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雪·百草心
时值深秋,朔风卷着枯叶在青石街上打旋,百草堂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却少了往日的热闹。
王宁正伏在案前碾药,深青色的长衫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浅的药刮痕迹——那是早年采药时留下的印记。他身形清瘦,面容温润,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木眼镜,镜片后那双眸子专注而沉静,指尖捏着药碾的木柄,匀速转动着,将怀中的当归碾成细粉。案几上整齐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瓷碗,碗沿沾着些许褐色药渍,空气中弥漫着当归、黄芪与甘草混合的醇厚药香。
“哥,张婶家的儿子又来求药了,看那样子,疼得快站不住了。” 王雪掀开门帘走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短衫,腰间系着靛蓝色布带,布带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竹制药篮,篮里装着几株刚采来的鲜薄荷。乌黑的长发梳成一条利落的麻花辫,垂在肩头,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一双杏眼明亮而锐利,透着常年辨识药材练就的机敏。
王宁停下手中的活计,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后生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紧紧按着膝盖,关节处微微肿胀,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压抑的呻吟。
“快扶他进来坐下。” 王宁起身时,长衫下摆扫过案边的药篓,几片晒干的陈皮落在地上。他弯腰拾起,指尖触到陈皮粗糙的纹理,目光落在后生肿胀的关节上,眉头微微蹙起。
张娜端着一杯温水从内堂走出,她穿着素色的襦裙,发髻上插着一支木质簪子,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那是王宁亲手为她雕刻的。她面色温婉,眼神柔和,走到后生身边递过水杯,轻声问道:“柱子,这病又犯了?前几日不是刚喝了汤药,怎么反倒重了?”
柱子接过水杯,双手颤抖着,水洒出些许在衣襟上。“张嫂子,别提了,” 他声音沙哑,牙关打颤,“夜里疼得睡不着,关节硬得像石头,连穿衣都要娘帮忙。城里的大夫都看遍了,汤药喝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王宁伸出右手,指尖带着常年碾药留下的薄茧,轻轻搭在柱子的手腕上。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指腹贴着脉搏,凝神感受着脉象的跳动。片刻后,他又掀开柱子的衣袖,仔细查看肿胀的关节,只见皮肤表面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按压时柱子疼得浑身一颤。
“脉象沉迟,关节寒凝气滞,这是典型的寒痹之症。” 王宁收回手,语气凝重,“寻常的祛风散寒之药,怕是难以奏效了。”
“那可怎么办?” 张娜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我远房表姐昨日也派人来报信,说染上了这怪病,如今卧床不起,连路都走不了了。”
王雪蹲下身,从药篮里取出一片鲜薄荷,轻轻擦了擦柱子关节处的皮肤,“哥,会不会是近日降温,寒气侵入体内所致?可这病症来得太急,城里一下子病倒了十几个人,倒像是……”
“像是某种时疫,但又只专攻关节经络。” 王宁接过话头,转身走到书架前。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医籍,从《神农本草经》到《本草纲目》,整齐地排列着。他抽出一本封皮磨损严重的《西域药志》,翻到其中一页,手指点在一行字迹上,“你们看,这里记载着:‘雪莲花,生昆仑高山石缝间,味甘微苦,性温,祛风湿,强筋骨,调经止血,专治寒痹沉疴。’ 如今这病症,唯有雪莲花能解。”
王雪凑上前,目光落在书页上的插图的上,“这雪莲花模样奇特,全株都长着白色的长柔毛,头状花序密密麻麻的。可咱们药铺里还有雪莲花吗?”
张娜走到药柜前,拉开最上层的抽屉,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珍稀药材的药包。她翻找片刻,摇了摇头,“只剩一小撮了,还是去年钱多多送来的,不够给一个人治完疗程,更别说城里这么多患者了。”
王宁眉头皱得更紧,摘下眼镜擦拭着镜片,“我去药市看看,或许能找到货源。”
他换上一件厚实的藏青色短褂,腰间别着一个装着银针的小布包,快步走出百草堂。药市上人头攒动,各种药材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却唯独听不到雪莲花的叫卖声。王宁接连问了几家药摊,摊主们都纷纷摇头,有的说今年雪莲花稀缺,根本没进货;有的则隐晦地表示,就算有货,也被人提前预定了。
“王掌柜,别找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孙玉国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锦缎长衫,面色油光,嘴角带着几分讥讽,“这雪莲花本就是稀罕物,如今城里闹起寒痹症,更是一物难求。我济仁堂都没存货,你百草堂怕是更难弄到了。”
“孙掌柜倒是消息灵通。” 王宁语气平淡,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刘二身上。刘二穿着短打,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眼神闪烁,似乎在刻意回避王宁的目光。
“那是自然。” 孙玉国折扇一收,凑近王宁,压低声音,“听说这病凶险得很,搞不好会死人的。王掌柜要是治不好,可别砸了百草堂的招牌啊。”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带着刘二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一串幸灾乐祸的笑声。
王宁站在原地,寒风卷起地上的药渣,扑在他的裤脚上。他知道孙玉国向来唯利是图,如今怕是在暗中盘算着什么。回到百草堂,他将药市的情况告知众人,张阳药师叹了口气,“看来这雪莲花是真的断货了,我这就去配些临时缓解疼痛的药方,先稳住患者的病情。”
张阳药师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缝间还沾着些许药粉——那是几十年炮制药材留下的印记。他出身中医药世家,从小在药铺长大,因目睹战乱中百姓疾苦,立志钻研医术,如今已是百草堂的顶梁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声,钱多多掀开车帘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商旅打扮,锦袍上沾着些许尘土,腰间挂着一个装满各式药材样本的皮囊,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却依旧精明。
“王掌柜,可算找到你了!” 钱多多一进门就大声说道,从皮囊里掏出一小株干枯的植物,“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雪莲花?”
王雪接过那株植物,仔细端详起来。它高约寸许,全株密被白色长柔毛,叶片呈披针形,边缘带着细微的羽裂,头状花序密集地簇在一起。“哥,这是绵头雪莲花,正品无疑!” 她惊喜地说道。
王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上前接过雪莲花,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山野的气息扑面而来。“没错,是正品。” 他转向钱多多,“钱兄,这雪莲花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还有多少存货?”
钱多多喝了一口张娜递来的热茶,抹了把脸,语气凝重地说道:“这是我从昆仑山下一个药材贩子手里买来的,存货不多了。而且我听说,那里的雪莲花被一伙神秘势力垄断了,更危险的是,有人用有毒的大苞雪莲花冒充正品售卖。王掌柜,此番寻药,怕是凶险得很啊。”
王宁握着手中的雪莲花,指腹感受着那细密的柔毛,心中已然有了决断。窗外的寒风愈发猛烈,昆仑山上的雪莲花,成了这座县城唯一的希望。而通往昆仑的路,注定布满荆棘。
钱多多的话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百草堂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王宁摩挲着手中干枯的雪莲花,白色长柔毛在指尖下微微弯曲,那是高原风雪淬炼出的坚韧质感。
“钱兄,这大苞雪莲花与绵头雪莲花究竟如何区分?”王雪凑近前来,杏眼紧盯着那株药材,手指轻轻拂过花瓣边缘,“我只在医籍插图上见过,实物分辨倒是头一次。”
钱多多放下茶碗,从皮囊里又掏出一株形态相似的干枯植物,递到众人面前:“你们看,这便是大苞雪莲花。”众人目光齐聚,只见这株雪莲比绵头雪莲花略高,茎秆粗壮,总苞片呈叶状,泛着淡绿黄色,花瓣则是暗沉的棕紫色。“绵头雪莲花全株柔毛更密,像裹了层厚棉絮,总苞片小巧不外露,花瓣是纯净的管状花;而大苞雪莲花的柔毛稀疏,总苞片张扬如叶片,最关键的是——它有毒。”
张阳药师戴上老花镜,双手捧着两株雪莲仔细比对,指腹摩挲着不同的纹理:“《本草拾遗》有云‘雪莲花性温,然其变种有大苞者,毒烈’,早年我曾见过有人误服,当场大汗淋漓、腹痛如绞,险些丢了性命。”他摘下眼镜,神色凝重,“王宁,此番前往昆仑,辨药是第一要务,万万不可大意。”
王宁点点头,将两株雪莲分别装入油纸袋,贴上标签仔细收好:“张叔放心,我定会谨慎行事。你留在药铺,用现有药材配制温经散寒的汤药,先稳住城中患者的病情,尤其是孕妇,绝不能误用含雪莲成分的药方。”他转向张娜,目光温柔却坚定,“药铺内外就劳烦你多费心,照顾好自己和乡亲们。”
张娜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情绪,从内堂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他:“这是我连夜准备的棉衣和伤药,昆仑山寒冷,你务必保重。”她又从发髻上取下那支莲花木簪,塞进王宁手中,“带着它,就当我陪在你身边。”木簪温润的触感传来,王宁心中一暖,郑重地将其别在衣襟上。
林婉儿早已收拾好行囊,一身劲装衬得她身形挺拔,腰间佩剑寒光凛凛,背上背着装满采药工具的粗布包,里面是药锄、药篓、绳索和辨别药材的图谱。“王掌柜,我自幼在高原长大,熟悉雪山环境,明日一早便可出发。”她面容清丽,眼神锐利如鹰,说话干脆利落,常年习武的气息扑面而来。
次日天未亮,青石街上还笼罩着薄雾,王宁、王雪和林婉儿已踏上征途。三匹骏马踏着晨霜前行,王雪坐在中间,怀里抱着装有正品雪莲的油纸袋,时不时拿出来比对记忆中的特征。“哥,你说那垄断雪莲的神秘势力会是谁?”她拨弄着马鬃,语气中带着好奇。
王宁勒住缰绳,望向远方连绵的山脉:“不好说,或许是当地的药材贩子,也可能是……”他话未说完,林婉儿突然抬手示意:“前方有异动。”
三人迅速下马,藏身于路旁的灌木丛后。只见几名黑衣人手提包裹,鬼鬼祟祟地从山道上走来,为首之人正是孙玉国的手下刘二。“大哥,孙掌柜说了,一定要抢先找到雪莲货源,用大苞雪莲替换,让百草堂身败名裂。”一个小弟低声说道。
刘二啐了一口,眼神阴鸷:“那是自然,等王宁那小子采到雪莲,咱们就半路截胡,把假货还给他。到时候城里患者吃了中毒,百草堂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王雪听得咬牙切齿,正要起身,被王宁一把拉住。他摇摇头,示意不可打草惊蛇。待黑衣人走远,林婉儿低声道:“这些人卑鄙无耻,咱们得加快速度,同时提防他们暗算。”
三人翻身上马,加快了前行的脚步。随着海拔逐渐升高,气温越来越低,道路也愈发崎岖。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便漫天飞舞,狂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生疼无比。
“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先避避风雪。”林婉儿凭借记忆辨认方向,带领众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干燥,燃起篝火后,顿时暖和了许多。王雪从包裹里取出干粮和水,分给两人,目光却被洞壁上的植物吸引。
那植物长在潮湿的石壁上,形态酷似雪莲花,全株也覆盖着白色绒毛。“哥,你看!这里居然有雪莲花!”王雪惊喜地喊道,就要上前采摘。
王宁连忙起身拦住她,神色严肃:“别急,仔细看看。”他走上前,蹲下身仔细观察,只见这植物的绒毛虽然洁白,却稀疏杂乱,叶片边缘的锯齿粗大,与绵头雪莲花细密的羽裂截然不同。“这不是雪莲花,是高山毛莲,外形相似却无药效,误食还可能引发肠胃不适。”
他从怀中掏出油纸袋里的正品雪莲,对比着说道:“你看,正品的柔毛密集且柔顺,叶片是披针形,而这株的叶片更宽,绒毛也杂乱无章。辨药如辨人,切不可只看表面。”王雪恍然大悟,吐了吐舌头:“多亏哥提醒,不然我就闯祸了。”
林婉儿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王掌柜对药材的辨识如此精准,难怪百草堂能声名远扬。”她往篝火里添了些柴火,“今夜风雪太大,明日清晨再出发。昆仑山地势复杂,暗藏猛兽,咱们白天赶路更安全。”
夜深了,篝火渐渐微弱,洞外风雪依旧。王宁靠在石壁上,抚摸着衣襟上的莲花木簪,心中思念着张娜和药铺的乡亲们。王雪蜷缩在篝火旁,手里还拿着那株高山毛莲,仔细比对记忆中的雪莲特征,生怕错过任何细节。林婉儿则警惕地守在洞口,目光如炬,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次日清晨,风雪停歇,阳光透过洞口洒进洞内。三人收拾行装继续前行,山路愈发陡峭,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王雪背着药篓,里面已经收集了几株沿途发现的防风、羌活等祛风湿的药材。“哥,这些药材或许能辅助雪莲花发挥药效。”她笑着说道,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眼神明亮。
突然,林婉儿停下脚步,神色凝重:“有人跟踪我们。”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马蹄声,刘二带着几名黑衣人追了上来,手中挥舞着刀棍。“王宁,把雪莲交出来!”刘二面目狰狞,“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婉儿拔剑出鞘,挡在王宁和王雪身前:“你们休想!”剑光一闪,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她的剑法凌厉,身姿矫健,很快便放倒了两名小弟。刘二见状,亲自上阵,手中短刀直刺林婉儿要害。
“哥,我们快走!”王雪拉着王宁的手,趁乱向山顶方向跑去。身后传来兵刃碰撞的声响,王宁回头望去,只见林婉儿正与刘二等人激战,心中虽有担忧,却知道此刻唯有尽快找到雪莲,才能不辜负众人的付出。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也愈发稀薄。王雪体力渐渐不支,脚步有些踉跄。“哥,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她咬着牙,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王宁停下脚步,从包裹里取出水囊递给她:“喝点水,歇口气。”
就在这时,王雪的目光被前方石缝中的一抹白色吸引。她快步走上前,只见几株雪莲花生长在悬崖边的石缝中,全株密被白色长柔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头状花序密集簇生,正是正品绵头雪莲花!
“哥,找到的!我们找到雪莲花了!”王雪兴奋地呼喊着,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王宁快步上前,看着石缝中顽强生长的雪莲花,心中涌起一股敬意。这些在高山严寒中绽放的生灵,正是拯救县城百姓的希望。
然而,就在王宁准备采摘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刘二摆脱了林婉儿,带着人追了上来,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王宁,多谢你帮我们找到雪莲,这份大礼我就笑纳了!”
刘二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几分得意与阴狠。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手持刀棍,步步紧逼,将王宁和王雪围在悬崖边。石缝中的雪莲花迎风摇曳,白色的长柔毛在山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高原的凛冽。
“刘二,你为了钱财,竟不惜用有毒的大苞雪莲花残害百姓,就不怕遭天谴吗?”王宁将王雪护在身后,目光如炬,手中紧紧攥着采药的药锄。他深青色的短褂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衣襟上的莲花木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他坚守医德的信念象征。
刘二啐了一口,脸上横肉抖动:“天谴?能赚钱才是硬道理!孙掌柜说了,只要拿到这些雪莲花,再用大苞雪莲替换,百草堂就会身败名裂,济仁堂就能独占县城药材市场!”他挥了挥手,“给我上,把雪莲抢过来,这两个人……能解决就解决!”
黑衣人蜂拥而上,王宁手持药锄迎了上去。药锄本是采药工具,木质手柄结实,铁制锄刃锋利,在他手中却成了御敌的武器。他身形灵活,避开黑衣人的刀棍,锄刃横扫,正中一人的小腿,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王雪则从药篓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石灰粉,趁乱撒向黑衣人的眼睛,顿时有人捂着眼睛哀嚎不止。
“哥,你快去采雪莲,我来挡住他们!”王雪捡起地上的石块,奋力砸向逼近的黑衣人。她月白色的短衫上沾了尘土,麻花辫散乱了几缕,却依旧眼神坚定,手中的石块精准地砸向敌人的要害。
王宁知道时间紧迫,转身扑向悬崖边的石缝。这处悬崖陡峭异常,石缝位于离地丈许的位置,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山风呼啸着,仿佛要将人卷入深渊。他腰间系上绳索,一端牢牢绑在旁边的岩石上,双手紧紧抠住石壁上的凸起,缓缓向下移动。
石壁光滑,布满了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滑落。王宁的手指被岩石磨得生疼,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却丝毫不敢松懈。他目光紧紧盯着石缝中的雪莲花,那是百姓的希望,也是他作为医者的责任。终于,他抵达石缝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到雪莲花细密的柔毛,心中一阵激动。
他从怀中掏出油纸袋,正要将雪莲花连根采下,突然感到脚下的岩石松动了。“不好!”王宁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峡谷坠落。千钧一发之际,他死死抓住绳索,手臂被勒得生疼,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来回晃动。
“哥!”王雪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想要冲过去,却被两名黑衣人缠住。她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大喊:“哥,坚持住!”
王宁定了定神,借着晃动的力道,再次靠近石缝。他咬着牙,忍着手臂的剧痛,用尽全力将雪莲花连根采下,小心地放入油纸袋中。就在这时,刘二摆脱了纠缠,冲到悬崖边,看着悬在半空的王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王宁,你既然这么想要雪莲,就永远留在这昆仑山上吧!”他举起刀,就要砍断绳索。
“住手!”一声清喝传来,林婉儿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过,长剑直指刘二的手腕。刘二吓得连忙缩手,转身与林婉儿缠斗起来。原来林婉儿解决掉身后的黑衣人后,担心王宁和王雪安危,一路循着打斗声赶来,正好撞见刘二的恶行。
林婉儿的剑法愈发凌厉,剑光如闪电般划过,刘二渐渐不敌,身上被划开了几道伤口。他心中发慌,目光落在王宁手中的油纸袋上,突然心生一计。他假意不敌,向后退去,趁林婉儿不备,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撒向王宁——那是数十株干枯的大苞雪莲花,被他磨成了粉末。
“哥,小心!”王雪大喊。王宁躲闪不及,脸上和手上都沾了不少粉末,顿时感到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他知道大苞雪莲花有毒,连忙屏住呼吸,用衣袖擦拭脸上的粉末。可还是有少量粉末吸入鼻腔,他感到一阵眩晕,胸口发闷,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哈哈哈,王宁,这大苞雪莲的粉末虽然毒不死你,却也够你难受一阵子了!”刘二得意地大笑,“这雪莲花,我就先带走了!”他说着,就要去抢王宁手中的油纸袋。
林婉儿见状,心中大怒,剑法愈发迅猛一剑刺中刘二的肩膀。刘二惨叫一声,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依旧不肯放弃,伸手就要去夺油纸袋。王宁强忍不适,将油纸袋紧紧抱在怀中,身体猛地晃动,借着绳索的力道踢向刘二的胸口。刘二被踢中要害,向后倒去,正好撞在一块岩石上,昏了过去。
黑衣人见头目晕倒,顿时没了斗志,纷纷四散逃窜。林婉儿也不追赶,连忙跑到悬崖边,将王宁拉了上来。“王掌柜,你怎么样?”她看着王宁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担忧。
王宁靠在岩石上,大口喘着气,额头的冷汗不断滑落,胸口依旧发闷。“我没事,只是吸入了些许大苞雪莲的粉末。”他打开油纸袋,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雪莲花,松了口气,“雪莲没事就好。”
王雪连忙从药篓里取出事先采摘的甘草和麦冬,递给王宁:“哥,快嚼点甘草,能缓解毒性。麦冬可以滋阴润肺,减轻胸闷的症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微微颤抖着。
王宁接过药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甘草的甘甜与麦冬的微润在口中化开,顺着喉咙滑下,胸口的憋闷感渐渐缓解,额头的冷汗也少了许多。“多亏了你,小雪。”他虚弱地笑了笑,“看来你这辨药采药的本事,越来越精进了。”
林婉儿将刘二绑在岩石上,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他只是晕过去了,等他醒来,咱们可以问问他背后的主使还有什么阴谋。”她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这里不宜久留,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等王掌柜身体好转,再启程返回。”
三人搀扶着,慢慢走向不远处的一处山坳。山坳里有一间废弃的木屋,显然是以前采药人留下的。王雪生火取暖,林婉儿则出去寻找水源,王宁靠在墙角,再次打开油纸袋,仔细端详着采来的雪莲花。
这几株绵头雪莲花长得十分健壮,全株密被白色长柔毛,叶片呈披针形,边缘的羽裂清晰可见,头状花序密集簇生,管状花的轮廓分明。他轻轻抚摸着花瓣,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在高山石缝中顽强生长的生灵,不仅有着祛风湿、强筋骨的药效,更有着坚韧不拔的品格。
“哥,水来了。”王雪端着一碗清水走来,递给王宁,“你再喝点水,好好休息一下。”她坐在王宁身边,看着油纸袋里的雪莲花,“这些雪莲足够救治城里的患者了吧?”
“足够了。”王宁点点头,“回去后,我将雪莲花与防风、羌活、当归等药材配伍,制成汤药,分发给百姓服用。不过,孕妇和体质虚弱者,还需要调整剂量,避免出现不适。”他想起张阳药师的嘱托,心中愈发谨慎。
林婉儿走进木屋,手中拿着几株刚采来的野菜:“这些野菜可以充饥,咱们简单吃点东西,轮流守夜。刘二醒来后,可能会耍花招,咱们得多加提防。”
夜幕降临,木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的篝火却温暖明亮。王宁靠在墙角,渐渐睡着了,梦中他看到县城的百姓服用了雪莲花汤药后,都恢复了健康,百草堂里人声鼎沸,张娜正微笑着向他走来。
半夜时分,刘二突然醒来,他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却被守夜的林婉儿发现。“别动!”林婉儿长剑直指他的咽喉,“说,孙玉国和郑钦文还有什么阴谋?你们为什么要用大苞雪莲花冒充正品?”
刘二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我说我说!郑钦文早就想吞并百草堂,这次寒痹症是他暗中派人散播的,目的就是让百草堂陷入困境。他还说,只要百草堂倒了,他就能垄断全县的药材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王宁和王雪被惊醒,听到刘二的话,心中怒火中烧。王宁站起身,走到刘二面前,眼神冰冷:“你们为了一己私欲,竟不惜残害百姓的性命,简直丧心病狂!”
刘二连连磕头:“王掌柜,我也是被逼的!孙玉国给了我很多钱,我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刘二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孙玉国和郑钦文。“你若真心悔改,就跟我们回县城,向官府坦白一切,指证孙玉国和郑钦文的罪行。”他语气严肃,“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刘二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指证他们!”
天刚蒙蒙亮,三人便带着刘二启程返回。王宁的身体已经好转,一行人沿着山路向下走去。阳光洒在昆仑山上,雪莲花在油纸袋中静静躺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王宁知道,这场与假药的较量还未结束,等待他们的,还有一场更大的风波。但他心中无所畏惧,因为他手中握着的,不仅是拯救百姓的雪莲花,更是医者的仁心与担当。
晨光穿透昆仑山谷的薄雾,洒在崎岖的山路上。王宁一行人踏着晨露返程,刘二被绳索缚着双手,跟在队伍末尾,耷拉着脑袋,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王雪背着装满雪莲花的药篓,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张望,确认众人都跟上了脚步,她月白色的短衫沾了些草叶与泥土,却依旧难掩眼中的希冀。
“哥,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驿站?”王雪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炊烟,兴奋地说道。连续几日的奔波让众人疲惫不堪,王宁望着那缕袅袅升起的炊烟,点点头:“咱们去驿站休整片刻,换两匹快马,尽早赶回县城。”
驿站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掌柜的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见四人到来,连忙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先来四碗热汤面,再给我们的马喂些草料。”林婉儿将佩剑放在桌角,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驿站内的客人,除了几个行商打扮的人,并无异常。
热汤面端上来,热气氤氲,驱散了身上的寒气。王宁拿起筷子,却没立刻动筷,而是从怀中掏出油纸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雪莲花。洁白的长柔毛依旧细密,管状花的轮廓清晰可辨,他这才放心地将油纸袋收好。
“王掌柜,你也太小心了。”刘二看着他的举动,低声说道。王宁抬眼看向他,语气严肃:“这些雪莲花关系着县城百姓的性命,半点马虎不得。不像某些人,为了钱财,连有毒的药材都敢拿来害人。”刘二脸色一红,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就在这时,驿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身着锦缎长衫的人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孙玉国。他看到王宁一行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王掌柜,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王宁心中一凛,没想到孙玉国竟然亲自追了上来。“孙掌柜不在县城打理药铺,跑到这昆仑山下做什么?”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试探。孙玉国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听闻王掌柜前往昆仑寻药,心中担忧,便亲自赶来看看,毕竟县城百姓还等着雪莲花救命呢。”
“不必孙掌柜费心。”林婉儿冷声道,“我们已经找到雪莲花,不日便会返回县城。”孙玉国的目光落在王雪背着的药篓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遇到了,不如咱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王宁知道孙玉国没安好心,却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点了点头。吃过饭,众人换上快马,一同启程。一路上,孙玉国频频找王宁搭话,询问雪莲花的情况,王宁都一一敷衍过去。林婉儿则时刻保持警惕,紧紧跟在药篓旁边,不给孙玉国任何可乘之机。
行至半路,孙玉国突然勒住缰绳:“王掌柜,我有些内急,先去方便一下,你们稍等。”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向路边的树林。王宁心中起疑,示意林婉儿跟上去看看。林婉儿会意,悄悄跟了过去。
没过多久,林婉儿便匆匆返回:“不好了,王掌柜,孙玉国不见了,而且我在树林里发现了这个。”她递过来一个油纸袋,里面装着几株干枯的植物,正是大苞雪莲花。王宁心中一沉:“不好,他肯定是想趁机调换雪莲花!”
众人连忙检查药篓,果然,里面的雪莲花被调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大苞雪莲花。“该死!”王雪气得咬牙切齿,“都怪我,没有看好药篓!”王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是孙玉国太狡猾了。他肯定是在面条里下了迷药,我们刚才都有些犯困,他就是趁那个时候调换的。”
林婉儿脸色凝重:“现在怎么办?咱们的正品雪莲花被他拿走了,这些大苞雪莲花有毒,根本不能用。”王宁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孙玉国肯定是想尽快赶回县城,用正品雪莲花邀功,同时将这些假药留给我们,让我们背上害死人的罪名。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回到县城,揭穿他的阴谋!”一行人快马加鞭,向县城方向疾驰而去。王宁一边赶路,一边思索着对策。他知道,孙玉国回到县城后,肯定会立刻将正品雪莲花献给郑钦文,然后散布消息说百草堂找到了雪莲花,让百姓前往济仁堂领药。到时候,百姓服用了正品雪莲花,病情好转,孙玉国和郑钦文就会名利双收,而自己一行人则会因为带着假药,百口莫辩。
“哥,你看前面!”王雪突然喊道。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一群百姓正围在一辆马车旁,马车旁插着济仁堂的旗帜,孙玉国正站在马车上,向百姓们喊话:“乡亲们,我孙玉国不负众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昆仑山上找到了雪莲花!大家不要急,排队领药,每人一碗,保证药到病除!”
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排队领药。王宁心中焦急,连忙催马向前:“孙玉国,你住手!你手里的雪莲花是假的,有毒!”孙玉国看到王宁一行人,脸色一变,随即又镇定下来:“王宁,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雪莲花可是正品,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找到,就嫉妒我,想破坏我救治百姓?”
“我没有胡说!”王宁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大家请看,孙玉国手里的雪莲花,总苞片呈叶状,泛着淡绿黄色,花瓣是棕紫色,这是有毒的大苞雪莲花,根本不是能治病的绵头雪莲花!”他从怀中掏出之前留存的一株正品绵头雪莲花,“大家再看看这个,正品雪莲花全株密被白色长柔毛,总苞片小巧不外露,花瓣是纯净的管状花,两者截然不同!”
百姓们闻言,纷纷停下领药的脚步,疑惑地看着两人手中的雪莲花。孙玉国心中发慌,却依旧强装镇定:“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这是污蔑!我这雪莲花明明是正品,能治寒痹症!”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郑钦文,“郑乡绅,您快给我作证啊!”
郑钦文从马车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威严的神色:“王宁,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孙掌柜一片好心为百姓寻药,你却在这里散布谣言,破坏秩序。我看你是想让百草堂独占功劳,才故意诋毁孙掌柜!”
“我没有诋毁他!”王宁情绪激动,“这大苞雪莲花有毒,服用后会大汗淋漓、腹痛如绞,甚至危及生命!我之前就吸入了些许粉末,险些中毒!”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因中毒留下的红色印记,“大家请看,这就是中毒的证据!”
百姓们看到王宁手臂上的印记,更加疑惑了。就在这时,张阳药师带着几个百草堂的伙计匆匆赶来:“王宁,不好了,城里有几位百姓服用了济仁堂发放的‘雪莲花’汤药后,出现了大汗淋漓、腹痛不止的症状,情况危急!”
孙玉国和郑钦文脸色瞬间惨白。百姓们见状,顿时明白了过来,纷纷指责孙玉国和郑钦文:“好啊,你们竟然用假药害我们!”“太黑心了!我们差点就上当了!”“把他们抓起来,送官法办!”
孙玉国见大势已去,想要趁机逃跑,却被林婉儿一把抓住。“想跑?没那么容易!”林婉儿将他按在地上,“你残害百姓,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郑钦文也被愤怒的百姓围了起来,插翅难飞。
王宁看着混乱的场面,深吸一口气:“大家冷静一下!当务之急是救治那些中毒的百姓。张叔,你立刻带着伙计返回百草堂,用甘草、绿豆熬制解毒汤,分发给中毒的百姓。”他又转向众人,“我这里有正品雪莲花,现在就去百草堂煎制汤药,免费分发给大家,救治寒痹症!”
百姓们闻言,纷纷欢呼起来。王宁一行人押着孙玉国和郑钦文,向百草堂走去。阳光洒在官道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王宁知道,这场假药风波终于平息了,但他也明白,作为医者,坚守医德、辨别真伪的道路,还有很长要走。而手中的雪莲花,不仅是救治百姓的良药,更是警醒世人的警钟。
夕阳西斜,余晖洒在青石街上,将百草堂的牌匾染成温暖的金色。药铺内人声鼎沸,却井然有序,张阳药师带着伙计们忙碌地熬制着汤药,空气中弥漫着雪莲花、甘草、当归混合的醇厚药香,与往日的焦虑氛围截然不同。
王宁正站在药案前,小心翼翼地将绵头雪莲花掰成碎末。他深青色的短褂上还沾着些许昆仑山上的尘土,衣襟上的莲花木簪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指尖的薄茧与雪莲花细密的白色长柔毛相互摩挲,动作专注而虔诚。“每株雪莲只需取三钱,搭配防风二钱、羌活一钱、当归三钱,文火慢煎半个时辰,切记不可过量。”他一边操作,一边向身旁的学徒叮嘱,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沉稳有力。
张娜端着一碗温水走来,轻轻放在他手边:“歇口气吧,已经忙了大半天了。”她素色的襦裙上沾着药渍,眼神中满是心疼,“城里中毒的百姓都喝了解毒汤,症状已经缓解,剩下的就是用雪莲汤药调理寒痹症了。”
王宁点点头,接过水碗喝了一口,目光望向药铺外。百姓们排着长队,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不再有往日的惶恐。刘二站在队伍末尾,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正帮着伙计维持秩序。自从在官府指证了孙玉国和郑钦文的罪行后,他便主动来到百草堂帮忙,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刘二,你去把那边煎好的汤药分发给百姓,记得告诉大家,孕妇和体质虚弱者要先过来问诊,调整剂量后再服用。”王宁吩咐道。刘二连忙应声,拿起药碗,动作麻利地分发起来,脸上满是愧疚与认真。
这时,钱多多提着一个皮囊走进百草堂,脸上带着笑容:“王掌柜,恭喜恭喜!孙玉国和郑钦文已经被官府判了重刑,家产充公,济仁堂也被查封了,真是大快人心!”他走到药案前,掏出一株新鲜的雪莲花,“这是我托昆仑山下的朋友采摘的正品绵头雪莲花,送给百草堂,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雪接过雪莲花,仔细端详着,惊喜地说道:“这株雪莲长得真健壮,比我们采的还要好!”她转头看向王宁,“哥,有了这些雪莲,咱们就能多救治一些百姓了。”
王宁笑着点点头,接过雪莲花:“多谢钱兄。不过,以后采购雪莲,还得麻烦你帮忙甄别真伪,可不能再让假药流入市场了。”钱多多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王掌柜!经过这次的事,我已经把大苞雪莲花和绵头雪莲花的区别记熟了,以后绝对不会出错!”
夜幕降临,药铺里的百姓渐渐散去,只剩下王宁一行人。张阳药师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想到这场风波最终能圆满解决,多亏了王宁你坚守医德,不畏艰险前往昆仑寻药,也多亏了小雪和林姑娘的相助。”他看向王雪,“小雪,经过这次的历练,你辨药采药的本事又精进了不少,以后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药师。”
王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哥和张叔教得好。这次去昆仑,我才真正明白,辨药不仅要认得出外形,还要懂药性、知根源,更要守住本心,不能被利益诱惑。”
林婉儿靠在门框上,望着天上的明月,语气平静:“医者仁心,王掌柜用行动诠释了这句话。我这次随行,不仅是护道,更是学到了很多。以后若有需要,我依旧会鼎力相助。”
王宁站起身,走到药柜前,看着里面整齐摆放的药材,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怀中掏出那支莲花木簪,轻轻摩挲着:“这次能顺利找到雪莲花,揭穿孙玉国和郑钦文的阴谋,离不开大家的帮助,更离不开百姓们的信任。作为医者,我们手中的每一味药材,都关系着百姓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他转向众人,眼神坚定:“我打算明天在药铺门口摆个义诊台,不仅为百姓免费诊治,还要普及雪莲花的辨识方法和用药禁忌,让大家都能认清正品与假药的区别,避免再有人上当受骗。”
张娜笑着点头:“我支持你!我这就去准备义诊需要的桌椅和药材清单。”张阳药师也说道:“好主意!我可以把《本草纲目》中关于雪莲花的记载抄录下来,张贴在药铺门口,让百姓们看得更清楚。”
次日一早,百草堂门口便摆起了义诊台。王宁、张阳药师和王雪轮流为百姓诊治,林婉儿则在一旁维持秩序。王宁一边为患者把脉,一边讲解雪莲花的特性:“大家记住,正品绵头雪莲花全株密被白色长柔毛,像裹了层厚棉絮,总苞片小巧不外露,花瓣是纯净的管状花;而有毒的大苞雪莲花,总苞片呈叶状,泛着淡绿黄色,花瓣是棕紫色,柔毛也比较稀疏。”
他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两株雪莲标本,展示给百姓们看:“而且雪莲花性温,虽然能祛风湿、强筋骨,但孕妇忌服,过量服用也会导致大汗淋漓、身体虚弱,一定要在药师的指导下使用。”
百姓们听得认真,纷纷点头称是。一位老大娘握着王宁的手,感激地说道:“王掌柜,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们恐怕早就被假药害了。你不仅救了我们的命,还教我们认药材,真是大好人啊!”
王宁笑了笑:“大娘客气了,这是我们医者应该做的。中医药文化博大精深,不仅需要我们传承和坚守,更需要让更多人了解和认识,这样才能更好地造福百姓。”
义诊持续了一整天,夕阳西下时,百姓们纷纷散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王宁看着空荡荡的义诊台,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场关于雪莲花的风波虽然结束了,但中医药文化的传承之路还很长。
晚上,百草堂内灯火通明,众人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茶,聊着这次昆仑寻药的经历。钱多多提议道:“王掌柜,你这次不仅为百姓寻得良药,还揭穿了假药阴谋,不如把这件事记录下来,流传下去,让更多人知道中医药的魅力和医者的仁心。”
王宁眼前一亮:“好主意!我可以把这次的经历写成一本小册子,取名《昆仑雪莲记》,不仅记录雪莲花的特性和用药经验,还要写下这次寻药过程中的所见所闻,让后人也能从中汲取教训,坚守医德。”
张阳药师抚掌大笑:“好!我来帮你整理医籍资料,小雪可以画插图,把雪莲花的形态特征画得更清楚。”王雪兴奋地说道:“我没问题!我还要把昆仑山上的风景也画下来,让大家看看雪莲花生长的环境有多恶劣,这样才能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良药。”
岁月流转,百草堂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不仅因为医术高明、药材地道,更因为那份坚守医德、造福百姓的初心。《昆仑雪莲记》也在民间广泛流传,让更多人了解了雪莲花的特性,也记住了王宁一行人不畏艰险、为民寻药的故事。
昆仑山上的雪莲花依旧在高山石缝中迎风绽放,洁白的长柔毛在风雪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惊心动魄却又温暖人心的往事。而百草堂的铜铃,也依旧在风中叮当作响,见证着中医药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传递着医者仁心的温暖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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