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啊，你想做什么？”
祁羽一拳打在方魇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方魇气喘吁吁的样子着实让祁羽害怕，特别是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祁羽只要一回想起来，就止不住胃里的翻涌。
“小子，你活腻了！”
方魇被打了一拳后，也算是彻底被打醒了，心里的担忧和后怕转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处发泄的怒火。
抓住这个间隙，祁羽赶忙与方魇拉开距离，眼神之中满是警惕。醒过来之后，祁羽也有了不同的感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了。
方魇微微闭上双眼，手背上隆起的青筋也慢慢平缓下去，恶狠狠地开口：“你小子要是再发疯。”
“你就……你就自己滚回去。”
方魇终究是没再敢对祁羽的生死作判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言罢，方魇自顾自地往前走，也不管祁羽是否跟上来。
祁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干净了，但还是选择跟上方魇。至少从某些方面来看，有方魇在，自己的安全也会更有保障一些。
路过之时，祁羽只是轻微地瞟了老妪一眼，仿佛那是个陌生人一般。
刚才的动静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他们或许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二人穿过零散的人群，皆都保持沉默。
这时候，方魇实在是受不了“冷暴力”，只好率先打破沉默，对着祁羽说道：“今天我就让你小子开开眼界，你可知这是何物？”
方魇取出那枚青黑色的石头，放到祁羽的眼前晃了晃，同时摆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知。”
“这是……从何而来的？”
祁羽询问之时，眼神中满是清澈的疑惑，并没有一丝遮掩。方魇愣在原地，随即一掌拍向祁羽的后脑勺，骂骂咧咧道：“你还给我装傻呢，这不是刚才我买的么？”
方魇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老妪，只见她依旧紧闭着双眼，而身前早已空无一物。祁羽循着方魇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解地说道：“那老婆婆我刚才就看见了。”
“但我没见到你去买这枚石头啊？”
方魇没心思和祁羽辩解，只当他在装傻充愣，而是看向手中青黑色的石头，面露喜色，“这玩意儿叫青陨石，可是极好的辅助材料啊。”
正当方魇要将其放到眼前仔细观看时，一声脆响从青陨石中发出。方魇双眼一眯，顿时将其抛入空中。
只见青陨石在被抛出不久后瞬间爆裂，碎片在空中消融，几滴腥臭的墨绿色脓液下坠到祁羽的身前。
“怎么回事！”
相比于祁羽，这个变化更让方魇警惕起来，于是将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扩散而出，想看看他们二人是否早被青衍桓的人盯上了。
可周遭都是进行买卖的摊贩与客人，他们并没有展露出任何敌意。探查无果后，方魇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祁羽，“你怎么那么淡定？”
祁羽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蹲下身，将目光聚集在腥臭的脓液之上，淡淡道：“因为，这东西我之前就见过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祁羽脑海中空白的部分再次被填充，那是关于自己之前对于老妪的猜测，以及看到的一系列不合理的事情。
想起来之后，祁羽猛得转头，却见老妪也正看向自己，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排排腐烂的牙齿。
方魇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虽然老妪并没有精神力波动，但那把嘴角咧到耳根的枯槁模样，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惊悚。
“还真被你小子猜中了！”
方魇顺时站到祁羽身前，想要将他护在身后，祁羽却不以为意，而是缓缓向老妪走去，嘴唇轻启：“老人家……”
“您可是病了？”
老妪空洞的眼窝一片漆黑，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的身躯剧烈颤抖，嘴角不断渗出墨绿色的脓液，让方魇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祁羽却微微一笑，缓缓蹲下身继续问道：“老人家，您可是病了？”
老妪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撕裂，从中生长出利齿。这景象祁羽再熟悉不过，简直就和自己在迎晖城所见一模一样。可让祁羽无法理解的是，迎晖城和望月镇并不相近，何况与梦灵山涧。
这会是巧合么？
方魇忍不住说道：“喂，臭小子，那老妪有些不对劲啊，但我却感受不到她的精神力波动。”
祁羽点了点头，他也和方魇的情况一样，眼前的老妪和迎晖城那位并不相同，并且也没有动手的欲望。
有点像是在……执行某种规定好的“程序”。
不知道老妪听见没有，总之没有回答祁羽。她身上喷溅而出的脓液越来越多。见状，方魇取下自己的白手套，向着空中一抛，一道涟漪自虚空微微闪动后，这方空间被隔绝开来。
“小子，别废话了，我把她解决了，咱们赶快离开这。”
方魇说话之余，祁羽亲眼看着老妪的身躯逐渐被脓液覆盖，虽然腥臭已经充斥满了祁羽的整个鼻腔，甚至直窜天灵盖，但他依旧面色淡然地看着老妪，“等一下，应该不用方兄动手了。”
只见老妪的身躯正在脓液之间消融，她的躯体本就偏干瘦，如今来看，几乎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了。
方魇的精神力能很轻易地穿过覆盖的脓液，所探知到的情况的确与祁羽所说一模一样。
“小子，之前还奇怪你究竟发什么疯。”
“现在看来，你倒是正常的很。”
方魇眉头紧锁，他虽然没活多少年吧，见过的诡事也不算少了，但这老妪的死法还当真是头一次见。
祁羽挑起地面上的白瓷碎片，借此缓缓触碰腥臭的脓液。瓷片碰到脓液后，就在顷刻间被溶解，并且速度极快。
按照祁羽记忆中的场景来看，当初在迎晖城所碰到的脓液，并没有如此强的腐蚀性。更诡异的是，现在碰到的脓液，它的腐蚀性对于人来说似乎并不剧烈，反倒是对物有针对性。
“肯定正常啊。”
“我一直都很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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