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录音机打着旋飞起。
孔昭意左手虚握，那台老式磁带机在空间块的牵引下划出完美抛物线。
机壳上干涸的血迹突然活化，菌斑组成的指纹图案正随着她的心跳频率明灭闪烁。
孔昭意转过头，看向身后举着枪严阵以待的祝嘉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要听听末日留声机吗？”
她拇指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整面墙的异化地衣骤然收缩，像被扯动的神经网般剧烈抽搐。
沙哑的男声混着地衣蠕动声断续传来：
“呲……实验体……x-097突破培养皿……”
“它们……呲……把研究员的大脑当成了……”
“……养分……绝对……不能……呲……”
“让它们……接触……红眼丧尸……脊髓液……”
录音戛然而止。
康乐突然炸毛跃起，它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喉间发出低频震动——那是它发现未知危险时的预警。
孔昭意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墙角的异化地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构，它伸出的荧光菌丝在墙面勾勒出类似人脑沟回的图案。
在肉眼所不能及的地方，整栋建筑的混凝土结构中，异化地衣的菌丝已形成完整的循环系统。
那些直径不足0.1毫米的菌索里，正流动着类似血液的荧光液体。
康乐喷出的幽蓝火球在菌毯上炸开，高温使空气扭曲成波浪状。
火光中，众人看清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那些被灼烧的异化地衣非但没有碳化，反而像被激活的神经网络般剧烈脉动。
“这……这些东西居然不怕火？！”
“它……它们……不会是在模仿痛觉反射吧？”
祝嘉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托着晶能枪的手竟也微微颤抖着。
地衣丛中，燃烧处迅速分泌出黏液自我修复。
与此同时，地面上那两具丧尸尸体被吸收掉的速度似乎变得更快了。
孔昭意摩挲着手里那个已经罢工的老式磁带机，突然怀念起野山那条总爱盘在柱子上的赤蛟。
要是有那条能喷酸碱溶液的小蛇，清理这些不怕火的地衣想必会很容易。
只是临走前的那段时间，它似乎正在进阶，所以直到孔昭意离开春城，也没见上一面。
也不知道它这次进阶之后，外貌会不会改变，头上的火焰纹路会不会和它的新异能有什么关联。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突然察觉墙上的菌毯传来异常震动——竟在她眼前组成一条蛟龙的轮廓。
“啧——这些爱偷窥别人隐私的东西。”
孔昭意转头对还在震惊中的女军官勾起嘴角，“等进了基地，你可能要帮我多开点报销单了。”
说罢，她指尖轻弹，一株挂着露珠的蔷薇藤凭空出现。
细弱的花茎在夜风中摇曳，淡粉色花瓣娇嫩得仿佛一碰就碎。
“什……什么？”
祝嘉年还没从这些异化地衣不怕火中回过神来，那株蔷薇已轰然坠地。
根系刺入混凝土的脆响如同子弹上膛，主干在呼吸间暴长到三人合抱粗细。
带刺的藤蔓蟒蛇般缠上建筑外墙，与菌丝网络展开惨烈的领土争夺。
“我想……孔小姐的意思，应该是要给你加政绩了。”
“你得给她报销一下这个……这个植物的出场费。”
刘家聪虽然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拔地而起的蔷薇藤，但他袖口中的异化爬山虎正在告诉他——这株强大的异化植物，是孔昭意的“宠物”。
作为植物系异能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正在发生什么——那株蔷薇不是在物理层面破坏异化地衣，而是在进行基因层面的吞噬。
每根藤蔓上的倒刺都分泌着某种酶，能将地衣分解后再吸收。
“我们小蔷薇出场费很贵很贵的！”
长生对着康乐一招手，有些洁癖的小黑猫就缩小了体型，三两步跳上了她的肩头。
金色的竖瞳里映出其他人看不见的奇幻场景——巨型蔷薇的每片花瓣都化作利刃，将企图反扑的异化地衣绞成碎末。
那些被斩断的异化地衣喷出黏液试图再生，却被藤蔓上突然张开的微型气孔全部吸入。
月光下，整栋建筑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在蔷薇根系野蛮生长下，墙体裂缝中迸溅出的不再是水泥碎屑，而是某种类似神经节的菌丝聚合体。
孔昭意突然按住额角——小蔷薇竟然将自己看见的画面传输给她。
蔷薇的维管束与地衣表皮下的菌丝网络在微观层面厮杀，两种植物细胞的细胞器正在相互吞噬。
孔昭意眯了眯眼，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熟悉感——这个所谓的“京市生物研究院”，不会也有永生花的参与吧？
“姐姐！你快看！”
长生指着墙面，眼睛瞪得大大的。
孔昭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未被蔷薇覆盖的墙面上，突然冒出无数带刺的藤蔓仿制品。
只是这些藤蔓颜色诡异，“山寨版”的尖刺上还挂着可疑的黏液。
“小蔷薇。”
孔昭意轻唤一声，指尖散溢出无数暗红色的能量光点，朝着巨型植株飞去。
所有藤蔓突然同时绷直，主干顶端绽放出直径两米的血色花苞。
当花瓣层层绽开时，露出的不是花蕊，而是颗暗红色的晶体——这是上一次孔昭意的能量与小蔷薇彻底融合之后产生的。
晶体迸发出刺眼的红光，所有藤蔓瞬间玉石化。
翡翠般的表面隐约浮现着红光，仿佛鲜血在它的藤蔓中流淌着，红光所到之处的菌丝仿制品纷纷碳化崩解。
当最后一片异化地衣被小蔷薇吞噬时，整栋建筑突然垂直坍塌。
烟尘散去后，众人看见地底露出个直径二十米的球形腔室——那是这些异化地衣的原始培养舱。
舱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数百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具与菌丝共生的人类大脑。
每一个罐口上都烙着一个花朵形状的印记——那是“永生花”组织的特有标志。
孔昭意看了一眼康乐，一条幽蓝的火龙便拔地而起，将整个培养舱全部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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