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茶赛场首争锋
苏云澜立在三十六方青玉案前，腕间金纹在茶烟缭绕中若隐若现。
她垂眸望着案上鎏金茶碾，耳边传来吴茶艺师刻意提高的娇笑：\"苏老板这碾子怕不是前朝旧物？
怎的锈得连茶饼都碾不碎？\"
场边传来窃窃私语，赵评委捏着山羊胡冷笑。
苏云澜指尖抚过茶碾边缘暗藏的九曲纹路，昨夜用灵泉水浸泡过的青金石粉末簌簌落在茶饼上，在朝阳下泛出星点蓝芒。
\"吴姑娘这双金丝缠枝的茶匙倒是别致。\"她抬头轻笑，袖中暗藏的寒潭水顺着案角蜿蜒渗入地缝，\"只是缠得太紧，当心绞了凤凰单枞的兰韵。\"
吴茶艺师腕间银镯突然发出细碎嗡鸣，茶案上那套价值千金的越窑秘色瓷竟渗出淡淡腥气。
她慌忙用锦帕擦拭茶盏，却见苏云澜的茶碾中腾起青烟，三十六瓣冰裂纹在青玉案上绽开金蕊。
\"这是...雾隐千山！\"观众席有人惊呼。
赵评委手中茶盏突然倾斜，滚烫茶汤泼在第三尊铜雀灯座上。
鎏金神鸟双目骤然泛起血红，却在触到寒潭水渍的刹那凝成霜色。
苏云澜旋身取过竹制茶筅，发间银簪划过茶釜的瞬间，空间茶树新抽的嫩芽在灵泉水中舒展成碧色游龙。
吴茶艺师猛地扯断腕间银镯，暗红蛊虫刚扑向苏云澜的茶筅，就被蒸腾的水汽灼成灰烬。
\"茶汤未沸，吴姑娘何必心急？\"苏云澜指尖轻叩茶釜，蛊虫灰烬在釜底聚成半阙卦象。
场边古榕突然沙沙作响，萧煜寒掌心血纹渗入树干的纹路，将南疆咒语尽数锁在虬结根脉之中。
当第一缕茶香漫过鎏金香炉时，三十六盏青瓷同时泛起月华般的光晕。
孙小厮捧着茶盘的手不住颤抖，他分明看见苏云澜茶汤里浮动的不是茶叶，而是舒展的翡翠蝶翼。
\"此茶...\"赵评委刚开口，舌尖突然尝到雪山松针的冷冽。
他惊觉手中茶盏不知何时结满霜花，本该被贿赂左右的味觉竟在寒潭水气中清明如镜。
吴茶艺师猛摔茶匙，她精心炮制的\"金丝牡丹\"在苏云澜的茶香里褪成枯叶颜色。
场边炭火盆突然齐齐爆响，火星在苏云澜绣鞋踏过的青砖上拼出新的卦象，暗格里未烧尽的蛊虫卵突然转向噬咬吴茶艺师的裙角。
\"茶之为道，贵在清明。\"苏云澜将最后一滴茶汤注入天目盏，盏底金纹竟与腕间印记交相辉映。
评委席传来七声玉磬清响，她后颈胎记突然灼如烙铁——那是萧煜寒用剑气刻下的星象在呼应场外布下的天罗阵。
当鎏金匾额落下第一道日影时，苏云澜看着自己映在茶汤中的倒影。
吴茶艺师打翻的茶釜在她脚边漫开血色，却在触及绣鞋暗纹的瞬间被凤凰木汁液蒸腾成漫天金粉。
场外古榕沙沙作响的节奏，分明是萧煜寒当年在北疆雪夜里教她的安魂调。
（铺垫结尾）
鎏金香炉腾起的紫烟在空中凝成半只鹤影，苏云澜抚过微微发烫的后颈，茶汤里忽然映出观众席某处流转的淡金波纹。
那抹剑穗上串着的蛊虫獠牙正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裂开细纹，如同某人藏在冷峻眉峰下的笑意。
萧煜寒倚在朱漆廊柱旁，指腹摩挲着腰间玄铁剑柄。
观众席飘来的桂花香混着茶烟，在他深青衣襟上洇开细碎金斑。
隔着三重垂纱帷幕，他看见苏云澜发间银簪折射的流光正巧落在评委席第三尊铜雀灯座，昨夜用剑气刻在鎏金翎羽里的破障符无声亮起。
\"第四十九转。\"他默数着苏云澜碾茶时手腕抖动的次数，喉结随着茶筅击拂的节奏微微滚动。
当那抹碧色游龙冲破茶釜的瞬间，他屈指弹在剑鞘龙首浮雕的眼珠上，昨夜浸过凤凰血的剑穗应声震颤，将试图攀上苏云澜裙角的蛊虫震成齑粉。
苏云澜忽觉耳后掠过暖意，像是有人用剑风替她拢起散落的碎发。
她不必回头也知道，萧煜寒定是站在东南角那株百年石榴树下——那是他昨夜用十二枚铜钱卜出的吉位。
茶汤里浮动的翡翠蝶翼突然转向，将观众席某处漫开的淡金波纹尽数收拢在翅脉之间。
\"苏老板这茶，倒让我想起二十年前在终南山见过的野茶。\"赵评委突然用银匙敲击青玉盏，盏底霜花应声碎裂成七瓣。
他袖中藏着的那枚南红玛瑙扳指开始发烫，那是今晨吴家派人塞进来的\"辛苦费\"。
苏云澜望着评委席蒸腾的茶雾，灵泉水淬炼过的瞳孔忽然捕捉到异常——赵评委面前三足蟾蜍香炉吐出的紫烟，竟在触到她的茶汤时凝成倒悬的伞状。
这是空间古籍记载的\"欺天帐\"，最善混淆五感。
\"妾身陋技，怎敢与终南仙茗相较。\"她含笑捧起天目盏，腕间金纹突然蔓生出细密枝桠。
昨夜藏在空间里的千年茶树精魄顺着茶香钻入盏中，将欺天帐的紫雾绞成缕缕丝线。
评委席传来玉磬清响，她看见萧煜寒的剑穗正在观众席第三排轻轻摇晃，如同战旗招展。
吴茶艺师突然打翻鎏金茶匙，坠地的声响惊起檐角铜铃。
赵评委山羊胡猛地一颤，藏在舌底的辨味珠竟尝到雪山融水的凛冽。
他慌忙去抓青玉案上的判词笔，笔尖朱砂却凝成冰晶——萧煜寒的剑气顺着地脉游走，将他袖中玛瑙扳指冻成寒玉。
\"此轮斗茶，苏氏云澜...\"主评判官拖长的尾音里，三十六盏铜雀灯同时爆出灯花。
苏云澜望着茶汤中自己晃动的倒影，忽然看见赵评委判词笔落下的朱砂幻化成蛊虫形状。
她指尖轻扣案角，昨夜用灵泉水浇灌的凤凰木突然在评委席后怒放，将欺天帐残留的紫雾烧成青烟。
当计分铜锣撞响第七声时，苏云澜嗅到萧煜寒衣襟上特有的冷松香混在茶烟里飘来。
她抚过微微发烫的后颈，那里剑气刻印的星象图正在皮下流转。
评委席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像毒蛇游过秋日枯叶。
\"满分琉璃盏该有十二盏才对。\"孙小厮捧着计分册的手突然颤抖，他分明看见赵评委判词笔扫过的位置，苏云澜的茶汤评分正在宣纸上诡异地褪色。
廊下铜铃无风自动，萧煜寒的剑不知何时出鞘三寸，斩落半片飘向计分册的银杏叶。
苏云澜望着香炉里将散未散的鹤影，茶案边缘凝结的霜花突然裂开细纹。
那裂纹走向竟与萧煜寒剑鞘上的北斗七星暗合，她心头蓦地涌起不安——这场斗茶大会真正的较量，或许此刻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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