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谭明讲述了一半，姜戈忍不住气道：“那臭小子可真是欠揍！”
爸爸收养他是他的荣幸！
他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敢出言顶撞爸爸。
“然后呢？”关注点完全不同的慕君攸问，“既然他不愿意被收养，为什么最后又愿意和慕寒武走了？”
“因为慕城……”
谭明说慕城天天来孤儿院看姚烨，和姚烨玩，最后说动了姚烨。
听他说完，慕姜戈不相信道：“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非要收养姚烨？”
爸爸去一趟也就罢了，爷爷居然也特地去，而且还是三番五次跑去孤儿院找姚烨，实在令人想不通。
“应该就是看中了姚烨的性格吧，毕竟在孤儿院里，好多孩子都习惯了掩饰自己的性格，也不知不觉学会了伪装，不像姚烨这样率真。”
“这是你猜的？”
谭明摇摇头，“是慕老爷告诉我的，我当时也和你们一样觉得很困惑，不明白他们看中姚烨哪一点，于是问了他，他笑呵呵地这么告诉我了。”
“率真？”姜戈仍然不懂，“为什么非要找一个率真的孩子？”
如果他们是想找个继承人继承公司，应该要找一个聪明早熟、凡事暗暗藏在心里、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的孩子培养才对吧？
姜戈一个人在心里暗自疑惑的时候，慕君攸朝谭明又问：“慕城还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了，不过我还记得姚烨提了一个条件。”
“条件？”姜戈忙问，“什么条件？”
“同意被领养的条件……
那孩子说他以后还要找他妈妈，所以就算他被领养，也绝对不改名字。”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谭明有些口渴了。
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水，然后才继续说：“我那时候觉得慕老爷肯定不同意！因为大多数人领养孩子，会给孩子取一个新名字。
就算名字不改，姓也会改成和自己同姓的。”
姜戈觉得十分有道理，“对啊！既然收养了他，肯定得要求他把名字改成‘慕’姓啊。”
“姚烨不想被领养，就是因为不想改名字，想找到自己亲生妈妈。”
“想不到这孩子还挺重情义的嘛。”姜戈对姚烨的印象有一些改观。
他一开始还以为姚烨就是单纯调皮捣蛋，想不到他是想继续用妈妈给他取的名字，好未来有机会和妈妈相认。
“慕城同意了？”慕君攸问。
“嗯，慕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说‘你以后依然叫姚烨，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改你的名字’。
我当时听见，觉得很意外，也挺吃惊的，所以一直还很清楚记得这件事。”
“那后来呢？”姜戈问，“姚烨还有去过孤儿院找你吗？”
谭明摇了摇头，“没有了，不过他会给我写信，还给我寄了照片，一共写了大约两三年吧。
从第四年开始，我再也没有收到过姚烨的信。
我想着他大概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生活，把孤儿院给淡忘了，所以也没有多想，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他十岁就已经不在了。”
说到最后，他眼底染上一层厚重的伤感，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看得出来，谭院长心里是很喜欢姚烨的，所以即使隔了这么久，还是对他的去世充满了遗憾。
没有等他继续感慨，慕君攸开口问：“那孩子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清楚。”
“怎么可能不清楚？他去世这件事应该是有人告诉你的吧？”
“不是，是我退休的时候，很多曾经在孤儿院的孩子都来看我，我以为姚烨会来，但是他没有来。”
那一天，谭明看着已经破旧萧条的孤儿院，回忆着自己这些年以来的工作，心里自豪又酸楚。
时间过得真快，这些孩子都慢慢长大成人了。
有的出国读了博士，有的成了公司老板，有的大学毕业做了白领，有的在商店做导购，有的在街头卖水果，有的跑货，有的当了爸爸或妈妈……
姚烨在干嘛呢？
收养他的人可是三城集团的总裁！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慕寒武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公司也交给慕斯年管理了，也不知道他对姚烨好不好。
因为没有见到姚烨，谭明那几天想了很多。
“我心里莫名有一些担心姚烨，也算是想念吧，就让人帮忙去派出所查了一下。
然后查到他居然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在了。”
慕姜戈微微皱起眉头，“关于他的死因，你有怀疑过谁吗？”
“自然是慕寒武了！
我想过姚烨或许被虐待了，但对方势力那么大，我连质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把怀疑埋藏在心里。”
一想到自己的无能，谭明又是一阵自责，“哎，如果当初姚烨留在孤儿院，说不定还好好活着。
他身体那么健康，从小就活蹦乱跳的，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不到十岁就死了。”
“猜测没有意思，”慕君攸冷淡地说，“姚烨写给你的信里，有提到过他被虐待的事情吗？”
谭明闻言，当真认真想了想，“这倒没有，虽然我不太记得了，但姚烨给我的信里，都是很开心的事。”
“那些信，你还留着吗？”
“太久了，都三十多年将近四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信放哪里去了。”
一把拽住谭明的手臂，姜戈语气带着急切和焦躁，“那信的内容你总还记得一些吧？”
他绝对不相信爸爸会虐待自己领养的孩子！爸爸虽然很冷漠，但不是变态！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实在太久远了。得知姚烨不在人世之后，我也有想办法找过那些信，想再认真看看，但是我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姜戈咬牙切齿，心里急躁生气，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松开谭明的手臂。
他一个人干着急，觉得又问了个不清不楚，正一头雾水的时候，慕君攸突然说：“谭院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大师您说。”
“这个人是你记忆中的姚烨吗？”
问话时，慕君攸拿出手机，找到如今作为加航集团总裁姚加航儿子姚烨的照片。
谭明接过手机，瞳孔倏然一撑，激动得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他就是姚烨！虽然看起来比我记忆当中的姚烨更大两岁，但确实就是姚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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