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警惕的看着那毛人。
“计策，什么计策？”
毛人左右看了看，这深秋时节的天气已经足够冷了，路上又没什么行人。
索性说道。
“是您献策，让我们毛人内部制衡，以换取北境边疆和平。”
“如果没有您的建议，我们大军被驱逐离开，必然被其他部落报复，可汗对您很是感激。”
听完了毛人的话，陈乾这才反应过来。
上次提建议的事已经过去了八天，时间太过漫长，何况，每日都是跟自家丫鬟们玩得开心，谁记这些破烂事儿。
不过，既然它们有心赠礼，岂有不收的道理？
陈乾还指望它们躲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内，方便自己带着仆人们搞钱！
而且，有这些毛人大军在外，顾城首多半也得扩充兵源，以防毛人突然攻城。
到时候，自己混迹其中，稍微募集点私兵，不过分吧？
就算事后被没收也无所谓！
收了士兵就有积分，就可以彻底发挥系统的强大功能，怎么着都不亏。
想到这里，陈乾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为首的毛人连忙转头，挂啦咕噜的一顿说，而后，只有带头的毛人走入了院子，他刚走入，赵龙就紧随在身后。
那毛人顿时紧张无比，小心翼翼的站在庭院中的桌椅边上，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前。
“再次向您表示感谢，您是我们乌涂部落的朋友，您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可以转告给乌涂可汗。”
陈乾直接摆手。
“我没什么需要的，但依我看，你们倒是需要一点东西。”
那毛人连忙谦逊的低下了头。
“烦请您指点。”
陈乾轻咳一声，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你们需要一点关于和平的智慧。”
“我大兴有茶、盐、铁，运送到此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无法实现。”
“你们连年进犯，收获虽然有，但绝对比不过贸易。”
那毛人面露疑惑。
“可否请您解释得更详细一点，我没听太明白。”
陈乾淡淡一笑。
“如果你们选择在镇北城购买所需的资源，这里就能发展繁荣。来这里经商的商人多了，运送物资的路也被踩平整，运输更加方便。”
“只要你们有足够的钱，就能从这里买到想要的资源。”
“而你们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忍住南下劫掠的念头，以及按照市场价格购买而已。”
毛人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显然知道这样做的好处，但他也明白其中的难处。
一番纠结，毛人这才说道。
“其实我们也想过，可我们游牧部落，金银等物都是劫掠来的……我们自己的金银产出不高。”
听到这里，陈乾只是淡淡一笑，丢出两个字。
“肤浅。”
毛人听得一愣，连忙更加谦卑的躬身行礼道。
“还请陈公子指点！”
“我们太需要您的智慧了。”
“事后我会向乌涂可汗再讨要千金酬谢，算是我等入学的学费。”
陈乾忽的站起身来，看向远处的山丘。
他的嘴角已经忍不住扬了起来。
事情正在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毛人在镇北城边疆扎营，最大的隐患便是他们可能会攻城。
现在只要能够把毛人稳住，让他们坚信贸易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他们绝对不会攻城。
这样一来，贸易区的形成只是时间问题。
除了少数好战分子，大部分人的想法都只是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一点是不分人种，不分地区的。
陈乾低声道。
“你们毛人虽然不盛产金银，但你们有上好的马匹，大兴不介意花钱买好马，懂我的意思了么？”
“不要把思维局限在无法移动的金矿银矿上，让游牧民族固定住所开坑矿石，也不符合你们的情况。”
毛人张着嘴，一幅想说什么，但却有说不出口的模样。
见状，陈乾淡然补充道。
“肉类、皮毛，乃至于药草，这些都可以卖。这些也是你们最常见到的东西。”
“看在你诚心求教的份上，我可以教你们如何保存羊奶。”
毛人听得心头一震。
对他们来说，牛羊就是生存的资本，肯定不舍得直接拿出来售卖。
但奶制品就不一样了。
这些东西哪怕是在天寒地冻的北境，也难以长时间保存。
多出来的部分无法存储，只能任由其浪费。
如果能储存，事情就不一样了。
毛人的脸上难掩激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请您教我！”
陈乾忽的坐了下来，他没有提及如何加工奶制品，而是话锋一转。
“其实我这人喜欢马，可惜大兴的马质量都不行。”
那毛人哪里不懂陈乾的意思，当即笑道。
“我们乌涂可汗就有一匹汗血马，您要是喜欢，我为您讨来，就算是偷也得给您送来！”
见毛人如此诚心，陈乾咧嘴笑道。
“我也不夺人所好，以后有好马给我送来就行。”
“将牛奶放入锅中，放在灶火上煮，一直煮到它变成一整块白色的物体。”
“等到想喝的时候，再加上一些水，就可以兑成奶。”
“只要保持干燥，它能储存很长的时间。”
毛人刚想要拜谢，忽的反应过来。
他的眼睛一阵飘忽，最终停在了陈乾的身上。
“这些奶块大兴王朝内有人买么？”
见这毛人眼底都闪着光，陈乾就知道他的pua成功了。
毛人肯定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搞钱！
但很可惜，喝奶这个习惯，在如今的大兴王朝里，并不流行。
陈乾神色平静的说道。
“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
那毛人当场对着陈乾就是一顿叩首。
“多谢贵人！”
毛人留下了千金，而后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哪怕只得到了奶制品的保存方法，他此行也是圆满，何况还带回去了极为重要的，与大兴贸易的可能性！
……
等毛人走后，陈乾越看他留下的千金越是觉得扎眼。
这可是烫手山芋，如果处理不好，还会受到它的反噬。
毕竟，和毛人贸易，在大兴王朝里，就等同于通敌，是重罪。
沉吟了片刻，陈乾招呼庄虎和赵龙，将这千金送到顾辰的府邸，并叮嘱道。
“如果城首询问，就说是毛人送来的，别的事不许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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