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寻仰头看看姜辞。
她伸手把床头灯关上，而后拉上被子把两人盖住。
他能看到她眉心散不去的疲倦，而后被淹没在夜色的黑暗里。
程月寻成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可是过程好像出了问题，姜辞的态度也让他心慌慌，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程月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之中，像是卡带一样，慢吞吞地眨了两下。
姜辞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声音轻柔：“睡吧，明天我们再好好聊聊。”
程月寻的睫毛在她的掌心刮蹭两下，最终安静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程月寻在包裹周身的温暖里再度睁开眼睛。
姜辞抱着他的手已经松垮，程月寻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收紧，自己把自己团进她的怀中。
感受着全身烘煨的喜爱气息，程月寻仰起头，慢慢地，逐渐地，不断靠近。最后，将自己的唇瓣与姜辞的贴上。
柔软的触感在相接的地方激起刺激的电流，迅速流经程月寻全身，让他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
姜辞一动不动，呼吸都没有变化。
程月寻退开一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又再度凑上去，用湿软的舌头轻轻舌忝了舌忝她的唇缝。
好像没有味道。
程月寻轻轻眨了眨眼，慢慢挪回原位，带着意外平静下来的情绪闭上眼睛，总算酝酿出一点睡意。
而在他睡去之后，姜辞的眼睫毛在黑暗之中，轻轻颤动了一下。
……
姜辞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熟悉的黑暗空间。
空间里，她视野的正中心，摆放着一本泛着淡淡微光的书。
她站在原地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又梦见这本书。她走上前去，像第一次见到这本书的时候做的那样，伸手把这本书翻开。
【谢观觉得姜辞实在是太过无理取闹，总是把周芷汀想得太过重要，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会感到厌烦。】
【周芷汀对姜辞的针对并不在意。在艾利克斯学院，她并不是第一个针对自己的人，而她，也早就体会过她手下的人对自己的恶意。】
姜辞将书页上的字看完，正准备翻动，就发现原本印在书面上的字开始变淡，而后消失。
她顿了顿，那一处的空白又开始凝聚墨色，组成新的字体。
【姜辞回归寻常的态度让谢观又是放心又是失落。一方面，谢观觉得姜辞还是信任自己的，另一方面，谢观又觉得姜辞好像不再需要自己。】
【周芷汀这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那些人与姜辞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所谓的“维护”只是一场并不被当事人知道的自我感动。她觉得，姜辞其实是艾利克斯学院里面，为数不多的“不正常”人。】
剧情发生变化了。
姜辞凝眸盯着那些新生成的墨迹，手指不自觉地按到上面微微摩挲，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并不像是纸张的触感。
第一次见到这个书的时间已经太过久远，而且当时是惶恐居多，已经记不清之前的手感是如何。
但这并不重要。
姜辞继续看下去。
原本的剧情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随着越往后，剧情变化的速度越快，最后甚至翻到那一页，就直接整页都变成了全新的。
周芷汀的名字已经很少看到，姜辞看到自己的剧情逐渐增多，程月寻、裴颂今这种着墨极少的背景人物描述增多。
最后戛然而止。
把后面的内容连续翻看，姜辞却发现后面全是空白。
她独自沉思良久。难不成，后面的剧情是因为没有发展到，所以就没有展现出来？
姜辞把书页往前翻，突然发现书的封皮里与一页书页粘连，她的心跳因为似有若无的预感而加快速度，在胸腔里存在感越来越强。
她小心翼翼地把粘连起来的书页从页脚开始撕开，慢慢地把它和这本书的封皮分开。
【这天是最后一门考试的时间。】
【姜辞写完试卷大概检查了一遍，确认之后就提前交卷离开了。】
【因为处于复习周和考试周，姜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过小说了，她点了个外卖之后，踏着欢快的步伐往宿舍走去。】
【——她要回去看小说了。】
【姜辞躺到床上，正找着小说，就听到舍友们进门的声音。她们聊着今天考试的内容，姜辞听了一会儿，顺嘴说了两句之后便没再和她们聊天。】
【姜辞找到小说之后点进去，刚看两行，就感觉到莫名的困倦笼罩了自己。】
【勉力坚持了一会儿，姜辞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她的意识飘进了手机亮着的屏幕里显示的文字里。】
……
姜辞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日光透过透光窗帘照进来，让室内都笼罩在温和的光明中。
怀里有一团温软，轻声轻气地在梦里迷蒙，浅色的唇瓣看上去像是一朵春日的花。
姜辞低下头看了程月寻一会儿，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眼下浮着一层薄薄的青乌。姜辞伸手把他抓在自己腰部衣服的手慢慢拉开，他蹙着眉好像马上要醒来，她便轻轻拍着他的背脊以作安抚。
把自己从床上解放出来，被子外面寒凉的空气使得手臂上浮起一点鸡皮疙瘩，姜辞揉搓两下，就消下去了。
她到衣柜去给自己找了一件薄外套，一边穿一边有种怅然的感觉。
——自己还是在这个abo的世界里。
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姜辞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今天比寻常起得要早一些，她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点了早餐让人送来。
虽然自己好像睡得少了一点，但是现在整个人大脑无比清醒，像是得到了很好的休养。只可惜，她对昨晚梦里的记忆却模糊了。
她现在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书上的文字因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发展而发生了改变，以及藏在扉页之前的，属于自己上辈子的故事。
还有、还有……
在书的底皮，同样也贴着一张被藏着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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