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攥紧绳索，望着逐渐逼近的山谷，对杨书杰道：“飞进去，贴着山壁走。”
杨书杰额角渗出汗水，把操纵杆往下压，直升机咳嗽了一声，强行降低高度。
机体开始贴着山体滑翔，舱内杂物滚动，大家身体都被颠得东倒西歪。
等会我需要打开侧门，有危险你们自己小心。”
他抓住机舱的门把手，身体微微前倾。
苏瑶在副驾驶座后扯下安全扣，冷声道：“林浩，准备动手，先弄塌山口，再说其他的。”
林浩揉了下手腕，忽然弹出座椅，大步走到舱门口。
他低下头，五指紧抓门边的金属，一抬臂，门被拉开一条缝。
外面山岩灰尘扑面灌入。
杨书杰把握住方向，调整飞行路线。山口一线狭窄，他咬着牙不让机头偏出半分。
林浩深吸一口气，将半个身子探出机舱，双手猛地贴在外面峭壁。
他的嘴唇紧闭，呼吸加重，掌心隐隐泛起土色的光。
他侧头低声道：“我要开始了，听我指挥。”
杨书杰道：“别让碎石砸到旋翼。”
林浩答应一声，五指一紧，异能从地底蔓延出去。
山谷口两侧岩石像被猛地挤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只听哗啦一声，大片石头顺着山壁滚落，堵住了谷口一半。
苏瑶扫了一眼追兵的位置，提醒道：“还不够严实，他们还是能看见我们飞进去。”
林浩转头咬了咬牙，又加大异能输出。刚用力，额角冷汗直冒，碎石、黄土继续翻卷，但墙体缝隙始终没能完全封死，谷中依旧能够被远处看见。
林浩松开门把，回身抹了抹脸，声音闷闷的：“只能拖慢点，他们还是能追过来。”
苏瑶抿了下嘴角，左掌聚起跳动的蓝白火，低声道：“把林浩拉回来，我要制造烟幕。”
林浩退入舱内，苏瑶已经冲到门边，把手里的火焰压到极致，直接扔向下方枯黄灌木。
火焰落地，“嗤”的一声，迅速沿着山谷蔓延。
杂草枝条剧烈燃烧，高温带起一阵焦味。火舌窜上老树，沿着坡面向两侧蔓延，转眼便有大片烟雾弥漫谷底。
陆晨手搭驾驶座后背，侧头道：“我要用风，把烟往后面送。”
他右臂曲起，指尖搓出细微气流，风系异能带动周围空气，促使厚重黑烟顺着山谷弯道倒卷，越来越浓。
杨书杰盯着外面的追兵，两架军用直升机刚进入谷口，马上就陷入一片视野混乱之中。
“可以了，他们什么都看不见。”苏瑶的话音刚落，后方直升机的机枪哒哒哒乱扫，子弹全打在烟雾后方的山石树干上。
杨书杰喘了一口气，检查油表余量，又问：“现在降落还是再深入一点？”
苏瑶挪了一下身子：“找最合适的掩护点，不能再拖了。
飞机只剩几分钟油，只要子弹再多来几梭，油箱就不安全。”
杨书杰仔细看仪表，发现前面有一片地势略为平缓的地方，道：“那里可以降落，但只能停下，就很难再飞。”
苏瑶点头，“跳下带好东西就走。”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伸手去拿背包。
赵悦始终蹲在钱医生身边，轻声不断劝着他不要睡着，两人目光呆滞，彼此都明白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林浩拎起装备，嘴角发直，低声提醒：“只拿必须品，多余的不要动。”
苏瑶迅速清点物资，抓起保温箱和急救包，把药品和两瓶备用营养液塞进背包。
林浩把一个打火机、两把工兵铲递给赵悦。杨书杰紧握驾驶杆，静静数着距离。
陆晨忍着头晕，低声重复：“六十秒准备下机，林浩，帮我抬钱医生。”
林浩背起钱医生，赵悦扶住他的腰；苏瑶就地系好背带，枪挂在身前。
杨书杰猛地拉下操作杆，直升机拉高一阵后陡然下沉。
机轮擦到地面，拖行几米，总算停住。
杨书杰割断安全带，边扯边喊：“快走，别回头！”
舱门甫一打开，苏瑶冲在最前头，第一个跳下。
她蹲地后立即背身跑到树林边。林浩拖着钱医生，赵悦贴着灌木，陆晨最后一个冲出来。
几人合计不到十秒，全都消失在树影和岩石后。
追兵的机枪还在乱扫，一发子弹打穿了直升机底部，燃油顺着弹孔滴落，空气里满是呛人的气味。
杨书杰停不了手，弯腰将剩下物资踢到一边，扭头就跑，不带丝毫迟疑。
后方忽然一声暴响。有人大声叫：“油箱中弹了！”
紧接着火苗窜起，直升机轰然炸裂。爆炸冲击压过山谷两侧树冠，烈焰把天空染红。
烟雾和火光遮蔽了大半个山谷，也挡住了追兵的视线。
苏瑶跑在最前，肩膀发麻，她低声道：“继续走，不要停，不能让人追到我们身边。”
林浩喘得厉害，两次差点把钱医生撞到树上，赵悦随手拔下一株枝条掩住走过的痕迹。
陆晨到了林子深处，看了看燃烧的直升机光芒，道：“等会他们很难分辨我们藏哪，先往东南方向走。”
苏瑶点头。几人小心翼翼绕过一片碎石坡，很快完全融进黑暗的森林里，爆炸火光渐渐被树影隔断，再难辨认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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