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张起灵与妤宁在张家祖宅住了月余。
秋意渐浓,长白山的风裹着雪气从北面吹来,却未侵入这方被古阵守护的庭院。
院中几株老山茶开得正盛,红瓣如血,映着青石小径上斑驳的晨霜,静谧而庄重。
黑瞎子每日在廊下晃悠,嘴里叼着根草茎,眯眼打量那些偶尔从屋檐、树影、回廊拐角处无声出现又消失的小张们。
“啧,这群张家人跟猫似的,见了小哥就眼睛发亮,也不说话,就杵那儿,看得我后背发毛。”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缩了缩脖子,“要不是知道他们是张家人,我还以为是哪家养的纸扎童子。”
解雨臣倚在窗边,手中把玩一枚青玉扳指,闻言轻笑:“你怕什么?他们又不咬人。”
果然,话音刚落,一个身形尚显稚嫩的小张从假山后探出头,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姜茶,默默走到张起灵身边,轻轻放在石桌上。
张起灵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那小张立刻露出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转身便隐入竹林深处。
“瞧见没?”解雨臣挑眉,“连笑都会了。”
黑瞎子啧啧称奇:“真是活久见。不过话说回来,这张家……一般人进来不得脱一层皮,我可是知道那生死线的规矩。当年我偷摸进来一次,差点被地底的机关削成肉片。现在倒好,我在这儿喝茶晒太阳,还有小张端茶送水,哑巴,你是不是偷偷改了祖训?”
张起灵正坐在石凳上,替妤宁整理她采回的青冥草,闻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未答。
倒是妤宁笑着接口:“不是改了祖训,是分人,你当真以为现在的生死线是个摆设不成。”
“分人?”黑瞎子一愣。
“那就说得通了。”解雨臣悠悠接话,目光落在张起灵与妤宁交叠的手上,“比如,我们。”
张起灵耳尖微红,却未抽手,反而将妤宁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不久后,张海客前来辞行。
他已将九门余孽彻底肃清,汪家残部尽数伏诛,张日山也被送入青铜门后,他现在要回香港赚钱了。
临行前,他将一张黑卡递给妤宁,语气恭敬:“夫人,此卡无上限,日常用度、药圃采买、薪俸,皆可从此出。原是要给族长的,但族长说……‘她管钱,我才安心’。”
妤宁接过,指尖摩挲卡面,眼中笑意温柔:“好。”
众人皆笑。
唯有张起灵低头继续整理药草,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可嘴角那抹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数日后,四人启程返京。
解雨臣早在北京胡同深处备好一座四合院,青砖灰瓦,雕梁画栋,院中植有海棠与玉兰,后园还辟了一小片药圃,格局精巧,处处透着用心。
“这可是我名下最清净的一处宅子,”解雨臣站在院门口,折扇轻摇,“离我家就隔一道墙,方便串门,又不至于吵到你们新婚燕尔。”
黑瞎子拍大腿:“花儿爷,你这礼送得实在!比那些送金条玉器的强一百倍!”
张起灵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西厢房窗下那排新栽的山茶上,微微点头。
妤宁牵住他的手,低声道:“喜欢吗?”
他反问:“你种的?”
“嗯,昨夜让人连夜移来的。”她笑,“知道你爱看花开。”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沉稳而加快的跳动。
日子就这样缓缓流淌。
清晨,张起灵陪妤宁在药圃辨识草药;
午后,两人对坐书房,她翻医典,他研古卷;
傍晚,或散步胡同,或听解雨臣在隔壁院中吊嗓。
黑瞎子则时而在屋顶晒太阳,时而溜去潘家园淘旧货,偶尔带回些古怪玩意儿,说是给“美人儿”的新婚礼。
平静,却非死水。
直到那一日,吴邪与王胖子登门。
门房通报时,张起灵正在院中修剪山茶。
剪刀顿在半空,他眉目未动,可周身气息却悄然凝滞。
妤宁察觉,轻轻按住他手腕:“让他们进来吧。该见的,总要见。”
片刻后,吴邪与王胖子踏进院门。
吴邪神色复杂;王胖子则搓着手,笑得有些局促:“哎哟,小哥!真成亲了啊?我们……我们听说了,可不敢信!这不,一听说你们回北京,立马赶来了!”
张起灵放下剪刀,微微颔首:“恭喜,我收下了。”
语气平淡,却疏离得如同隔着千山万水。
王胖子一愣,随即打哈哈:“嗨,小哥还是老样子,惜字如金!不过……”
他瞄了眼站在张起灵身侧的妤宁,压低声音,“这位就是弟妹吧?果然天仙下凡,难怪咱们小哥魂都丢了!”
妤宁浅浅一笑,未接话,只对身后小张道:“上茶。”
茶盏奉上,吴邪却未接。
他盯着张起灵,眼神里有震惊、有怀念,更多的却是不解与痛心:“小哥……九门的事,是你授意的?霍家、陈家、甚至……吴家,都被清算了。为什么?”
空气骤然冷凝。
黑瞎子皱眉,解雨臣则慢悠悠摇扇,目光投向远处。
张起灵未答。
妤宁却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吴邪,你该庆幸,当年你长辈算计小官、诱他入局、任他被关着遭受折磨二十年 ,汪家植入追踪器、脊椎留疤,而你对他尚存一丝真心。否则,今日你连这院子的门槛都跨不进来。”
吴邪脸色瞬间煞白:“你……你说什么?什么二十年?追踪器?疤痕?我……我不知道!二叔从未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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