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你把我刚才传递给你的信息，再重新发回来看看。”关阳这么说着。
只是，白羽依旧抱着他，并没有反应。
“嗯~？”关阳察觉不对，将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缓缓摆正身躯，直视白羽的脸庞。
入眼，是一片猩红。
暗红色的瞳孔如凝固的血渊，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的心魄摄入其中。
“你……”
不等关阳继续发问，一抹水润柔软就擒住了关阳的嘴唇，把他要说的话全都吞咽下去。
同时，一条侵略性极强的柔软小蛇发动了攻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撬开了关阳的关隘。
关阳的瞳孔猛然瞪大，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抗，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羽”。
她那双原本猩红深邃的眼眸，在不知不觉间竟泛起了氤氲水雾，烟波流转间，万般情意倾泻而出。
那深不见底的血渊，于此刻成为了蓄满爱意的汪洋血海，让人沉溺，自甘堕落！
关阳凝望着这双多情的血眸，心中思绪万千，纠缠交错。
如同一个被猫玩弄过的毛线，杂乱无序地纠缠在心底，每一个线头都牵引着一份思绪，却怎么也找不到开端与尽头。
一吻终了，“白羽”后退一步，望着大脑好像宕机了的关阳，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漾开一抹笑意，她觉得关阳此刻的模样有趣极了。
下一秒，“白羽”眨了下眼睛，等她眼眸睁开的时候，那抹猩红已如潮水般褪去，化作了漆黑的、荡漾着的幽潭。
眼前的白羽，嘴角噙着笑意，就连那弧度都没有发生变化，可却给了关阳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刚才“白羽”的笑容，是带着玩味的、调戏的，其中包含着强烈的侵略性与占有欲。好似猫在吃掉老鼠前，那不紧不慢的、充满恶趣味的逗弄。
而此刻白羽的笑容，是带着娇羞的、甜蜜的，好似那刚刚酿成的蜜糖，清甜中带着一丝羞涩。
“白羽，你刚才……”关阳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我不知道……”白羽的脸颊开始浮现出一抹红晕，她的眼神也变得躲闪了起来，好像是一个偷吃蜜果、即将被大人训斥的小孩。
“刚才你直视我的时候，我心中无法遏制的疯狂涌现出想要吻你的冲动！”
“怎么，你不喜欢吗？”白羽察觉到关阳的神色不对，以为是自己的放肆惹他不喜了。
关阳摇了摇头，将心中纷乱的思绪压进心底。然后重复了刚才的话：“白羽，你把我刚才传递给你的信息，再重新发回来看看。”
“好！”白羽认真地点了点头，通过【触摸传递】，把刚才关阳发给她的画面，原原本本地转发了回去。
没一会，关阳便消化完了所有的信息，获得了意料之内的答案，“黑色……”
关阳不用猜都知道，白羽所获得的画面已经被另一个“白羽”给改变了。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关阳无法给出答案……
或许……刚才“那一吻”，就是她给出的答案。
“那她是不是白羽呢？”
关阳猜测，她可能有着白羽的记忆……
所以，换个思路。
一个有着“白羽”全部记忆的人，那她就是白羽吗？
在前世的哲学中，这是一个经典的“人格同一性”问题。人们已经争论了几个世纪，并产生了许多着名的假说和思想实验。
它的答案主要分为两派，分为“心理连续性理论”与“身体连续性理论”。
前者认为，一个人之所以是这个人，关键在于其心理特质（如记忆、性格、意图）的连续性和连接性。
如果一个人b连续地拥有了一个人A的全部记忆和心理状态，那么b在某种意义上“是”A。
后者认为，人格同一性的基础在于大脑和身体的物理连续性。
无论b拥有了多少A的记忆，只要b的大脑和身体是原来那个，他本质上就还是b。
这个哲学问题之所以没有答案，恰恰是因为“人格”或“自我”是一个极其复杂、多层次的概念，无法被一个简单、唯一的定义所捕获。
也因此，哲学是哲学，现实是现实。
关阳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并不是白羽……”
“她只是拥有白羽所有记忆的……”
“另一个人！”
……
“因为她出来的时候，白羽的瞳孔是猩红之色，或许我可以称呼她为‘红羽’。”
关阳的思绪回归，关于红羽，他有着太多疑问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获得答案。
白羽的瞳孔变色，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的现象，这也说明红羽其实一直都在。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红羽并没有做出伤害白羽的事情。
甚至，因为有着相同记忆的缘故，关阳感觉红羽同白羽一样，都是“爱”着他的。
这并不是关阳自恋，刚才那个吻或许就是她给出的答案。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要让白羽担忧。
“关阳，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羽眼眸之中的担忧好像要溢了出来。
关阳压下了心中的所有思绪，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缓缓说道：“白羽，没事了。”
“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说着的同时，关阳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白羽小巧的手掌。
十指相扣，将她完全包裹，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好~！”白羽顺从地答应道。
她知道关阳在担忧她，她不想要让关阳担忧。
她不是傻子，她其实也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但又因为她并不是“人类”，所以之前，这被白羽当成是正常的身体反应了。
“不过，都存在这么多年了。只是有时候冲动了些，对我的身体好像也没有影响，那我就当不存在吧。”
“只要关阳不再为此担忧就好了。”
天真单纯的白羽如此想着。
房间内的两人各有心思，只不过心思都在对方的身上，他们都不想让对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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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红羽并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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