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面后日头渐高，集市喧闹起来，庙会也开了。
黑瞎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拉着张起灵就往庙会里钻。
庙会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小摊琳琅满目。
黑瞎子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一会儿被糖画摊吸引，一会儿又对吹糖人的手艺啧啧称奇。
他已经很久没有释放过自己的天性了，这会儿的黑瞎子一会儿拿起一个小玩意儿把玩，一会儿又和摊主砍价。
张起灵就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追随着黑瞎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是宠溺。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喝彩声。
黑瞎子好奇地挤过去，原来是个耍杂技的摊位。
表演十分精彩，黑瞎子看得入神，还忍不住鼓掌叫好。
张起灵站在他身旁，看着他那全情投入的模样，心里也觉得这热闹的庙会格外有趣。
等表演结束，黑瞎子意犹未尽，还拉着张起灵去其他地方继续逛，而张起灵就这么陪着他，在这喧嚣的庙会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热闹。
等两人逛完庙会，他们便提着菜和买的东西回家，一路说说笑笑。
黑瞎子哼起小调，张起灵偶尔回应一句，话不多，却句句落在心上。
等到小院门口，那会儿摊主已经把黑瞎子挑的鸡和鸡蛋都送了过来。
两人把鸡搬到小院，黑瞎子撸起袖子：“今儿我主厨，你打下手！”
张起灵点头，系上围裙，开始择菜。
厨房里很快热闹起来。
黑瞎子翻箱倒柜找配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他先是炖上一锅老母鸡汤，又将那只嫩鸡斩块，准备做辣子鸡丁。
油热后辣椒爆香，鸡肉下锅翻炒，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小院。
张起灵端着茶走进来，倚在门框上看他忙活：“没烧锅？”
“放心！”黑瞎子头也不回，锅铲翻飞，“你要是不作怪，绝不让火燎到眉毛。”
张起灵走近，伸手试了试汤锅的温度，低声道：“盐放多了。”
“哎？”黑瞎子慌忙尝了一口，果然咸了，顿时皱眉，“坏了坏了，这可是给你做的……”
话音未落，张起灵已接过汤勺，加水、调味，动作从容不迫。
“你的心意到了。”他轻声说，“味道，我来修。”
黑瞎子靠在灶台边，望着他低头搅动汤锅的侧脸，忽然觉得心跳慢了半拍。
阳光落在他眉梢，尘埃在光柱中浮游，像一幅静止的画。
“张起灵。”他忽然叫他名字，没用那个“哑巴”的绰号。
“嗯？”
“我就想这么看着你。”黑瞎子声音很轻，“一辈子都看不够。”
张起灵手顿了顿，抬眼看他，眸光深邃如夜。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用指腹擦去黑瞎子额角的一点油渍，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等饭菜上桌已经是下午了。
饭桌上，三道以鸡为主角的菜一字排开：金黄酥脆的辣子鸡丁、香气扑鼻的黄焖鸡、还有一锅乳白浓香的老母鸡汤。
黑瞎子得意洋洋地坐下：“来，尝尝！”
张起灵夹起一块鸡，细细咀嚼后，点头：“不错。”
“就一个‘不错’？”黑瞎子不满，“我都快把君子酒的心用在炒菜上了！”
张起灵抬眸看他，忽然起身走进里屋。
片刻后，他手中多了一只青瓷酒壶，还有一对白玉小杯。
黑瞎子眼睛瞬间亮了：“哑巴……你买君子酒了？”
“嗯。”张起灵将酒壶放在桌上，倒了一杯，递给他，“你说过，想和我一起喝。”
黑瞎子接过，手竟有些微颤。
这酒他念了几个月了，只是受了伤被哑巴管着。
现在这一口清冽入魂的滋味，可更让他心动的，是此刻与他对坐的人。
“你不怕我喝醉？”他笑问。
“张家血脉，喝不醉。”张起灵淡淡道，“倒是你，小心些。”
“那正好。”黑瞎子仰头饮尽，酒液滑入喉中，清甜之后是灼热，直烧到心口，“我醉了，你抱我。”
张起灵看着他，终于勾唇一笑。
那笑意极淡，却如冰河初融，惊艳了时光。
两人对饮，话不多，却每一眼都深意绵长。
酒过三巡，黑瞎子脸颊泛红，眼神迷离，却仍执着地盯着张起灵：“你笑起来……真好看。”
“只为你笑。”张起灵低声说。
“那你多笑几次。”黑瞎子倾身向前，手指抚上他的唇，“让我记住了，夜里也能梦见。”
张起灵握住他的手，缓缓拉近。
两人呼吸交错，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瞎。”他低唤。
“嗯？”
“你醉了。”
“没醉。”黑瞎子摇头，却已靠在他肩上，“我清醒得很——清醒地想亲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抬头，吻上张起灵的唇。
这个吻来得炽烈而急切，带着酒香与多年压抑的情感。
张起灵先是一怔，随即反手扣住他后颈，加深这个吻。唇齿相碾，气息交融，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入体内。
黑瞎子浑身发烫，双手紧紧抓着张起灵的衣襟，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是真的，他是我的。
良久，张起灵才缓缓退开，额头抵着他的，喘息微乱：“再这样，我就……”
“就什么？”黑瞎子喘着气，眼尾泛红，“就亲到我求饶？那你来啊。”
张起灵眸光一暗，忽然起身将他打横抱起。
“哎？！”黑瞎子惊呼，“你干啥？”
“你说的。”张起灵低头，在他唇上轻咬一口，“醉了，我抱你。”
他将黑瞎子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压下，一手撑在他身侧，另一手抚上他的脸：“但我没醉。所以，这个吻，我要清醒地还给你。”
话落，他再度吻下。
这一吻，比之前更沉、更深，带着克制已久的深情与占有。
黑瞎子闭上眼，任他攻城掠地，心口涨得发疼，却又甜得无法言喻。
“张起灵……”他在唇齿间呢喃，“我爱你。”
张起灵动作一顿，随即加深这个吻，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刻进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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