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这么说，春虫虫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她难受的窒息，在这个世上，能称作她的朋友的已经不多了，而她虽然没有想过自己和吴长生会发生什么。
但知道吴长生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她心里还是难受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好似自己最喜欢的瓷娃娃被人弄脏后丢弃了一般。
心是真的痛，不是陈老太医三言两语就能宽慰的，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对着陈老太医行了一个礼，便没和他说什么了。理智告诉她，她说什么都没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干出这样的事的，却是自己最为依赖的师父。她不好说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天塌了，但是她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世人遗弃了一般。
躲在房间里，春虫虫拿出了一支朱钗，那是莫念珠戴过的，也是她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她看着朱钗哭，她趴在梳妆台上，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一支朱钗。
她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她却说不出口来，她在心里想着，自己倒不如当初就和莫念珠一起去了，可是她却没有，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后悔。
她感觉自己活着这么大，受过那么多的苦，但这一次确是她最为心痛的，她把朱钗捂在自己的胸口，任由眼泪从自己的脸颊上落下来。
第二天，春虫虫带着疲惫的神色，又去找了黑胡子，她坐在他的下首位置，心里却苍凉到了极点。黑胡子还在讽刺她。春虫虫却好似充耳不闻一般。
黑胡子越说越难听，可是春虫虫却如同一尊神像。终于黑胡子问道：“小姑娘，你这一言不发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春虫虫缓缓的转过自己的脸看着他，她的嘴角露出讥笑，声音冷冷的问道：“你喜欢女人吗？”
“呵，呵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许春虫虫问出这话，她自己都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自然黑胡子也奇怪了。
可是春虫虫却逼问：“回答我，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黑胡子冷笑：“爷，堂堂男子汉，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吗？”
春虫虫冷哼一声：“你也喜欢。”
黑胡子莫名其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虫虫冷哼一声，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却得不到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黑胡子微微蹙眉，看着她，说道：“那自然是希望她能过的好了。”
“错。”春虫虫忽然一声厉喝，她站起身激动的说道：“你别把自己当圣人，你也断然不会希望她过的好，你希望她沦落，你希望她成为风尘女子，你希望她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希望她对你摇尾乞怜，然后对你说是她瞎了眼。人的恶，不是心里的想法，而是你的权势，你看不上我们，那我们自然也看不上你。
我就问你，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来，是我们有自己的追求。你呢？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又真正去救了几个风尘女子？你不还是照样看着她们沦落？
你看到好看的女人，你别和我说你不动心，你别以为你一辈子就没做出过龌龊事。你凭什么在这说我？我就问你，那些女子落难的时候，你可曾出手相帮？
我就问你，你看到可怜人，你是不是能做到仗义疏财？你没有，你自以为自己是个义气的人，但是你的义气又给了谁？存在即是必然。
起码我们给她们提供了遮风挡雨的瓦，给了她们一身穿，和一日三餐。你给了她们什么？我师父问我，若是我们不开妓馆，那是不是天底下的人都不开？
我师父也问我，一个男人，若是娶不到心爱的女人，是不是一辈子不娶？我最瞧不上你这样的，表慢伪善，心底龌龊的人，你在这数落我的时候，你就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她如同连珠炮般的说完，然后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胡子，她的胸口不断的起伏，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她的愤怒让黑胡子有些意外。
他张了几次口，还是说不出话来，黑胡子皱眉，试探的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春虫虫却朝他走近了一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再问你，我好看吗？”
这话突然，黑胡子的心中警铃大作。他赶紧说道：“姑娘你想做什么？”
春虫虫冷笑一声，然后走到他的面前，义愤填膺的说道：“当初我到莫离集，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我上过山，遇过猛虎，遇过豺狼。
我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能有一口吃的，最长的时间，我七日不曾吃过一口饭，那时候，你在哪？你帮过我吗？你说你没遇见我，我承认。
但是那么多向我一样的可怜人，你又帮过几人？为什么我们的含香苑和醉月楼生意那么好？当真是我们抢来的女子吗？世人都想活着，也都想好好的活着。
可是上天有没有公平的对待每个人，很多人活不下去，我在漠北的时候，遇见逃荒的人，那些易子而食的惨剧，我就不说了，但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起码救过人，而且救过很多人，你去打听打听，大夏国的莫二小姐，是不是你口中的那般不堪。”说完她挥袖就走。
可此时那个黑胡子却赶紧叫住她，他的声音略带惊讶的说道：“等等，你说你是莫二小姐？那我问你，你可曾认识岳无痕？”
“得了痨症，葬在漠北。”
春虫虫冷冷的回答，那黑胡子又问：“那你可识得王家主？”
春虫虫转身：“你是何意？”
黑胡子从他的椅子上走下来，他的语气变得委婉，他说道：“我们船帮，生意遍布各地，我曾有幸参加过王家主的宴席，从他口中，我确实听闻他对你的夸赞。只是我想问你，你又如何证明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莫二小姐？”
春虫虫冷哼：“需要证明？我又何须证明，你这种人，不配与我合作。”
可是黑胡子却急了，他赶紧拦住她：“莫二小姐，留步，若是你真是莫二小姐，那我愿将整个船帮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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