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六月,梅雨缠缠绵绵,将莲花村浸得浑身湿透。村子依着一片无边无际的莲塘而建,塘中荷叶亭亭如盖,粉白莲花点缀其间,本该是清雅景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尤其是每到午夜,莲塘深处就会传来若有若无的女人哭泣声,凄婉哀怨,听得人毛骨悚然。
近半年来,这莲塘已成了莲花村的禁地。已有三名村民先后在塘边溺亡,死状诡异——每个人手中都死死攥着一束新鲜莲须,莲须上的水珠仿佛还带着塘水的冰凉。更奇怪的是,死者生前都曾向村里郎中抱怨,说自己夜里总做噩梦,梦到无数双手从塘底伸出抓扯自己,白天则精神恍惚,伴有滑泄不止的症状,没过多久便会失魂落魄地走向莲塘,最终溺亡。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村民正窃窃私语,神色惶恐。“又快到午夜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再出事……”“那莲塘里肯定有脏东西,不然怎么会接连死人?”“李村长请的道士怎么还没来?再这样下去,咱们村要完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个人影踏着青石板路上的积水而来。为首的是一位中年道士,身着藏青色道袍,腰束黑色玉带,腰间挂着一串用莲须编织的辟邪流苏,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散发着淡淡的清苦香气。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透人心底的阴暗,正是游方道士李承道。
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徒弟。女徒林婉儿身着青色劲装,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身形矫健,眼神冷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囊外侧的布兜,那里装着她常备的干燥莲须与解毒草药。男徒赵阳则穿着素色长衫,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箱,面容清秀,神色沉稳,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透着一股书卷气,却也难掩眼底的警惕。
“三位道长,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李村长急匆匆地迎上来,他穿着一身粗布短褂,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村里出了这等邪事,实在是没办法了,还请道长们务必出手相助,救救我们莲花村!”
李承道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村子,最终落在远处的莲塘上,眉头微蹙:“村长不必多言,我们既已到此,自然会查明真相。只是这莲塘阴气郁结,与莲须的清气交织,怕是邪祟借药材之力作恶。”
林婉儿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银针在空气中晃了晃,针尖竟微微发黑。“师父说得对,空气中不仅有阴气,还混有某种阴邪物质,与莲须的药性相互作用,才会让村民出现精神恍惚、精气外泄的症状。”
赵阳则走到一位死者的家属身边,轻声问道:“请问逝者生前除了噩梦和滑泄,还有其他异常吗?能否让我看看逝者的遗物?”
家属犹豫了一下,从屋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死者生前常用的东西。赵阳仔细翻查,在一堆衣物中发现了一张残破的黄符,符纸边缘已经发黑,上面的符文模糊不清,但符纸缝隙中沾着些许淡黄色的粉末。他用指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又与林婉儿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是莲须粉末。”林婉儿立刻认出,“而且这符文……像是早已失传的‘锁魂符’变体,只是被人篡改过,增添了阴邪之力。”
李村长脸色一变,连忙说道:“道长们别多想,这肯定是村民自己胡乱画的符,想用来辟邪,没想到反而招了邪祟。”他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莲塘的方向,神色更加慌张。
李承道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村长不必急于辩解,真相如何,午夜时分便知分晓。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待到子时,再去莲塘一探究竟。”
李村长不敢怠慢,连忙将师徒三人领到村东头的一处空屋。屋子收拾得还算干净,但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阴气。安顿好后,赵阳打开书箱,取出几本古籍翻阅起来,林婉儿则从行囊中拿出干燥莲须,与朱砂、菖蒲混合在一起,开始炼制辟邪符。
“师父,莲须本是清心益肾、涩精止血的良药,为何会被用来锁魂?”林婉儿一边研磨药材,一边问道。
李承道坐在桌边,手指敲击着桌面:“莲须甘涩性平,归心肾经,既能清心火、固肾精,也因其特性容易吸附阴气。若被邪士加以利用,再搭配其他阴邪之物,便能将其转化为锁魂炼魂的媒介。”他顿了顿,看向窗外,“而且我怀疑,有人在莲须中混入了其他药材,放大了它的阴邪之力。”
午夜时分,月色朦胧,细雨停歇。师徒三人换上夜行衣,悄然来到莲塘边。塘边雾气弥漫,荷叶上的水珠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远处隐约传来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师父,你听。”林婉儿压低声音,指向莲塘深处。
哭泣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个女人在同时悲泣,听得人头皮发麻。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村子方向走来,疯疯癫癫,正是陈寡妇。她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衣,头发散乱,手中紧紧攥着一束枯萎的莲须,口中念念有词:“莲君要收魂了……该献祭了……”
李承道眼神一凝:“不好,她要被邪祟操控着跳塘!”
话音未落,陈寡妇已经走到塘边,抬脚就要往下跳。李承道猛地祭出腰间的桃木剑,剑身浸过莲须熬制的符水,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剑气划破雾气,直逼陈寡妇身前。
“嗡”的一声,剑气落在陈寡妇身前的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陈寡妇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身体晃了晃,停住了脚步。与此同时,莲塘水面突然泛起黑色涟漪,数十个模糊的人影从水中浮现,个个面目狰狞,似在挣扎,又似在向岸边扑来。
“这些是被锁在塘底的魂魄!”赵阳惊呼道。
李承道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剑身上金光更盛:“妖邪作祟,岂容放肆!”他挥剑指向水面,金色剑气如同一道闪电,劈向那些人影。人影被剑气触碰,瞬间化作黑烟消散,哭泣声也戛然而止。
陈寡妇瘫倒在地,浑身颤抖,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她看着眼前的师徒三人,又看了看手中的枯萎莲须,突然放声大哭:“道长,救救我们……莲塘里有东西,它要吸人的精气,锁人的魂魄!”
林婉儿上前,扶起陈寡妇,检查了她手中的枯萎莲须,眉头紧锁:“师父,这莲须吸附的阴气远超普通莲须,而且里面混有地黄粉末。”
“地黄?”李承道眼神一沉,“莲须忌地黄,二者混合会药性相冲,不仅会加重肾脏负担,导致小便不利,还会放大阴邪之力,加速魂魄被吸附。看来有人故意用这种方法炼制邪性莲须,操控村民献祭。”
赵阳在一旁补充道:“师父,我刚才在古籍中查到,莲花村百年前曾出过一位邪士,擅长用莲须炼魂,后来被一位道士镇压在莲塘底。古籍记载‘莲须锁魂,需以纯阴之血饲之,百年后封印自破’。如今正好是百年之期,想必是那邪士的封印松动,开始作祟了。”
陈寡妇止住哭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丈夫……我丈夫三年前就是想阻止这件事,被塘里的东西害死了……他死前也说,看到塘里有黑影,要吸人的精气……”
李承道看着平静下来的莲塘,眼神凝重:“看来这莲花村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那邪士不仅封印松动,还操控了村里的人,为他提供精气与血液,想要彻底解除封印。”
林婉儿握紧了手中的辟邪符:“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带陈寡妇回去,从她口中问出更多线索。”李承道说道,“同时,我们要尽快找到未被污染的莲须,炼制足够的辟邪符,还要查清是谁在背后帮邪士种植地黄、炼制邪性莲须。”
师徒三人带着陈寡妇离开莲塘,身后的塘面再次恢复平静,但那股阴寒之气,却仿佛穿透了夜色,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莲花村的秘密,莲塘底的邪祟,以及被邪用的莲须,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一场关乎生死、正邪较量的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回到暂居的空屋,林婉儿取出甘草与茯苓,用温水熬制了一碗安神汤,递给浑身颤抖的陈寡妇。陈寡妇喝下药汤,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但眼神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惶恐。
“你丈夫当年具体看到了什么?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赵阳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谨。
陈寡妇攥紧手中枯萎的莲须,指节发白:“三年前的梅雨季节,和现在一样。村里开始有人做噩梦、滑泄不止,我丈夫是村里的猎户,胆子大,说要去莲塘看看究竟。那天晚上他没回家,第二天一早,村民就发现他浮在莲塘边,手里也攥着新鲜莲须……”她哽咽着,“他下葬前,我在他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黄、锁魂、莲君’,当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肯定和塘里的邪祟有关!”
“地黄……”林婉儿眼神一凛,与李承道交换了个眼神,“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有人故意用地黄搭配莲须,放大了阴邪之力。”
李承道指尖摩挲着桃木剑剑柄,沉声道:“这背后必然有人协助邪祟,否则单凭残魂,无法在村里大面积种植地黄,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操控村民。”他目光扫过窗外,“李村长的反应太过可疑,他不仅刻意隐瞒古籍记载,眼神中还藏着心虚,明日我们分头行动,一查究竟。”
次日清晨,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林婉儿换上一身村民服饰,背着竹篮,装作采摘野菜的样子,悄悄靠近李村长家。村长家的院落很大,西侧有一片隐蔽的菜园,里面竟种着一片地黄,叶片肥厚,长势旺盛,与周围的蔬菜格格不入。
她趁无人之际,采摘了几片地黄叶子,藏在竹篮底部。刚要离开,就看到李村长从屋里出来,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随后钻进菜园,小心翼翼地给地黄浇水施肥,动作透着一种诡异的虔诚。林婉儿屏住呼吸,悄悄退到墙角,看着村长做完这一切,又从屋里拿出一个陶碗,盛了满满一碗暗红色的液体,快步走向村外的莲塘。
林婉儿紧随其后,远远看着李村长将碗中的液体倒入莲塘。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暗红色液体接触塘水的瞬间,水面泛起一圈圈黑色涟漪,原本清新的莲香中突然掺杂了一股腥甜的气味,几只青蛙慌忙从塘边跳开,仿佛遇到了致命的危险。
与此同时,赵阳以查阅古籍为由,来到李村长家的书房。书房陈设简单,书架上摆满了农事相关的书籍,看似并无异常。但赵阳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书架最底层的角落有一块松动的木板。他轻轻撬开木板,里面藏着一个铁盒,盒中除了几张残破的黄符,还有一本泛黄的手记。
黄符与死者家中发现的一模一样,符纸边缘同样沾着莲须粉末。而手记上的字迹潦草,记录着近半年来村里“符合条件”的村民名单,每个人名后面都标注着“已献祭”或“待献祭”,名单末尾写着“纯阴体质七人,月圆之夜,莲君降世”。
“果然是他!”赵阳心中一沉,刚要将手机收起,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将铁盒放回原处,合上木板,装作翻阅书架上的书籍。
李村长推门而入,看到赵阳,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赵道长,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暂时没有,古籍中关于百年前的记载寥寥无几。”赵阳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目光落在村长慌乱的脸上,“不过村长家的藏书倒是丰富,看来村长对村里的历史很上心。”
李村长眼神闪烁,连忙说道:“只是闲来无事翻翻,既然没查到什么,我带道长去村里其他地方看看吧。”他说着,快步走到书架前,假装整理书籍,悄悄检查了铁盒的位置,见并无异样,才松了口气。
赵阳跟着李村长走出书房,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借口要去死者家中再次探查,与李村长分开,迅速赶回空屋。此时林婉儿也已归来,将地黄叶子和所见所闻一一告知。
“师父,李村长不仅种植地黄,还深夜向莲塘献祭鲜血,手记上的名单更是证明他在协助邪祟挑选祭品!”赵阳将手机递给李承道。
李承道翻看着手记,眼神愈发冰冷:“纯阴体质七人,月圆之夜献祭,看来那邪士要借助月圆之力彻底解除封印。现在已找到四人,还剩三人,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村民的惊呼:“不好了!张三家的小子不见了!”
师徒三人心中一紧,立刻冲出屋。只见村民们聚集在张三家门口,张三夫妇哭得撕心裂肺:“昨晚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不见了,他最近也总说做噩梦、精神恍惚,肯定是去莲塘了!”
李承道脸色一沉:“不好,第五个祭品出现了!”他转身对林婉儿和赵阳道,“婉儿,你立刻去莲塘周边寻找,务必找到失踪村民的踪迹;赵阳,你继续破解古籍,寻找镇压邪祟的方法;我去村里安抚村民,同时排查剩余的纯阴体质村民。”
分工完毕,三人立刻行动。林婉儿一路追踪到莲塘边,发现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塘边,脚印旁散落着几根新鲜莲须。她沿着塘边搜寻,突然听到芦苇丛中传来轻微的呻吟声。
拨开茂密的芦苇,她看到失踪的村民正蜷缩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角流着口水,如同被抽走了魂魄。村民身边站着一个黑影,身着黑袍,面容被遮挡,手腕上露出一个黑色莲花印记,正是神秘邪士“莲君”。
“竟敢坏我好事!”莲君的声音沙哑刺耳,如同铁器摩擦。他抬手一挥,数根沾着地黄粉末的莲须突然从水中冲出,如同毒蛇般缠绕向林婉儿。
林婉儿早有防备,迅速甩出腰间的莲须辟邪符,符纸燃烧产生的青烟瞬间弥漫开来。沾着地黄的莲须遇到青烟,立刻蜷缩起来,阴气消散大半。她趁机抽出背后的短刀,刀身涂抹过莲须熬制的符水,寒光一闪,砍向莲君。
莲君冷笑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黑雾,避开攻击,同时操控失踪村民扑向林婉儿。村民眼神空洞,力大无穷,林婉儿不敢下死手,只能巧妙避开,寻找制服的机会。
就在这时,李承道和赵阳赶到。李承道桃木剑一挥,金色剑气击中村民后背,村民浑身一震,瘫倒在地,暂时清醒过来。赵阳将一张清心符贴在村民额头,沉声道:“师父,古籍中记载,要彻底镇压邪祟,需找到‘莲心莲须’,它生长在封印上方,药性最纯,能破一切阴邪,且必须在月圆之夜借助月光之力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莲君见势不妙,冷哼一声:“你们以为找到莲心莲须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黑雾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莲塘深处。
李承道看着莲塘水面,眼神凝重:“莲心莲须生长在塘底石缝中,那里阴气最重,还有邪祟操控的精怪守护,想要取得绝非易事。”
林婉儿收起短刀,语气坚定:“再难也要去,否则七名纯阴体质村民献祭,邪祟彻底降世,后果不堪设想。”
赵阳补充道:“我已根据古籍推算,今晚就是农历十三,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两天。我们必须在这两天内找到莲心莲须,同时保护好剩余的纯阴体质村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李村长带领着十几个村民,手持农具,气势汹汹地赶来,村民们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显然已被邪祟操控。
“道长们,你们屡次破坏莲君的大事,是想让我们全村人陪葬吗?”李村长脸色狰狞,不再掩饰心中的恶意,“把那个村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承道手持桃木剑,挡在众人身前,眼神冰冷如霜:“执迷不悟!李村长,你助纣为虐,残害村民,今日便让你尝尝道法的厉害!”
林婉儿迅速甩出数张莲须辟邪符,青烟弥漫中,部分村民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但很快又被阴邪之力操控。赵阳趁机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按照八卦方位摆放,口中念念有词,试图搭建临时结界,阻挡村民进攻。
一场人与傀儡的较量,在阴雨连绵的莲塘边展开。桃木剑的金光、辟邪符的青烟、村民空洞的眼神、李村长狰狞的面容,交织成一幅诡异而凶险的画面。师徒三人深知,这只是邪祟的开胃小菜,真正的决战,还在月圆之夜的莲塘底。而那藏在石缝中的莲心莲须,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雨丝如针,刺得人皮肤发寒。李村长带领着被操控的村民步步紧逼,农具挥舞间带着风声,眼神空洞得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李承道手持桃木剑,金光缭绕的剑身一次次挡开劈来的锄头镰刀,口中怒喝:“执迷不悟者,休怪贫道无情!”
林婉儿身形灵动如猫,在村民之间穿梭,手中短刀精准地避开要害,只在村民手腕或肩头轻划,同时将一张张莲须辟邪符贴在他们身上。符纸燃烧的青烟袅袅升起,每当青烟触及村民鼻尖,他们眼中的空洞便会褪去些许,动作也迟缓几分。“这些村民被阴邪之力深度操控,普通符箓只能暂时压制!”林婉儿一边缠斗一边喊道。
赵阳蹲在临时结界中,双手快速翻动铜钱,口中念念有词。八卦方位的铜钱突然亮起微光,一道淡金色的屏障瞬间展开,将半数村民挡在外面。但结界承受着村民疯狂的撞击,摇摇欲坠。“师父,结界撑不了多久!必须先制服李村长,他是这些村民的操控枢纽!”赵阳额角渗出冷汗,高声提醒。
李承道闻言,眼神一凛,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向李村长。李村长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符纸,符纸上沾着大量莲须粉末与地黄碎屑,他咬牙念动咒语,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团黑雾笼罩在周身。“莲君赐我力量,谁敢拦我!”他声音沙哑,双眼变得赤红。
黑雾中,数根粗壮的莲须突然冲出,上面布满黑色黏液,散发着腥臭的阴气。李承道挥剑格挡,桃木剑的金光与莲须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被剑气撕开一道裂口。“你以为这点邪术就能奈何贫道?”李承道纵身跃起,剑指李村长眉心,“今日便破了你的操控符!”
就在桃木剑即将触及李村长的瞬间,他突然从怀中抛出一个陶碗,碗中暗红色的血液泼向李承道。血液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珠,每一颗都沾着地黄粉末。“莲须遇血增邪,地黄遇血破正!”李村长狂笑不止。
李承道心中一惊,连忙侧身避开,却仍有几滴血珠溅在道袍上。瞬间,道袍被血珠触及的地方冒出黑烟,一股阴寒之气顺着皮肤钻入体内,让他气血翻涌。他强压下体内的不适,趁李村长狂笑之际,一剑刺穿黑雾,精准地刺中他胸口的穴位。
李村长惨叫一声,周身的黑雾瞬间消散,赤红的双眼恢复清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悔恨。“我……我不是故意的……莲君用全村人的性命要挟我……”他瘫倒在地,痛哭流涕。
失去操控枢纽,被结界挡在外面的村民动作渐渐停滞,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而结界内的村民也停止了攻击,茫然地站在原地。林婉儿趁机将剩余的辟邪符全部贴在他们身上,青烟过后,村民们纷纷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农具和眼前的景象,满脸惊愕与后怕。
“村长,现在该说实话了。”赵阳走到李村长面前,将那本手记扔在他面前。李村长看着手记,身体颤抖得更厉害,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真相。
原来,半年前莲塘边开始出现诡异的哭泣声,李村长前去探查时,被莲君的残魂附身。莲君以全村人的性命要挟,逼他种植地黄、挑选纯阴体质的村民作为祭品,还让他用村民的鲜血喂养莲塘底的封印,加速解封。那本手记便是莲君让他记录祭品名单的,而陈寡妇的丈夫当年发现了地黄种植的秘密,被莲君残忍杀害,制成了守护莲塘的傀儡。
“莲君说,只要凑齐七位纯阴体质的村民,在月圆之夜献祭,他就能彻底解除封印,凝聚实体,到时候他会庇佑莲花村……我一时糊涂,就信了他的鬼话!”李村长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李承道冷哼一声:“邪祟之言,岂能轻信?他若凝聚实体,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你们莲花村!”他转头对林婉儿和赵阳道,“现在只剩两天时间,我们必须兵分三路。婉儿,你潜入莲塘底,寻找莲心莲须,务必小心塘底的精怪与幻象;赵阳,你留在村里,加固结界,保护剩余的两位纯阴体质村民,同时研究古籍,寻找破解莲君邪术的破绽;我去莲塘周边布下天罡阵,削弱莲君的阴气,为月圆之夜的决战做准备。”
“师父,塘底阴气极重,我带上这个。”林婉儿从行囊中取出李承道之前赠予的莲须流苏,系在手腕上,“莲须清心,应该能抵御部分幻象。”她又将莲须与菖蒲炼制的解毒剂分装在几个小瓷瓶中,贴身藏好,“这解毒剂能驱散水生精怪的阴气,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赵阳推了推眼镜,神色坚定:“师父放心,我会用莲须、朱砂和桃木搭建最强结界,绝不让莲君再夺走任何一个村民。”他从书箱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古籍页面,“这上面记载,莲君的邪术源自‘锁魂莲阵’,核心是借助莲须与地黄的相冲之力,只要破坏这个核心,他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婉儿便换上防水的劲装,背着潜水的工具,悄悄来到莲塘边。此时的莲塘平静得可怕,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深吸一口气,将莲须流苏握紧,纵身跳入塘中。
塘水冰冷刺骨,刚潜入水下,林婉儿就感觉到无数细小的莲须向她缠绕过来,这些莲须上都沾着地黄粉末,阴气森森。她立刻掏出解毒剂,打开瓶盖,墨绿色的液体在水中扩散开来,莲须遇到解毒剂,瞬间蜷缩后退。
继续下潜,塘底越来越暗,阴气也越来越重。突然,几道黑影从石缝中冲出,竟是几尾被莲君操控的巨型鲶鱼,鱼身上缠绕着黑色莲须,眼睛赤红如血。林婉儿早有防备,甩出几张莲须辟邪符,符纸在水中燃烧,青烟虽被水流稀释,却仍让鲶鱼忌惮不已。她趁机游动身形,避开鲶鱼的攻击,朝着封印所在的方向游去。
封印位于塘底中央的一块巨大青石下,青石周围布满了黑色的莲须,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青石紧紧包裹。而在青石上方的石缝中,一束白色的莲须静静生长着,通体莹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正是莲心莲须。
就在林婉儿伸手去摘莲心莲须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塘水消失了,她站在一片熟悉的庭院中,眼前是她早已过世的父母。“婉儿,快过来,爹娘带你回家。”父母笑着向她招手,眼神温柔。
林婉儿心中一动,险些迈步上前。但手腕上的莲须流苏突然发热,一股清苦的香气钻入鼻腔,让她瞬间清醒。“这是幻象!”她咬牙闭眼,再次睁开时,庭院消失,塘底的景象恢复如初。
可幻象并未消失,紧接着,她看到李承道和赵阳被莲须缠绕,痛苦挣扎,口中喊着“婉儿,救我们”。林婉儿紧握短刀,心中默念师父教导的清心咒,凭借莲须流苏的辟邪之力,强行抵御着幻象的诱惑。她知道,只要稍有动摇,就会被莲君的阴邪之力控制,永远困在塘底。
终于,她冲到石缝前,伸手摘下莲心莲须。就在摘下的瞬间,青石下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黑色莲须疯狂舞动,整个塘底剧烈摇晃起来。林婉儿不敢停留,握紧莲心莲须,迅速向水面游去。
与此同时,村里的赵阳正遭遇着危机。莲君化作一个村民的模样,试图潜入结界掳走剩余的纯阴体质村民。“张婶,你怎么来了?”赵阳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心中却生起警惕——被操控者不会眨眼,而眼前的“张婶”自始至终都没眨过眼。
“我来看看孩子,放心不下。”莲君伪装的张婶声音沙哑,眼神空洞。赵阳突然抬手甩出一张莲须符,符纸精准地贴在“张婶”额头。“邪祟,竟敢伪装村民,看我破你的幻象!”
符纸燃烧,“张婶”的面容瞬间扭曲,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中传来莲君愤怒的嘶吼:“小小道士,也敢坏我好事!”黑雾化作无数黑色莲须,攻向赵阳。赵阳早有准备,启动提前布置的防御阵法,铜钱金光闪烁,将黑色莲须挡在外面。但莲须的攻击力极强,阵法的金光渐渐暗淡,赵阳也被阴气反噬,突然感到小腹坠胀,小便不利——正是莲须与地黄混合后的副作用。
他强忍着不适,从怀中取出莲须与甘草炼制的丹药服下,暂时压制住症状,继续操控阵法抵御攻击。他知道,只要坚持到林婉儿带回莲心莲须,坚持到月圆之夜,他们才有胜算。而此刻,塘底的林婉儿正冲破重重阻碍,向着水面疾驰,手中的莲心莲须,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那是他们战胜邪祟的唯一希望。
塘水翻涌,林婉儿握着莹白的莲心莲须,在无数黑色莲须的追击下游向水面。莲心莲须散发的淡淡金光形成一层护罩,将缠来的阴邪莲须纷纷弹开。刚跃出水面,她便看到李承道正在塘边布下天罡阵,十二根桃木柱按方位深埋土中,柱间缠绕着浸过符水的莲须,金光流转,与塘底的阴气相互抗衡。
“师父,莲心莲须找到了!”林婉儿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莲心莲须递出。那莲须通体莹白,花药饱满,清苦香气中带着纯粹的阳气,与之前接触的阴邪莲须截然不同。
李承道接过莲心莲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有了它,月圆之夜便可破了莲君的锁魂阵。”他看向林婉儿湿透的衣衫,“快回去休整,今夜便是决战之时。”
回到村中,赵阳正强撑着不适加固结界。他脸色苍白,额角渗着冷汗,见林婉儿归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婉儿师姐,你回来了!莲心莲须到手了?”他身边的两位纯阴体质村民被结界保护着,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惶恐。
“赵阳,你怎么样?”林婉儿见他状态不对,连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只是被莲君的阴气所伤,出现了小便不利的症状。”赵阳摆了摆手,“不过我已经用莲须、甘草和茯苓调配了方剂,服用后已缓解不少。”他指向桌上的古籍,“我发现莲君的锁魂阵有个破绽,他借助地黄与莲须的相冲之力增强阴气,但这股力量本身极易紊乱,只要在月圆之夜用莲心莲须的纯阳之力直击阵眼,再辅以地黄,便能让他的阴气反噬自身。”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农历十五的圆月缓缓升起,银辉洒满大地,却被莲塘上空的黑色阴气笼罩,透出一股诡异的暗红。莲塘边,无数黑色莲须从水中伸出,缠绕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莲形阵法,阵法中央,七位纯阴体质的村民被黑色丝线捆绑着,眼神空洞,正是之前失踪的五人与村里剩余的两人。
莲君的身影出现在阵法中央,黑袍翻飞,手腕上的黑色莲花印记在月光下发出妖异的红光。“月圆之夜,献祭开启,我将重现人间!”他沙哑的声音响彻夜空,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李承道师徒三人悄然潜伏在莲塘边的芦苇丛中,眼神凝重。“婉儿,你负责牵制莲君的傀儡,保护村民;赵阳,你按计划将地黄倒入阵眼,扰乱他的阴气;我去直击锁魂阵的核心,用莲心莲须净化他的邪力。”李承道将莲心莲须嵌入桃木剑的凹槽中,剑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切记,速战速决,月圆之力最强之时,也是他阴气最盛之时,拖延不得!”
“明白!”林婉儿和赵阳齐声应道。
随着莲君的咒语声响起,锁魂阵中的黑色莲须开始疯狂舞动,七位村民的身上冒出淡淡的白色雾气,正是他们的精气与魂魄被强行抽出。李承道大喝一声:“动手!”纵身跃出芦苇丛,桃木剑直指阵眼。
“不知死活的道士,找死!”莲君冷哼一声,挥手操控无数黑色莲须攻向李承道。莲须上沾着地黄粉末,阴气森森,与桃木剑的金光相撞,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林婉儿身形如电,冲入阵中,短刀挥舞,斩断捆绑村民的黑色丝线。同时,她甩出大量莲须辟邪符,符纸燃烧的青烟弥漫开来,暂时阻挡了傀儡的攻击。“大家快醒醒!”她一边战斗,一边呼喊着村民,试图唤醒他们的意识。
赵阳则趁机绕到阵眼侧面,将早已准备好的地黄粉末撒向阵中。地黄粉末与黑色莲须接触的瞬间,莲须剧烈扭动起来,阵中的阴气果然出现紊乱,莲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竟敢破坏我的阵法!”
李承道抓住机会,纵身跃起,桃木剑高高举起,莲心莲须的金光在月光下达到顶峰:“邪祟,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他一剑刺向阵眼,金光穿透黑色阴气,直插莲塘底的封印。
“不——!”莲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化作一团黑雾,疯狂反扑。黑雾中,无数被锁魂的村民幻象浮现,有陈寡妇的丈夫,有之前溺亡的村民,他们面目狰狞,嘶吼着扑向李承道,试图干扰他的心神。
“师父,坚守本心!”林婉儿高声提醒。
李承道心中默念清心咒,莲心莲须的清苦香气萦绕鼻尖,让他瞬间稳住心神。他无视周围的幻象,桃木剑继续深入,金光不断扩散,锁魂阵的黑色莲须纷纷枯萎。
就在这时,陈寡妇突然从村里冲出,疯疯癫癫地奔向阵中:“夫君,我来陪你了!”她手中也攥着一束莲须,正是当年她丈夫溺亡时手中的那束枯萎莲须。
“陈寡妇,危险!”林婉儿想要阻拦,却被几个傀儡缠住,分身乏术。
陈寡妇冲到阵眼旁,看着黑雾中丈夫的幻象,泪水直流:“莲君,你把我丈夫的魂魄还给我!”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纯阴之血顺着伤口流出,滴落在阵眼上。“我以纯阴之血为引,愿与你同归于尽!”
鲜血与莲心莲须的金光、地黄的阴气相互交织,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莲君的黑雾剧烈翻滚起来,发出痛苦的嘶吼:“纯阴之血……你竟敢背叛我!”
李承道心中一震,随即反应过来,陈寡妇是想用自己的纯阴之血强化莲心莲须的力量,彻底封印莲君。“好!”他大喝一声,催动全身修为,桃木剑再次刺入,“今日便借你的纯阴之血,彻底镇压邪祟!”
金光与鲜血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结界,将黑雾牢牢困住。结界中,黑色莲须迅速枯萎,地黄粉末化为灰烬,被锁魂的村民魂魄得以解脱,化作点点白光,在月光下消散。陈寡妇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黑雾中的丈夫幻象,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夫君,我们可以回家了。”
莲君的惨叫声越来越弱,黑雾在金色结界中不断收缩,最终被桃木剑彻底刺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月光中。锁魂阵彻底瓦解,莲塘中的黑色莲须全部枯萎,阴气渐渐消散,圆月的银辉重新洒满大地,温暖而纯净。
林婉儿扶起被解救的村民,看着陈寡妇消失的地方,眼中满是敬佩与惋惜。赵阳走到李承道身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带着胜利的喜悦:“师父,莲君被彻底镇压了?”
李承道拔出桃木剑,莲心莲须的金光渐渐褪去,变得黯淡无光。他看着莲塘,眼神凝重:“暂时镇压了,但他的残魂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封印得更深了。”他指向塘边,“而且,这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塘边的芦苇丛中,掉落着一根沾有黑色莲花印记的莲须,与莲君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赵阳捡起莲须,仔细查看:“这印记并非莲君独有,古籍中记载,百年前有一个神秘的邪术组织,成员都带有黑色莲花印记,专门利用中药材炼制邪术,危害人间。”
李承道握紧桃木剑,眼神锐利:“看来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看向远方,月光下,师徒三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月圆之夜的决战虽然胜利,但更大的危机,似乎正在悄然逼近。
圆月西斜,银辉渐淡,莲塘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枯萎的黑色莲须漂浮在水面,随着涟漪轻轻晃动,仿佛一场恶战留下的残痕。被解救的七位村民在结界中缓缓清醒,眼神从空洞逐渐变得清明,想起过往的遭遇,纷纷瘫坐在地,失声痛哭。
李村长跪在塘边,望着陈寡妇消失的方向,悔恨交加。他亲手将那些被莲君操控时种植的地黄全部拔除,堆在岸边点燃,熊熊烈火中,地黄的焦糊味与莲须的清苦气交织,像是在净化这片被玷污的土地。“是我糊涂,害了大家,害了陈寡妇……”他捶胸顿足,声音嘶哑。
李承道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却未再动怒:“你助纣为虐,本应受道法严惩,但念你是被胁迫,且最终醒悟,便废去你身上被莲君侵蚀的阴邪之力,余生好生忏悔,守护莲花村。”说罢,他屈指一弹,一道金光射入李村长眉心。李村长浑身一颤,体内的阴寒之气瞬间消散,脸色虽苍白,却恢复了正常气色。
赵阳扶着村民们回到村中,用莲须、甘草和茯苓熬制的方剂分发给众人,尤其是那些被阴气所伤的村民,服用后纷纷露出舒缓的神色。“莲须清心益肾,正好能化解莲君邪术带来的精气损耗,再搭配甘草解毒、茯苓健脾,不出三日,大家便能痊愈。”他一边分发汤药,一边耐心解释,镜片后的眼神满是温和。
林婉儿则留在莲塘边,仔细搜查着每一处角落。她在之前莲君现身的位置,发现了一块残破的黑袍碎片,碎片上绣着半个黑色莲花印记,与塘边发现的莲须印记完全吻合。更让她警惕的是,碎片边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粉末,经她辨认,竟是一种罕见的阴邪药材——“血莲粉”,这种药材需以活人精血喂养,专门用来强化邪术,远比地黄的阴毒更甚。
“师父,你看这个。”林婉儿将黑袍碎片递给李承道,“这血莲粉并非莲君所能炼制,背后一定有更庞大的邪术组织在支持他。”
李承道接过碎片,指尖摩挲着黑色莲花印记,眼神凝重:“百年前镇压莲君的道士曾留下记载,黑色莲花印记源自‘玄莲教’,这个教派专门研究中药材的邪用之法,以莲须、血莲等为媒介炼魂,百年前就已被正道围剿,没想到竟还有余孽存活。”
赵阳翻阅着从村长家找到的古籍,补充道:“古籍中提到,玄莲教的教主手中有一枚‘莲魂印’,能操控天下莲类药材,莲君不过是他们安插在莲花村的一颗棋子,目的是借助莲塘的阴气与百年封印的力量,炼制‘万魂莲丹’,复活教主。”
“万魂莲丹?”林婉儿脸色一变,“传闻这种丹药需以万魂为引,辅以千种阴邪药材,炼制成功后,服用者能获得不死不灭的力量,但会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李承道点了点头:“莲君试图凑齐七位纯阴体质村民献祭,只是炼制丹药的第一步。如今他虽被镇压,但玄莲教的余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寻找其他中药材作为媒介,继续作恶。”
次日清晨,莲花村的村民们自发来到莲塘边,为陈寡妇立了一块石碑,碑上刻着“烈女陈氏,舍身卫村”八个大字。李村长带领村民们清理塘中的枯萎莲须,重新种植新的莲种,阳光下,新栽的莲苗透着勃勃生机,仿佛在诉说着新生。
师徒三人准备离开时,村民们纷纷前来送别,手中捧着自家种植的莲子、晒干的莲须,塞到三人手中。“多谢道长们救了莲花村,这份恩情,我们永世不忘!”一位白发老者领着众人深深鞠躬。
李承道接过一把晒干的莲须,放入行囊:“守护人间安宁,本就是贫道的职责。只是你们需记住,莲须本是良药,却因人心贪婪被邪用,今后若再遇到异常,务必及时联系正道人士,切勿轻信邪祟之言。”
赵阳将一本手抄的《中药辟邪录》交给李村长:“这上面记载了常见中药材的邪用之法与破解之道,或许能帮你们应对日后的危机。”
林婉儿则将剩余的莲须辟邪符留给村民:“这些符箓能暂时抵御阴邪之气,若遇到危险,点燃即可。”
告别村民,师徒三人踏上了新的征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赵阳看着手中的黑袍碎片,若有所思:“师父,玄莲教的余孽会去哪里?我们该从何查起?”
李承道望向远方,眼神锐利如鹰:“玄莲教以莲为尊,必然会寻找与莲相关的中药材产地。而且他们炼制万魂莲丹,还需要大量阴邪药材,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追查血莲粉的来源。”
林婉儿握紧手腕上的莲须流苏,语气坚定:“无论他们藏在哪里,我们都要将其彻底铲除,不让莲君的悲剧重演。”她想起陈寡妇舍身献祭的场景,心中燃起熊熊斗志,“中药材是用来治病救人的,绝不能成为邪士作恶的工具。”
三人一路向西,沿途打探玄莲教的踪迹。他们发现,近半年来,多地都出现了类似莲花村的诡异事件,有的村庄因误食被邪用的当归导致村民陷入沉睡,有的城镇因沾染被污染的艾草引发瘟疫,而每一处事发地,都留下了黑色莲花印记的痕迹。
这一日,他们来到一座名为“药镇”的古镇,这里是南北药材的集散地,商贾云集,药香弥漫。刚进入古镇,林婉儿就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莲粉气息,与黑袍碎片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师父,这里有玄莲教的踪迹。”林婉儿压低声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赵阳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街边的药铺:“古籍记载,玄莲教的总部曾设在药镇附近的黑莲山,或许他们一直潜伏在这里,利用药镇的便利收集药材。”
李承道点了点头,眼神凝重:“看来一场更大的恶战即将来临。”他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剑身上的莲心莲须虽已黯淡,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但邪不压正,只要我们坚守本心,运用中医药的智慧,就一定能战胜邪祟,守护人间安宁。”
夕阳西下,药镇的灯笼次第亮起,将青石板路照得通红。师徒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古镇的巷陌中,只留下一串坚定的脚步声。他们知道,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只要三人同心,以莲须清心,以道法正身,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除不掉的邪。而这场关于中药材正邪之争的故事,才刚刚拉开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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