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菁初正与身边的牧颢麟低声交谈着，忽然看到萧璟煜亲自牵着一位绝色美人走进来，不由抬眼望去。
当她看清顾念雪的容貌时，顿时想起灯会那日在萧璟煜身边的女子，那日她便对此女的容貌印象深刻，如今再见，更是觉得惊艳无比，随即便生出一丝嫉妒。
牧颢麟正用银刀切割着烤羊腿，忽然被妹妹拽了一下衣袖。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顾念雪一身赤红火艳的宫装，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一丝疏离，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顿时理解了此前坊间传闻，说太子将太子妃视若珍宝，宠爱有加，更是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这样的绝色美人在侧，其他莺莺燕燕如何能入得了萧璟煜的眼。
萧璟煜修长的手指紧紧包裹着顾念雪的柔荑，二人并肩步入大殿中央，向宣璟帝行礼：
“儿臣（臣妾）参见父皇，母后。”
宣璟帝看着顾念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道：
“起来吧，今日设宴，不必多礼。”
萧璟煜扶着顾念雪走到属于他们的席位上，恰好与对面的牧菁初相对。
顾念雪坐下后，不经意间抬眼，正好与牧菁初的视线碰撞。
她看着牧菁初那张与宸妃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微动。
再不着痕迹地瞥向高坐龙椅上的宣璟帝，果然发现宣璟帝时不时地看向牧菁初，眼神中带着一种异样的炽热。
顾念雪心中冷笑，北疆这两兄妹，果然带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时间，殿内丝竹声起，酒香四溢。
宣璟帝举杯，与萧璟煜、牧颢麟谈论着边境贸易，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机锋。
顾念雪安静地坐在萧璟煜身侧，用银箸轻轻夹起一块糕点，小口品尝着。
低垂的眉眼间看似温顺，实则将殿内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她注意到牧菁初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萧璟煜身上，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觊觎。
终于，牧菁初按捺不住，端起酒杯，摇曳生姿地走向顾念雪，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异域香风。
“太子妃，”牧菁初走到顾念雪面前，微微屈膝行礼，眼尾丹蔻挑出凌厉弧度，“久闻太子妃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念雪放下茶杯，起身还礼，淡淡道：
“公主谬赞了，”她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本宫听闻北疆女子热情奔放，性子如同盘旋天际的苍鹰，自由烂漫。今日见着公主，才知传言非虚。”
“太子妃不必过谦，” 牧菁初笑了笑，话锋一转，“听说太子妃待字闺中时，曾在大殿之上以一曲剑舞名震京城，不知可否有此事？”
殿内丝竹声忽而弱了半拍。
顾念雪心中冷笑，在这儿等着呢！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不过是年少轻狂，让公主见笑了。”
“是嘛？”牧菁初故作惊讶，“可我却觉得，那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眼尾丹蔻挑向萧璟煜冷峻的面容，
“我们北疆女子最崇拜勇士，自幼便在草原纵马，弯刀饮血方称快意。不似中原女子整日困在深闺，学习女红，舞文弄墨，来万历之前，阿菁还曾学过中原的一首诗词，‘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话音未落，她夸张地掩唇娇笑，“如此风姿，想必说得就是太子妃吧？阿菁实在心痒难耐，不知能否有幸再睹风采？”
顾念雪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公主对中原文化的理解，倒是偏颇得有趣。”话落，她抬眸直直钉入牧菁纭眼底，声音清越如泠泠山泉，却字字千钧，
“中原向来讲究‘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女子所习，本就非困于‘闺阁’二字，而是依志所趋，各展其长 —— 此乃‘百花齐放’之真意，非‘困守’之谓也。”
此话一出，皇后和庆贵妃的脸上同时露出了赞许之色。
萧璟煜眼眸微垂，执起面前的白玉杯掩面，可上扬的唇角还是泄露出眼底藏不住的骄傲与宠溺。
然而，顾念雪未就此停步，更是反客为主，
“倒是听闻北疆公主箭术超群，纵马弯弓的英姿，在整个北疆都是不输男儿的，不知可是真的？”
牧菁初闻言，随即露出张扬的笑容，腰间狼纹若隐若现，
“太子妃说得没错。阿菁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雕弓满月，最是擅长。”
“哦？” 顾念雪挑眉，“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自幼体弱，父亲和兄长们怕我受伤一直不许我学，就连殿下更是不舍得我受这份苦，奈何我又甚是喜欢，只能偶尔偷偷地练。”
顾念雪顿了顿，美眸流转，似笑非笑地看向牧菁初，继续说道：
“今日难得公主在此，不如我们切磋一二，也算是为这宴会添些乐趣，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谁都知道北疆女子骑射功夫了得，顾念雪此举，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牧菁初也愣住了，她本想让顾念雪为大家跳舞助兴，没想到顾念雪不仅不接招，反而反过来挑战她的骑射。
她看着顾念雪那张绝美又平静的脸，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被挑战的兴奋。
她自信自己的骑射功夫在北疆女子中无人能及，难道还会输给一个弱不禁风的中原女子？
萧璟煜此时起身，
“你这两日身子不适，切莫逞强。”
“无妨，只是切磋，费不了多少体力的。”她转头看向牧菁初，眼波流转间尽是无辜，“况且，有公主在，定不会让我输得很难看的，对不对？”
这番人畜无害的模样，让牧菁初都看愣了片刻。
看着萧璟煜满脸忧色的面庞，她心中也多少有了更多的把握，
“好！”牧菁初欣然应允，“既然太子妃有此雅兴，那阿菁岂有不应之理？只是不知太子妃想如何切磋？”
顾念雪微微一笑：
“既然是骑射，自然以箭术分高下。那便，百步之外竖靶，三箭定胜负？公主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 牧菁初自信满满地说道，心底更是暗嘲：但愿你待会儿别哭着求饶！
宣璟帝见状，也来了兴致：
“好！既然太子妃与北疆公主都有此雅兴，那便让她们比试一番，也让朕看看，是朕万历的太子妃厉害，还是北疆的公主更胜一筹！”
萧璟煜深深看了眼顾念雪，旋即转身，对宣璟帝道：
“父皇，既然要比试骑射，那便请移步至景运门的箭亭吧，那里地势开阔，最宜比试。\"
”好！“宣璟帝点头同意。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向着箭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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