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开口，便是穷尽了自己能想到的办法，也无法寻到女儿，故托茅根帮忙”，外门弟子初时受门派恩惠良多，后期除非必要，从不动用南华山派的力量。
“嗯，我也如此想的”，半夏心下认同。
万三素没见过葛典，但半夏与其相处过，是个好面子的男人，轻易不会向派内求助。
“既然如此，我先写封信，让灵州的弟子细细找寻”，万三素思量了一番，如是道。
“也只好如此，我直接给葛典回封信”，半夏斟酌开口：“三素，师父给了期限，眼看着时间要到了，我们得赶紧启程回去”。
见半夏一脸为难，万三素心知他这是担心自己动身前往灵州。
“泽坤”，转头看向身旁一直安静的泽坤，万三素吩咐：“你去趟灵州，有事及时来报”。
若是这次再不回秦州，万三素已经可以想象师父吹胡子瞪眼的画面。
“是，主子”，虽不想离开万三素的身边，但此时不是纠结个人意愿的时候。
万三素摊开一张专用的信纸，将情况简要写明，等字迹干涸后，卷成小卷轴交予泽坤：“去将信寄了，即刻出发”。
“是，主子”，事急从速，泽坤领命退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万三素沉思道：“他跟随我多年，除非隐匿葛瑶的是灵州官府，否则只要她在灵州，泽坤便能找出来”。
半夏随着她的视线，望向那个一直如万三素影子的男人。
只要万三素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但若离开了万三素，他的心机与能力不容小觑。
“师兄，明日我们启程返回秦州”，此时的她并未一味地往坏处想。
也许只是那个有个性的女子一时兴起，离家出走，独自闯荡江湖去了。
夜幕降临
万三素细细查看自己手中已成稿的治疗药方，按照推算，半载后，西门无恨的白发便会有改善。
空青则坐于一旁，修改着白日已被批阅过的纸张。
“师父，师祖脾气好么？”等停了笔，空青仰着小脑袋，看向万三素。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好几日，想问又不敢多问。
自书稿上移开目光，看向身旁的童子，万三素道：“他会喜欢你的”，正如喜欢她一样。
“哦”，空青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开心地点着小脑袋。
“此去秦州，不知何时回来，你可有想见的人或者其他没办的事情？”接过空青的纸张，万三素查看着上面修改后的内容。
“空青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以前最亲近之人便是师祖、杜卿师父和师兄弟们，往后等空青长大了，也可以来趟渤州”。
空青没有离别的伤感，他现在最在意的人便是眼前的师父，能跟她回到许多医者都向往的南华山，求之不得。
“嗯”，与空青干净的眼眸对视，万三素微微颔首：“今晚好好歇息，一路会比较辛苦，等到了南华山，届时我给你请个拳脚师父”。
想到自己多年的“玩伴”，万三素的眼底浮现了笑意。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聊天，万三素笑意一顿，眉头微拧。
“师父，空青去开门”，见万三素颔首，空青赶忙小跑至房门处，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竟跪着一群的黑衣人。
“师父”，空青心生畏惧，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直至肩头被一只手掌抵住，空青侧过脑袋看向万三素。
万三素却是看向门外，跪在最前方的竟是暗卫的首领天风。
“你怎会在此处？”这是裴见深的保命符之一，战场凶险，天风此时出现在此处，那裴见深便多一分危险。
“回主子的话”，天风低垂着脑袋，声音沙哑：“万岁爷，失踪了”。
又一个不见了，前一个还能用“顽皮”解释，这一个却是不能。
万三素蹙起眉头，消化着天风短短几句话的意思：“你说，你们都找不到他？”
“对，主子，当时守卫城门的守将临时反水，趁其他人不备，将防备最弱的城门大开，当时数万敌军涌入悬壁城，眼看着军心涣散。
万岁爷无法，只得披甲上阵，手持弓箭随大军扑向了羌族的主力军，奴才一直紧随其后。
陛下这一举动的确振奋了军心，眼看着敌军节节败退，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奴才被一只利箭吸引了目光，等将其打落，再回身看去时，那战马上已空空如也，陛下没了踪迹”，天风暗恨道。
暗卫是享受着皇家提供的各类资源，锻炼了自身武力。天风虽已迈入难得的武道一流境中期，但一心以裴见深为主，这次只觉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为何要御驾亲征？”甚至还亲自冲入敌军队伍？
万三素质疑着信息的真实性，打量着天风的面容，却见他焦急的模样不似作假。
万三素心中的疑惑更甚，术业有专攻，裴见深再聪明，也不会天生打仗，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跑去战场。
“陛下一开始没有打算御驾亲征的，是黎殿下在京都太极殿上一直夸赞陛下的英勇，其后殿内诸多官员附和，陛下无法，只得下了这道命令”。
暗卫地泰跪于天风的身后，陈述着自己记忆中确凿发生过的事情。
“裴黎？”年仅十一岁的裴黎哪来如此的能耐，又如何上得了这太极殿。
“启禀主子，陛下守孝三年，太极殿内的百官颇有微词，为堵住百官的嘴，陛下便只能安排宫中仅剩的黎殿下坐于太极殿中，稳住朝野内外动乱的心思”，天风解释道。
自己贴身跟随陛下多年，最是清楚他的心思。
用“裴黎”告知天下，即使自己没有子嗣，但仍有年龄更小的皇族血脉，毕竟“以弟代兄”在本朝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李司马呢？此次出征是否有他陪同？”李仲卿是一代名将，怎会看不出裴见深御驾亲征所带来的隐患。
“回禀主子，李大人已于多月前便告老还乡，卸掉了身上所有的职务，不再处理朝政。
随后不久，陛下下旨，告知天下将御驾亲征，消灭祸乱边境的异族”，地泰出声解释。
脑海中思绪纷杂，万三素面色不显，看向依旧跪于地上的一众暗卫：“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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