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着奈巴的麻袍袖口往艇里拖，“布欧！把你藏的薯片袋清空给爷爷当坐垫！”
粉团子捂着肚子打滚：“布欧的薯片要长蘑菇了！”
抗议无效，奈巴蜷着长腿挤进后舱时，骨杖底端渗出的魔能悄无声息抹去了所有脚印——连同艇身蹭到的荧光苔藓也被净化干净。
在大魔小队的折叠艇劈开灰紫色云层向第二球神区疾驰时，第一魔界的硫磺峡谷里，沙鲁与悟面已踏着焦黑岩块落地。
硫磺色的残阳正坠向魔界的天际线，将城堡投下的阴影拉得老长。
第1球神所在的广场就嵌在这阴影与天光的交界处——青灰色的玄武岩铺就的地面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缝隙里渗出暗紫色的荧光苔藓，像被揉碎的星河。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缺的喷泉，曾经的天使雕塑如今只剩半张脸，碎落的石片上还粘着凝固的暗红色黏液，不知是血还是某种魔液。
城堡本身更像一座钢铁与魔法的怪物：青铜铸就的尖塔被烧得焦黑，塔尖还插着半截断裂的龙角；
原本应该镶嵌宝石的拱窗里，此刻正渗出缕缕黑雾，那是被封印的魔物在啃噬结界；
最醒目的是城堡正门上的浮雕——三颗龙珠环绕着一个扭曲的魔神头像，似乎在暗示这里曾是存放龙珠的圣所。
球神1号就站在喷泉废墟前，金属脚掌几乎要碾碎脚下一块刻着古魔文的石板。
他瘦高的躯干泛着冷冽的银灰，关节处的齿轮与铆钉在残阳下闪着幽光，连背后的金属披风都垂着细碎的链甲，每片甲叶上都刻着镇压魔物的符文。
他双手拄着的那柄紫晶长刀更显突兀——刀身表面流动着与周围苔藓同色的荧光，在地面投下三团摇曳的光斑。
广场尽头的风突然卷起一阵尘沙，沙鲁碾过满地碎石的声响格外清晰。
悟面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城堡大门上的空痕，又落在球神脚边的古魔文石板上——那些被碾碎的文字里，隐约能辨认出“试炼”“血脉”之类的关键词。
“那就是球神？”悟面抬手挡住吹进眼睛的沙粒，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站在废墟里倒挺应景——这破城堡该不会是他老家吧？”
沙鲁没接话。他盯着球神背后的城堡，注意到门楣上还残留着未完全褪去的魔法波动——那是某种防御结界的残影，看来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战。
而球神1号始终背对他们，赤色大眼睛倒映着城堡尖塔上的龙角断茬，机械脖颈转动时，后颈“1”字编号的魔血突然泛起红光，像被唤醒了某种程序。
“我是沙鲁，是来取龙珠的。”沙鲁的声音压得很低，靴跟碾碎的碎石恰好滚到球神脚边。
球神1号终于转身。他的金属披风扫过喷泉废墟，碰落一片天使雕塑的残耳，“咔嗒”坠地的声响在空旷广场上格外清晰。
赤色大眼睛的反光里，沙鲁看到自己的倒影——玄色战斗服被风掀起，露出的皮肤在红光里泛着健康的绿色，连最近战斗留下的浅痕都淡得几乎看不见——毕竟是拥有恐怖自愈能力的生物。
他喉结微微滚动，目光却始终锁在球神手中的紫晶长刀上，黑色翅膀轻微颤动。
这个习惯性动作让后方的悟面挑了挑眉——看来这小子是真把眼前的机械体当对手了。
“要和我比试吗？”球神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而沉稳，像是被锻打过的青铜钟在瓮中震动，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竟与人类男性的声线几乎无异。
这声音与他金属躯体的冰冷感形成微妙反差，连悟面都微微一怔——他原以为机械生命的嗓音该是刺耳的电流声。
沙鲁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声音里藏着某种让他熟悉的压迫感，像极了在Z学院听武道家老师的训话。
球神的赤色大眼睛仍泛着红光，但此刻从他喉管里溢出的声波，正震得地面的荧光苔藓泛起涟漪，连城堡尖塔上的黑雾都被震散了几缕——原来所谓“沉稳”，不过是力量收敛到极致的表象。
他的长刀缓缓抬起，紫晶刀身倒映着城堡大门上的空痕，三颗幽蓝魔晶同时亮起，将广场地面的荧光苔藓照得更加妖异。
沙鲁周身的金色闪电“噼啪”炸响。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冲上前——他注意到球神脚下的古魔文石板缝隙里，暗紫色苔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而悟面已经退到了广场边缘的雕塑残桩后，指尖凝聚起气劲——看来这机械体，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大魔小队的折叠艇掠过最后一道浪尖，降落在被晨雾浸润的浅蓝海域。
礁石群像深褐的巨兽浮在浪尖，潮声裹着咸腥的海风扑来，将辰千代的碎发吹得乱翘。
他扒着艇舷踮脚张望，立刻发出一声清亮的惊叹：“看！球神2号比3号瘦好多呢！”
远处那尊金属生命体确实与粗犷的球神3号大相径庭：颀长的躯干裹着流线型甲胄，手持的三叉戟由幽蓝水晶锻造，尖端还滴着刚被海浪冲落的水珠。
此刻他正立在最高的礁石上，背衬着翻涌的白浪，倒像传说中镇守海域的神只。
“可惜只能一对一。”雨星单脚点地活动着脚踝，发梢沾的雾珠被震落，“不然倒能让你和鲁汐试一试。”
雨星瞥了眼比她稍矮些的辰千代，但按他的成长速度，再过两年怕是要超过如今的自己了。
话音未落，雨星已踩着礁石跃上海滩。刺猬般的黑发在风里支棱着，玄色短打被海浪溅湿了前襟，倒显得更精神。
她站定在球神2号十步外，仰头时睫毛沾着雾珠，却将声音提得清亮：“我叫孙雨星，特来求取龙珠。”
球神2号垂眸，青铜色瞳孔里映出个发梢还沾着海沙的小娃。
孙家标志性的刺猬头让他一时辨不清性别，金属指节漫不经心叩了叩三叉戟，尾音带着点轻嘲：“哪里跑出来的小不点儿？莫不是趁大人不注意偷溜出来玩？快回家找母亲喝奶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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