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从楼上下去，小星星瞪大了眼睛，大声道：“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小孩高兴地扑过去，父女俩有默契，陆长东掐着她咯吱窝把人抱起来。
“小星星，想不想爸爸？”
陆长东亲昵地跟孩子蹭蹭脸：“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小星星搂着爸爸的脖子，大声道：“爸爸，我好想你，我有乖乖的哦。”
“好孩子。”
陆长东颠了颠：“嗯，好像重了点，看来有好好吃饭啊。”
小孩噘嘴：“爸爸，我不重！”
陆长东立刻笑着哄道：“好好好，不重不重，我们小星星很轻。”
小星星咧开嘴笑了，她掉了一颗牙齿，一笑就露出粉色的牙床。
陆长东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掉的？”
“爸爸，我在外婆家就掉了哦，外婆帮我扔到床底去了，这样就能长出来了。”
陆长东心疼地看着她：“疼不疼啊？”
小孩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疼，忽然就掉了，就是痒痒的。”
她说着拿舌头舔了一下。
林云青皱着眉说：“不能舔，舔了牙齿长不出来了。”
小孩吐吐舌头：“我忘了嘛。”
林云青点点头：“记得不要舔了啊，以后牙齿长歪会很难看。”
上一世她没有注意这方面，等到孩子青春期，牙齿歪歪扭扭很难看，都不敢笑了，才意识到牙齿的事。
后来带着孩子去看牙医，整牙，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牙齿弄好。
因此这一世林云青格外重视孩子的牙齿，一定要让她长出一嘴整齐的牙。
陆长东不知道那些事，所以不是很重视。
不过他倒是知道妻子说的话都是为了孩子好，也没唱反调。
只是说：“小星星听妈妈话。”
小星星点点头：“嗯，我听妈妈的话哟。”
老陆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那个大儿子大刀金马地坐在沙发上，和他老婆孩子一块折纸钱。
“回来了。”
他没有惊讶，是因为陆长东回来的时候是早上四五点钟，警卫员小许察觉有人进来，出来查看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小许知道他是谁，等老陆起来就把这事说了。
陆长东看了眼老头，点了点头：“嗯。”
老陆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问：“你这是特意请假？”
陆长东摇摇头：“我晚上就走，坐飞机。”
部队要送东西过来京城，他是蹭了飞机来的。
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
林云青也是这会才知道这事：“晚上就走啊？”
面对妻子，他语气软了许多：“嗯，我年前再过来。”
林云青理解他的工作，能忙里偷闲来这么一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知道了。”
小星星在一边瞪着眼睛问：“爸爸，你坐飞机！”
陆长东笑着说：“是啊，爸爸坐飞机来的，你想看吗？”
小孩点头：“我想看，爸爸，飞机就是在天上飞吗？”
她还没坐过飞机呢。
“是啊，就是在天上飞的，晚上带你去看。”
“好耶！”
小孩高兴地跳起来，腿上放着的纸钱都掉下去了。
她吐吐舌头：“我来捡我来捡。”
家里三个大人都笑着看她，只觉得孩子可爱。
老陆知道在大儿子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他妈，但没想到他这么重视办冥寿这件事。
看他特意飞回来，一时间只剩下无法言说的愧疚。
陆长东没心思管老头的心情，他赶回来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第一次给母亲过冥寿。
母亲还在的时候，他没有给她过过生日，遗憾无法完全弥补，但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另一方面是知道林云青要自己操办，担心她忙不过来。
所以他赶着回来，给她搭把手。
云青没有见过母亲，她这么用心办冥寿，只能是为了自己。
自己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些。
因为有陆长东的帮忙，又有黎静婉说过的经验。
林云青一步步进行得很顺利。
她从屋里拿出那张去照相馆放大的照片，放在四方桌子的一边。
摆上祭品和香烛。
林云青轻轻推了推陆长东：“去点上香烛吧。”
陆长东自从看到那张江玉兰的照片就在发愣，等林云青推了他才回过神。
他拿着火柴去点香烛。
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其实林云青发现他的手有细微的抖动。
她心里涌上一股密密麻麻的疼，走上前去。
陆长东看到那张照片，回忆里母亲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他还记得妈妈对他说话的样子，想到妈妈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点着香烛的时候，他不自觉地颤抖。
忽然，一只手闯入视线，云青扶住他的手。
他转头，对上她安慰的眼神，心里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
“好了。”
手里的香烛都点上了，他先插到两个底座上去。
另一只手拿着燃好的香。
林云青适时推开，和小星星站在一边，看陆长东拿着香在桌边跪下。
谁也不知道他在心里对江玉兰说了什么，林云青也只是鼓励地看着他。
等他把香插上，就轮到林云青和小星星。
“爸我回来了。”
陆长生推开门进来，一眼就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祭品和照片。
还有忽然出现的大哥。
“大哥！你回来了？”
陆长东点头：“嗯。”
陆长生看到陆长东很高兴，不过看到这场合，就没敢笑出声。
今天是大哥妈妈的冥寿。
陆长生走过去，小声道：“哥，我能拜一拜.....江妈妈吗？”
陆长东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想拜就拜吧。”
他妈妈是个豁达的人，肯定不会把大人的错怪到小孩身上。
陆长生想拜拜，陆长东也不介意。
老陆拿着香在照片面前站了许久，看着年轻时候的江玉兰，他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阳光照进家里，林云青似乎看到他眼角闪过一丝晶莹的光，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陆长生也过去拜了拜。
心里对着江玉兰说：“江妈妈，我妈妈对不起你，我代替她跟你道歉。希望你在天有灵，保佑我大哥大嫂和小星星都能顺顺利利，保佑我大哥不要再受伤，长命百岁。”
一阵清风吹进来，桌上的烛火摇晃。
风拂过在场除老陆以外的每个人，似乎在无声地安慰他们。
大门忽然打开，一个许久不见的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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