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治医生，有个同学，在泺邑的医院里。他现在是省里特聘的心理专家。负责给巡查和消防进行心理干预。”
田牧歌走到方奇之身边。
“只是得先预约再去泺邑，而且，对外收费也不低。”
“钱不是问题。”方奇之说，“最好不要让他们患上什么ptSd，或者至少我们要提前发现。”
田牧歌叹了口气：“行吧。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你。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先联系他预约一下。”
郑春秋看了看方奇之，又看了看田牧歌说道：“老板，我去巡查局看一看。虽然杨经理已经过去了，但那几个保安毕竟是我的兵。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跟田总监就先回去吧。这”
方奇之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对了，遇到法律问题咨询下康贝洪。”
虽然郑春秋对康贝洪有种警惕，不过考虑到他是法务部的经理，精通法律，郑春秋也就应下了。
其实方奇之也想跟过去看看的，却被田牧歌一手拽着胳膊往车上走。
“你都是集团总裁了，别动不动什么事都掺和。抓大放小懂不懂？什么事都去抓，办事根本没效率。”
“我这也不是什么都抓嘛。”方奇之嘟囔着，“只是关心下员工而已。”
“这种事杨恩跟郑春秋就能处理好，你上去反而添乱。公司的规章制度虽然目前看还不算完善，但一般事务总归能有相关制度处理。你贸然出手反而是破坏规则。这对制度建设不利。总之，不要一出事你就下去。先让他们那些中低层领导处理。他们把事情闹大你再出手处理烂摊子，这样比较有回旋余地。否则你作为公司最高领导，直接下场有些事反而不好办了。”
“好像有点道理……”方奇之说道，“我再琢磨一下。”
田牧歌抬起手看了看表。
这块表是她年前去华亭的时候给方奇之带回来的同款，某种意义上说跟方奇之的那块算是情侣表。只是方奇之不太喜欢戴那块九万的表，反倒是买了块智能表戴着。
“我本来还想去你家里，跟你父母把那件事说明呢。”
坐到车上后，田牧歌对方奇之说。
“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
“细算下来，安保公司及其前身成立至今，几个月内跟巡查打交道的次数可不少了。”方奇之无奈地耸了耸肩。
“说得是呢。所以我怀疑你这家伙，多少带点招灾体质了。”田牧歌启动了车。
“我送你回家。至于你父母，改天再见好了。”
方奇之伸手，触碰到了田牧歌的手。
“你这家伙，平常不声不响，没想到，还挺……”田牧歌说道。
“你记住，在见到你父母的时候，我会把我跟你所有的情况对他们说明。如果他们表示了反对，那么，你就必须跟我离婚了。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造成你的家庭矛盾。而且，你帮过我的，我已经还给你了。我们互不相欠了。”
“也就是说，其实你心里，不想跟我离婚的吧。”方奇之说道。
“你这时候倒是机智起来了。”田牧歌无奈地笑了。
她把车又给停了下来，转身，双手捧住方奇之的脸。
她的独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方奇之，小奇，你要永远记住，你自己是第一位的，不要为了别人，把你自己给出卖。”
“你在说什么呀。”方奇之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在教给你，你应该明白的东西。省得你以后，因为荷尔蒙分泌旺盛，一上头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那些坏女人。你给我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值得你用家庭毁灭以及自我毁灭的方式，投入全身心去爱的。就算是我，也一样。”
她笑了笑：“幸亏你遇到的是我，如果是别人，你这么轻易地答应结婚，她会像是个菟丝花一样，附在你身上，对你敲骨吸髓，把你利用到毫无价值再抛弃你。也许会用你的性命，为她自己挣最后一笔钱呢。”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但是，你对我说这些是为什么？”方奇之问。
“因为我怕，你父母反对，我和你真的离了婚，你再脑子不清醒，真的娶了一个那样的人。我好歹，现在……”
余下的话，田牧歌没有发出声音，但方奇之看着她的口型，却分明看懂了。
“喜欢你”。
方奇之心跳又一次加快了。
“看吧，你这家伙就是这样。一副木讷的外表，被人说几句话就心潮澎湃。你这样的人，可是某些坏女人最喜欢的猎物。至少夫妻一场，我得让你长点心眼。虽然我不喜欢我哥的作风，但你要是真像他那样倒也不错。他这辈子到死，唯一的失败之处就在于娶了那个老婆。”
“你真希望我跟你哥一样啊。”方奇之说，“你已经无数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哥，还把他用过的东西送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了。”
“我不希望你成为任何人，我只希望你是你自己。只是，现在这个时代，你这个身份，必须要多加小心才是。”
方奇之伸手抓住田牧歌的双手。
“反正我到现在为止，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什么是爱情的人。除非你真的，真的厌恶我了，否则是我是不会跟你分开的。谁来都不行。”
“唉……”田牧歌叹了口气，“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任性了。你父母都挺不错的，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跟他们产生矛盾。”
“我跟他们产生矛盾唯一的理由就是你不生孩子。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心理疾病也不是百分百会遗传的。”
“就算只高出来一些都不行。”田牧歌惨然笑道，“也许是我爷爷当年犯下的罪孽，最终孽力反噬吧。我愿意承受这种后果。而且，你真的希望一个小孩子，你的下一代，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因为母亲的原因得了抑郁症这种几乎治不好的病吗？”
“会有办法的……”
方奇之低声说着，又抬起头，他伸出手拨开田牧歌左脸用来遮盖左眼的头发，直视着田牧歌。
田牧歌的左眼处，戴着叶葳蕤送给她的眼罩。
“你的心理疾病会治好的。你的眼睛，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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