苏锦辞打量着萧齐钧。
萧齐钧这回真实地感受到，苏锦辞是关心他的。
“你和陛下出去那么久……”他抿唇，不断斟酌用词，“关系是不是更进一步了。”
苏锦辞注意到，萧齐钧对楚言的称呼变了。
“言儿一直对我很好。”
苏锦辞让下人捧茶，机会难得，他打算跟萧齐钧好好聊聊。
他知道楚言一直有说服萧齐钧脱离北璃、加入临越的想法。
萧齐钧忽然忸怩起来：“你说，是不是只有多多接触，长时间待在一起，才有可能增进感情呢？”
“你看上谁了！”苏锦辞突然警铃大作，“你想入宫？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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