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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百草堂之三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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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滇南,云雾山常年被氤氲雾气缠绕,山腰间海拔八百余米的缓坡上,层层叠叠的三七田如绿色锦缎铺展。清晨的露水还凝在三七掌状复叶上,百草堂的木门已被轻轻推开,堂主王宁身着月白长衫,袖口沾着淡淡的药香,正俯身整理案台上的药材。他年近三十,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医者特有的沉稳,双手布满细密老茧——那是多年翻晒药材、切制饮片留下的印记,指腹还残留着三七花特有的甘凉气息。

“哥,张婶家的小子又来催药了,说村长爷爷今早晕得更厉害了。”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王雪扎着双丫髻,青色布裙上别着个绣着三七花的香囊,背上粗布包鼓鼓囊囊,装着刚采回来的新鲜草药。她眉眼灵动,鼻尖沾着点泥土,手里攥着几片黄绿色的三七花瓣,那是她清晨打理药圃时特意摘下的,说是要研究花瓣脉络与药效的关联。

王宁直起身,接过妹妹递来的药方,眉头微蹙:“这已是第三户来催治头晕的了,近几日怎么突然多了这般病症?”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村民搀扶着一位白发老者匆匆走来,正是村里的老村长。老人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被人扶着还不住摇晃,嘴里喃喃着:“头……头要炸开了……耳朵里嗡嗡响……”

王宁连忙上前扶住老村长,手指搭在他腕脉上,指腹感受着脉象的弦劲有力。“村长脉象弦数,面红目赤,是典型的肝阳上亢之症。”他又翻开老村长的眼皮,见眼结膜充血,再俯身听其咽喉,能闻得轻微肿痛之声,“近日酷暑难耐,加之山中风邪侵袭,热毒郁结于肝脾肾三经,才引发这般头晕目眩、咽喉不适。”

“王大夫,您快想想办法!”搀扶村长的村民急得声音发颤,“村里这几天病倒了十几个,有的还说胸口发闷,血压往上冲,连下地干活的力气都没了。”

王宁沉吟片刻,转身走向药柜。药柜古朴厚重,抽屉上贴着泛黄的药材标签,他拉开标有“三七花”的抽屉,里面盛放着干燥的黄绿色花序,呈半球状,捏起来质地轻盈,凑近便能闻到一股清甜气息。“三七花味甘性凉,归肝、肾经,正是清热平肝、降压解毒的良药。”他取出一小撮三七花,放在白瓷盘里,“用它配伍菊花、决明子,煎服三剂,村长的头晕之症定能缓解。”

一旁的王雪连忙点头:“我记得《云南中草药选》里记载,三七花治头晕耳鸣最是见效,上次李伯也是这般症状,喝了两剂就好了。”她手脚麻利地准备着煎药的砂锅,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库房方向,脸上掠过一丝忧虑。

王宁将配好的药材包递给村民,刚要叮嘱煎服方法,妻子张娜从后院匆匆走来。她身着淡蓝布衫,发髻上插着一支素雅的银簪,素来温婉的脸上此刻满是焦急:“夫君,库房里的三七花不多了,方才清点,仅剩不足半斤,顶多够再配五剂药。”

“什么?”王宁心中一沉。云雾山的三七花多为人工栽培,需三年方能开花采收,今年春旱,收成本就不佳,加之此前钱多多送来的一批药材中混了不少劣品,筛选后所剩无几。他走到库房门口,推开木门,一股干燥的药香扑面而来。库房内货架整齐,各类药材分类摆放,唯独盛放三七花的瓷罐已见了底,罐底仅残留着少许细碎的花瓣。

“这可如何是好?”王雪急得跺脚,“村里还有十几个病患等着用药,没了三七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难受?”

王宁指尖摩挲着瓷罐边缘,目光望向窗外云雾缭绕的深山。他想起山中老药农郑钦文曾说过,在云雾山深处的悬崖峭壁间,长着一片野生三七花丛,那些野生三七花受日月精华滋养,药效更胜人工栽培。只是那处地势险要,且常有野兽出没,寻常人不敢涉足。

“看来,只能进山寻野生三七花了。”王宁语气坚定,长衫下摆随风微动,“郑老伯熟悉山中路径,我去请他引路,雪妹你备好采药工具,婉儿会暗中随行护卫。”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身影悄然出现在院墙角,正是护道者林婉儿。她身着紧身青衣,腰间佩着一柄短刀,长发束成高马尾,面容清丽却带着几分冷冽,眼神锐利如鹰。“堂主放心,我已备好绳索和解毒药,定能护你们周全。”她的声音清冷,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可靠。

此时,村口传来一阵马蹄声,药材商人钱多多骑着一匹枣红色马,风尘仆仆地赶来。他身着锦缎马褂,腰间挂着算盘,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容:“王堂主,听闻你这儿缺三七花?我刚从邻县收了一批,虽不及你家栽培的地道,但也能应急。”说着,他从马背上卸下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的三七花颜色暗沉,夹杂着不少杂质,显然是品质低劣的次等货。

王宁拿起一朵劣质三七花,放在鼻尖闻了闻,摇了摇头:“钱老板,这般药材药效不足,怎能用来救治病患?”

钱多多脸色微变,搓了搓手:“王堂主,如今三七花紧俏,能收到这些已属不易。要不这样,我给你算便宜些,你先凑合用着?”

“医者仁心,岂能以次充好?”王宁语气严肃,“多谢钱老板好意,这药材我不能要。”

钱多多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眼神闪烁着不甘:“既然王堂主看不上,那我就再去别处问问。”说罢,他悻悻地收起布包,翻身上马,临走时还回头瞥了一眼百草堂的药柜,眼底掠过一丝阴翳。

王雪望着钱多多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这人眼里只有钱,连药材品质都不顾了。”

王宁没有接话,只是将库房的瓷罐盖好,转身对众人说:“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一早就进山。张娜,你守好药铺,若有病患前来,先以金银花、菊花临时配伍缓解症状,切记告知孕妇与感冒患者不可服用。”

张娜点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夫君,山中危险,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夜色渐浓,云雾山的雾气愈发厚重,笼罩着整个村落。百草堂的油灯下,王宁正翻阅着祖传的药书,上面记载着三七花的炮制古法与配伍禁忌;王雪在一旁整理采药工具,将绳索、药锄仔细擦拭干净,还特意装了一小包干燥的三七花在行囊里;林婉儿则倚在门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守护着这方小小的药铺。

谁也没有察觉,黑暗中,一道黑影悄然掠过百草堂的院墙,朝着邻镇的方向而去——正是孙玉国的手下刘二。他躲在暗处,将王宁等人要进山寻找野生三七花的消息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转身消失在浓雾之中。

一场围绕着三七花的风波,才刚刚拉开序幕。

天刚破晓,云雾山的雾气尚未散尽,如轻纱般缠绕在山间。王宁身着便于行动的短打布衣,腰间别着药锄与罗盘,背上背着装满水囊和干粮的行囊,神色坚毅地站在村口。王雪扎紧了双丫髻,青色布裙外罩了件耐磨的粗布短褂,背上的采药篮里整齐摆放着剪刀、竹篓和一小罐提前备好的蜂蜜——她听郑钦文说,山中蚊虫多,蜂蜜能缓解叮咬之痛。

“王堂主,久等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郑钦文扛着一把长柄柴刀走来。老人年近六旬,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双手粗糙得如同老树皮,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土。他身着打补丁的麻布衣裳,腰间系着一串用野果核串成的手串,走起路来脚步稳健,丝毫不像年迈之人。“那片野生三七花长在鹰嘴崖下,路途艰险,咱们得趁早出发。”

林婉儿早已隐匿在前方的密林之中,青色身影与晨雾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动静。王宁朝密林方向微微颔首,便与王雪、郑钦文一同踏上了进山之路。

山路崎岖,两旁长满了茂密的灌木和参天古木,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郑钦文挥舞着柴刀劈开挡路的荆棘,边走边介绍:“野生三七花最喜阴凉湿润,鹰嘴崖下背阴通风,又有山泉滋养,正是它们生长的绝佳之地。”他用柴刀指了指路边一株不起眼的草本植物,“你看这断肠草,长得跟三七幼苗有些像,可毒性极大,采挖时千万不能认错。”

王雪认真地点头,从怀中掏出纸笔,飞快地记录着:“郑伯,三七花的叶片是不是比三七更狭长些?”她凑近一株人工栽培的三七幼苗,对比着记忆中野生三七的模样,“我听哥说,野生三七的花序更紧凑,颜色也更鲜亮。”

王宁补充道:“野生三七生长年限长,药效更烈,其花性凉味甘,清热平肝之力比栽培品更胜一筹。只是如今野生三七愈发稀少,若非情况紧急,实在不忍采挖。”他弯腰拨开草丛,仔细观察着土壤的湿度,“这山里的土壤疏松肥沃,富含腐殖质,难怪能长出如此好的药材。”

行至正午,雾气渐渐散去,阳光变得灼热起来。三人来到一处山泉边歇息,王雪取出水囊递给众人,又从行囊里掏出那包干燥的三七花,小心翼翼地取出几朵,放进随身携带的白瓷杯里,用滚烫的山泉水冲泡。黄绿色的花序在水中缓缓舒展,一股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郑伯,喝点三七花茶解解暑吧,这花性凉,能清热生津。”

郑钦文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赞叹道:“好茶!这百草堂的三七花就是地道,入口甘醇,喉间还留着清香。”他放下茶杯,刚要起身继续赶路,忽然眉头一皱,捂住了咽喉,脸色渐渐变得通红。

“郑伯,您怎么了?”王雪连忙扶住他,只见郑钦文嘴唇发紫,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王宁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发现郑钦文脖颈处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周围已经红肿起来。“是被毒荆棘划伤了!”他沉声道,“这山里的毒荆棘含有微量毒素,一旦划伤皮肤,毒素会顺着血液蔓延,引发咽喉肿痛、呼吸困难。”

郑钦文艰难地说道:“没……没事,老毛病了,忍忍就好……”话未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咽喉肿痛得连吞咽都困难。

王雪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哥,怎么办?咱们带的解毒药对这种毒素没用啊!”

王宁目光落在桌上的三七花茶上,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三七花不仅能清热平肝,还能解毒利咽!雪妹,快,再泡一杯浓些的三七花茶,让郑伯慢慢咽下。”

王雪连忙照做,冲了一杯浓度极高的三七花茶,小心翼翼地喂给郑钦文。甘凉的茶汤滑过咽喉,郑钦文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瞬间蔓延开来,肿痛感竟渐渐缓解,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管用!真管用!”他惊喜地说道,又接连喝了两杯,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多亏了这三七花。”郑钦文抚摸着脖颈上的划痕,感慨道,“这宝贝真是救命良药啊!”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狞笑从密林深处传来:“王堂主,好大的兴致,居然在这儿悠闲品茶!”刘二带着四个手持棍棒的壮汉从树后走了出来,个个面露凶光。刘二身着黑色短褂,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阴狠地盯着王宁等人,“奉孙老板之命,特来告知各位,这云雾山的野生药材,早已被济生堂包下了,识相的就赶紧滚下山,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宁站起身,神色一沉:“山林药材,乃是天地所赐,岂容你们私自霸占?孙玉国为了利益,竟如此霸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刘二嗤笑一声,“在这山里,孙老板的话就是天!”他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们的采药工具砸了,再把那老头手里的三七花抢过来!”

四个壮汉立刻冲了上来,棍棒挥舞着朝着三人砸去。郑钦文虽年事已高,却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柴刀抵挡;王雪拿起身边的采药锄,警惕地护住自己;王宁自幼习过些防身术,侧身避开袭来的棍棒,顺势一脚踹在一名壮汉的膝盖上。

但对方人多势众,三人渐渐落入下风。一名壮汉趁王宁不备,一棍朝着他后背砸去,王宁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中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如闪电般冲出,林婉儿手持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格开了那根棍棒。

“找死!”林婉儿冷喝一声,身影灵动如猫,短刀在她手中舞出一道道凌厉的刀光。她深知三七花对山下病患的重要性,绝不能让这些人得逞。刘二的手下哪里是她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哀嚎。

刘二见状,又惊又怒,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林婉儿刺去:“臭娘们,多管闲事!”

林婉儿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划破了刘二的手臂。刘二吃痛,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手臂后退几步。他知道自己不是林婉儿的对手,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你们给我等着!孙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罢,便带着手下狼狈地逃窜了。

王雪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婉儿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林婉儿收起短刀,神色依旧冷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赶到鹰嘴崖。”

郑钦文点点头,擦掉额头的汗水:“刘二这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加快脚步。”

三人收拾好行囊,继续朝着鹰嘴崖进发。山路愈发陡峭,两旁的灌木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郑钦文在前面带路,手脚并用地攀爬着,王宁和王雪紧随其后,林婉儿则断后,时刻警惕着后方的动静。

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他们登上了鹰嘴崖。崖下是一片狭长的山谷,谷底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片黄绿色的花丛——正是野生三七花!那些三七花生机勃勃,伞形花序紧凑饱满,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王雪兴奋地欢呼起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王宁望着谷底的野生三七花,心中百感交集。这一路艰险重重,遭遇截杀,郑钦文还险些中毒,如今终于得见这片救命的药材。他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天色已晚,咱们先在崖边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下去采摘。切记,采挖时要留根,不可涸泽而渔。”

夜幕降临,三人在崖边搭起简易的帐篷,点燃篝火驱赶野兽。王雪借着篝火的光芒,仔细观察着随身携带的三七花样本,与谷底的野生三七花对比着;郑钦文给大家讲述着山中的趣闻;林婉儿则守在帐篷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四周。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人坚毅的脸庞。他们谁也不知道,孙玉国并未放弃,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这谷底的野生三七花,不仅承载着山下病患的希望,也即将卷入一场更大的风波之中。

晨光穿透云雾,洒在鹰嘴崖谷底,野生三七花丛沐浴着朝露,黄绿色的花序愈发鲜亮。王宁踏着晨雾率先下谷,短打布衣沾了些草叶上的露珠,他手持特制的银质小锄,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一株三七花的根系分布。“野生三七扎根深,须从根部五寸外下锄,方能保全完整花序与根茎。”他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身旁的王雪,“采时要轻折花茎,不可蛮力拉扯,否则会破坏花苞的药效。”

王雪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下一朵饱满的花序,放进铺着油纸的竹篓里。她指尖捏着那半球状的花朵,感受着其轻盈的质地,鼻尖萦绕着清甜气息:“哥,你看这野生三七花的花瓣更厚实,脉络也更清晰,果然比栽培的更具灵气。”

郑钦文挥舞着柴刀清理花丛周围的杂草,笑道:“这鹰嘴崖下的土壤含腐殖质极丰,又有山泉滋养,常年背阴通风,正是三七花生长的绝佳之地。只是采摘不易,今日能采得这些,也算是老天庇佑。”

林婉儿守在谷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短刀始终握在手中。她深知孙玉国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提防对方再次来袭。

三人分工协作,一上午便采得满满两竹篓野生三七花。王宁仔细清点后,眉头微蹙:“这些虽够应付眼下病患,但要长久供应,还需引导村民合理栽培。”他将竹篓封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即刻返程。”

回程之路格外顺利,或许是刘二等人吃了亏,并未再出现阻拦。傍晚时分,三人平安返回百草堂。张娜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众人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快步上前接过竹篓,指尖触到微凉的花序,眼中满是欣喜:“这野生三七花果然品相极佳,夫君辛苦了。”

王宁摆摆手,径直走向炮制坊。坊内陈设简单却规整,靠墙摆着一排晾晒架,中央是一张宽大的青石案台,案上放着筛网、竹簸箕等工具。“三七花炮制最忌高温,需先剔除杂质,再置于阴凉通风处阴干七日,方能锁住药效。”王宁将三七花倒在案台上,指尖翻飞,迅速挑出混入其中的枯草与碎石,“若用日晒或火烤,会破坏其凉性本质,降压解毒的功效便会大打折扣。”

张娜端来一盆清水,却被王宁拦住:“不可水洗!”他拿起一朵三七花,指着花瓣上的细绒毛,“这绒毛藏着药效精华,遇水则散。只需用干燥的毛刷轻轻扫去浮尘即可。”

王雪搬来小凳,坐在案台旁帮忙筛选,她动作轻柔,生怕损伤了娇嫩的花苞:“嫂子,你掌管库房多年,可知这三七花储存有何讲究?”

张娜一边用毛刷清扫花序,一边答道:“需用陶瓮密封存放,瓮底铺一层干燥的糯米糠防潮,置于阴凉干燥处,避免阳光直射。库房温度需控制在十五至二十度,湿度不可超过六成,否则容易霉变。”她指着墙角的陶瓮,“那些便是去年储存的三七花,虽已存放一年,药效依旧完好。”

林婉儿守在炮制坊门口,目光如炬地盯着来往动静。夜幕渐深,百草堂内灯火通明,药香与草木清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夜色中。王宁与张娜、王雪三人各司其职,专注地进行着炮制工序,青石案台上的三七花渐渐堆成了小山,黄绿色的花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三更时分,月色朦胧,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溜到百草堂后院。正是刘二,他左臂缠着绷带,脸上带着未消的戾气。孙玉国得知王宁采得野生三七花,气得暴跳如雷,当即命他深夜潜入百草堂,偷取三七花并毁掉剩余药材。刘二借着夜色掩护,撬开库房的后窗,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库房内漆黑一片,刘二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出一排排整齐的药架。他一眼便看到了墙角盛放三七花的陶瓮,心中狂喜,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要掀开瓮盖,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你好大的胆子!”林婉儿的声音清冷如冰,火折子的光映出她凌厉的眼神。刘二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挣脱,却被林婉儿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包早已准备好的硫磺粉,猛地撒向林婉儿,趁她躲闪之际,挣脱束缚朝后窗跑去。

林婉儿挥开硫磺粉,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刘二却突然转身,将手中的火折子扔向旁边的药架。“既然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他狞笑着跳出后窗,消失在夜色中。

火折子落在干燥的药草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林婉儿惊呼一声,连忙呼喊众人:“着火了!库房着火了!”

王宁等人闻声赶来,见库房浓烟滚滚,火势蔓延极快,都惊出一身冷汗。“快打水灭火!”王宁当机立断,众人立刻端起水桶,朝着火场冲去。张娜不顾危险,冲进库房,想要抢救盛放三七花的陶瓮,却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王宁连忙拉住她:“危险!先退出来!”

就在众人奋力灭火之际,孙玉国带着一群村民赶到了百草堂。他身着锦缎长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焦急:“王堂主,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他目光扫过燃烧的库房,故意提高声音,“莫不是你们用了劣质药材,怕被人发现,故意放火销毁证据?”

“孙玉国,你血口喷人!”王雪气得满脸通红,“明明是你派刘二深夜偷窃,还纵火行凶!”

孙玉国冷笑一声,转向围观的村民:“大家听听,这小姑娘真是胡言乱语!我济生堂向来诚信经营,怎会做这等事?倒是王宁,近日给大家治病用的药材,谁知道是不是掺了假货?如今库房着火,说不定就是想掩盖真相!”

部分村民本就因病情未愈心存焦虑,听孙玉国这么一说,顿时议论纷纷。“是啊,说不定真是药材有问题!”“难怪我家汉子喝了药,头晕还没好利索!”“王大夫,你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王宁望着燃烧的库房,又看了看被煽动的村民,眉头紧锁。他知道,孙玉国这是早有预谋,想要借纵火之事诬陷自己,夺走百草堂的声誉。而此刻,库房内的三七花还在燃烧,若火势得不到控制,不仅药材尽毁,百草堂的清白也难以洗刷。

张娜紧紧攥着王宁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王宁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众人:“大家稍安勿躁!火势扑灭后,真相自会水落石出。我王宁行医多年,从未用过半点劣质药材,今日之事,定是孙玉国的阴谋!”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婉儿,你带几人守住火场,不许任何人靠近,待火势扑灭后,提取纵火证据。”

林婉儿点头领命,立刻带人围在库房周围。王宁则继续指挥众人灭火,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夜色中,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也映照着这场围绕着三七花的正邪较量。他心中清楚,这场风波,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时刻。

大火直至拂晓才被彻底扑灭,百草堂的库房半边坍塌,焦黑的木梁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药味与硫磺的刺鼻气息。王宁蹲在库房废墟前,指尖抚过一块被熏黑的陶瓮碎片,瓮内残留的三七花已化为灰烬,只剩下淡淡的甘凉余韵。张娜红着眼眶,默默收拾着残存的药材,那些精心储存的饮片大半被毁,让她心疼不已。

“王堂主,如今人证物证俱毁,我看你还是趁早关门大吉吧!”孙玉国带着刘二,在村民簇拥下再次来到百草堂,他衣着光鲜,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你用劣质药材治病,还纵火销毁证据,这种黑心药铺,根本不配留在云雾山!”

刘二站在孙玉国身后,手臂上的绷带格外显眼,他恶人先告状:“大家可都看见了,昨晚就是我路过这里,发现库房着火,想要救人,却被林婉儿不分青红皂白打伤!王宁分明是做贼心虚!”

部分村民被两人的花言巧语蒙蔽,纷纷附和:“把百草堂封了!不能让他们再害人!”“我们要找孙大夫治病,至少济生堂不会用假药!”

王雪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上前理论,却被王宁拉住。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声音沉稳有力:“各位乡邻,我王宁行医十余年,从不敢有半分懈怠。昨日用三七花治好的病患,今日便可前来作证,我所用药材是否有效,大家心知肚明!”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几位村民,正是前几日被怪病困扰的病患。一位中年汉子抱拳道:“王大夫所言属实!我前日头晕得站都站不稳,喝了您配的三七花药汤,今日已能下地干活了!”另一位大婶也说道:“我家娃儿咽喉肿痛,吃了药便好了,这药材怎会是假的?”

孙玉国脸色微变,立刻反驳:“不过是几个人碰巧好转,怎能证明药材没问题?说不定你们是串通好的!”他挥手示意刘二,“把那几包从火场里找到的‘劣药’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刘二立刻从行囊里掏出几包用粗布包裹的药材,扔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的三七花颜色暗沉、质地干瘪,还夹杂着不少杂质。“大家看看!这就是百草堂用的药材!如此劣质,怎能治病?”孙玉国大声说道,“我看这场火,就是王宁为了掩盖用假药的事实,故意放的!”

村民们见状,再次陷入骚动。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烟尘滚滚中,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子骑马赶来。他年约四十,面容儒雅,腰间挂着一个药囊,发髻上插着一支银簪,正是王宁的至交——张阳药师。

“张兄!”王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上前迎接。

张阳翻身下马,目光扫过现场的混乱景象,又看了看地上的“劣药”,眉头微蹙:“王贤弟,这是怎么回事?”

王宁简要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张阳听完,脸色一沉,转向孙玉国:“孙老板,你口口声声说这些是百草堂的药材,可有证据?”

孙玉国心中有鬼,却依旧强装镇定:“这是从火场废墟里找到的,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荒谬!”张阳拿起一包“劣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捻起一朵三七花仔细端详,“王贤弟的三七花都是精心炮制的,色泽黄绿鲜亮,质地轻盈,且绝无水洗痕迹。你看这些药材,颜色暗沉,带着潮气,花瓣上的细绒毛早已脱落,分明是用劣质三七花浸泡后晒干的假货,与百草堂的药材有着天壤之别!”

他从自己的药囊里取出一小包三七花,放在众人面前:“这是我去年从百草堂购得的三七花,大家可以对比一番。”只见那包三七花呈半球状,黄绿色鲜亮,散发着清甜香气,与地上的假货形成鲜明对比。

村民们凑近一看,果然发现两者差异巨大,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张阳继续说道:“我与王贤弟相交多年,深知他为人正直,炮制药材更是精益求精。三七花性凉味甘,归肝、肾经,清热平肝、降压解毒的功效显着,但炮制时需阴干七日,储存时需密封防潮,稍有不慎便会影响药效。王贤弟的炮制技艺,在滇南一带堪称一绝,怎会用如此劣质的药材?”

就在这时,药材商人钱多多也匆匆赶来,他脸上带着愧疚之色,走到村民面前,大声说道:“各位乡邻,我有话要说!前日我曾给王堂主送来一批三七花,其中混了些劣品,被王堂主当场拒绝。后来孙玉国找到我,想要高价购买那些劣药,还让我帮他隐瞒,说是要用来陷害百草堂!”“你胡说!”孙玉国又惊又怒,指着钱多多,“我们素不相识,你怎能血口喷人?”

“我是否胡说,你心里清楚!”钱多多从行囊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你让我送劣药时写的收据,上面还有你的签名,大家可以看看!”

村民们传阅着纸条,纷纷议论起来。孙玉国的脸色变得惨白,想要抢夺纸条,却被张阳拦住。

此时,老村长在家人的搀扶下也来到了百草堂。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与前日卧床不起的模样判若两人。“各位乡亲,王大夫的药是真的有效!”老村长声音洪亮,“我前日头晕目眩,连路都走不了,喝了王大夫配的三七花药汤,今日已能下床走动,血压也平稳了许多。孙玉国分明是嫉妒王大夫医术高明,故意设计陷害!”

真相大白,村民们终于明白自己被孙玉国利用,纷纷指责起来:“原来是孙玉国搞的鬼!太过分了!”“亏我们还差点相信他,真是瞎了眼!”“王大夫,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了!”

孙玉国见众叛亲离,知道大势已去,想要趁乱溜走,却被林婉儿一把抓住。“想走?没那么容易!”林婉儿眼神凌厉,将他死死按住。

王宁走上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孙玉国:“孙玉国,你为了利益,窃取药材、纵火诬陷,不仅违背了医者的职业道德,更触犯了国法。今日之事,我们会报官处理,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孙玉国瘫倒在地,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刘二见主子被擒,想要偷偷溜走,却被愤怒的村民拦住,一顿拳打脚踢。

张阳拍了拍王宁的肩膀:“贤弟,恭喜你沉冤得雪。只是库房被毁,三七花所剩无几,山下的病患还需用药,这可如何是好?”

王宁望向库房废墟,眼中却没有丝毫气馁:“无妨。昨日采回的野生三七花,大部分已在炮制坊阴干,幸得未曾被大火波及。这些药材足够应付眼下的病患,后续我会教村民们种植三七花,让大家再也不用担心药材短缺的问题。”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百草堂的庭院里,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村民们纷纷向王宁道歉,孙玉国和刘二则被村民们扭送到了县衙。王宁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围绕着三七花的风波,虽历经艰险,但最终邪不压正,不仅守住了百草堂的声誉,更让村民们认识到了中医药的神奇魅力。而他知道,传承中医药文化,让三七花这味良药造福更多人,才是他真正的使命。

县衙审结案件那日,云雾山的雾气格外澄澈。孙玉国因盗窃、纵火、诬告多项罪名被判流放,济生堂被查封变卖,所得钱款尽数补偿给百草堂修缮库房。刘二作为从犯,杖责后押入大牢服苦役,消息传回山下,村民们无不拍手称快。

百草堂的修缮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王宁却并未急着重建库房,而是带着郑钦文、王雪来到山腰间的三七田。春日的阳光透过新抽芽的树枝,洒在嫩绿的三七叶片上,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王宁蹲下身,指尖抚过三七的根茎,对围拢过来的村民们说:“三七花性凉味甘,归肝、肾经,不仅能清热平肝、降压解毒,日常冲泡饮用也能调理身心,但孕妇与感冒患者需慎用。”他顿了顿,举起一株长势旺盛的三七苗,“这云雾山的土壤与海拔,本就是种植三七的绝佳之地。今日我便把三七的种植与炮制技艺教给大家,往后咱们自己种、自己制,再也不用愁药材短缺。”

村民们欢呼雀跃,围在王宁身边认真听讲。郑钦文挥舞着柴刀,在田埂上划出种植间距:“三七喜阴,得搭棚遮荫,土壤要疏松肥沃,浇水不能太多,不然容易烂根。”王雪则将提前画好的三七生长图谱分给大家,上面详细标注着播种、施肥、采收的时间节点:“这是我根据祖传医书和郑伯的经验整理的,大家照着做就行。”

张娜带着几位妇人,将库房残存的优质三七种子分发给村民,她身着淡蓝布衫,手腕上沾着泥土,脸上却满是笑意:“这些种子都是精心挑选的,保管发芽率高。等秋天收获了,咱们百草堂按市价收购,大家既能自己用,也能换些银两。”

林婉儿依旧守在田埂边,青衣猎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山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她看着村民们热火朝天劳作的身影,想起王宁说过的“医者仁心”,忽然明白自己守护的不仅是百草堂的秘方,更是乡邻们的健康与希望。

药材商人钱多多也赶来帮忙,他带来了上好的农具和肥料,脸上满是愧疚:“王堂主,之前我差点助纣为虐,多亏你坚守本心。往后我只收地道药材,一定为云雾山的三七花打开销路,让更多人知道这味良药。”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言,却已冰释前嫌。

夏日来临,云雾山的三七田郁郁葱葱,黄绿色的花序次第绽放,清甜的香气弥漫在山间。王宁带着村民们采收三七花,他手持银质小锄,小心翼翼地从花茎基部剪下花序,叮嘱道:“采收要在清晨露水未干时,此时药效最足。采完后要及时剔除杂质,放在阴凉通风处阴干,切不可日晒火烤。”

炮制坊里,村民们围在青石案台旁,跟着王宁学习炮制技艺。王宁演示着用毛刷清扫花序上的浮尘,动作轻柔:“三七花的药效全在花瓣的细绒毛上,水洗会让药效流失,只能用干燥毛刷清理。阴干时要勤翻动,确保每一朵都干燥均匀。”张娜在一旁指导大家分装储存:“陶瓮底部铺糯米糠防潮,密封后放在阴凉处,温度控制在十五到二十度,这样能保存一年药效不减。”

这日,张阳药师再次来访,恰逢村民们送来新炮制的三七花。他拿起一朵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入口中嚼了嚼,赞叹道:“色泽鲜亮,甘凉醇厚,药效丝毫不逊于野生三七花!王贤弟,你不仅救了乡邻,还为中医药传承做了大好事。”

王宁笑着递给他一杯三七花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云雾山的三七花,本就该属于乡亲们。”茶汤清澈,黄绿色的花序在水中舒展,清甜的香气萦绕鼻尖。

正说着,一位孕妇在家人搀扶下走进百草堂,神色焦急:“王大夫,我最近总头晕耳鸣,听人说三七花能治,您能给我开点药吗?”王宁连忙起身,仔细为她诊脉后摇了摇头:“夫人,三七花性凉,孕妇慎用,万万不可随意服用。”他转身取来几味温和的药材,“我给你开一副菊花、枸杞配伍的药汤,清热平肝且不伤胎气,你放心服用。”

孕妇连连道谢,拿着药方离去。王雪不解地问道:“哥,为何孕妇不能用三七花?”王宁解释道:“三七花虽好,但性凉滑利,孕妇服用可能会影响胎气。《广西中草药》中早有记载,这便是用药的禁忌,医者必须牢记于心,不可有半分马虎。”

秋日丰收,云雾山的三七花大获全胜。村民们捧着晒干的花序来到百草堂,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钱多多带着商队赶来,将一筐筐三七花装车运往各地,临走时承诺:“明年我一定带更多客商来,让云雾山的三七花名扬天下!”

王宁将部分三七花免费分发给村里的老人和病患,剩余的则与村民们平分收益。百草堂的库房也已修缮完毕,新的药柜上,“三七花”的标签格外醒目,瓷瓮里装满了色泽鲜亮的花序,散发着清甜的药香。

除夕夜,百草堂张灯结彩,村民们带着自家的年货赶来,与王宁一家共度佳节。篝火熊熊,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三七花茶,聊着一年的收成。老村长举起茶杯,高声说道:“敬王大夫!敬三七花!是你们守护了咱们云雾山的平安健康!”

众人齐声响应,茶杯碰撞声清脆悦耳。王雪依偎在张娜身边,看着眼前和睦的景象,轻声道:“嫂子,你看,这三七花不仅是良药,还让大家的心连在了一起。”张娜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温柔。林婉儿坐在角落,嘴角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王宁望着窗外漫天飞雪,心中感慨万千。从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到深山寻花的艰险,再到奸人陷害的风波,最终迎来春华秋实的安宁。这株小小的三七花,承载着中医药的智慧,也见证了人性的善恶。他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云雾山的三七花会继续绽放,而他将与乡邻们一起,守护这份本草清香,让中医药文化在这片土地上代代相传。

月光洒在百草堂的庭院里,照亮了案台上那盆盛开的三七花,黄绿色的花序在夜色中静静绽放,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甘凉气息,守护着一方水土的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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