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陷入一阵沉默，大家似乎都在徐娟和李大山的话里提取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你儿子是谁？”徐娟艰涩的问，刚刚还嚣张的气势顿时消了一半。
“我儿子不就是你儿子吗，我儿子是谁，哈哈哈哈瞧你说的多见外啊？”李大山挠了挠头讪笑道，他以为徐娟不想帮寒弈赔钱呢，他怎么会放过徐娟，孩子他一个人可生不出来。
“徐娟啊，啊，不，前妻姐……虽然我们已经离了十多年了，但我们曾经相爱过啊，你怎么能连我们的爱情结晶都不承认呢？”
害怕对方跑路李大山说的特别大声，李大山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在一旁沉默不语寒弈将他推到徐娟面前说，
“寒弈，叫妈！”
……
寒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不愿喊妈。
徐娟的表情难看的不遑多让，一双眼睛瞪的又大又圆眼里一片血红，想想刚刚她大骂寒弈有爹生没娘养，是个癞蛤蟆生出来的小癞蛤蟆，不知道爹娘是那个地方来的穷酸破落户徐娟脸臊的厉害。
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那是又气，又怒，又憋屈，想发泄又找不到人。
“呀，前妻姐你抖什么啊？是见到十几年没见的亲生儿子太激动了吗？”
“寒弈，你看看你妈多疼你，都激动的说不出话了。”李大山扯着尴尬的脸笑着。
徐娟抖的更厉害整张脸都青了。
“我不要她当我妈。”
“我已经有后妈了……”
寒弈挣脱李大山的手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徐娟。
“你闹什么闹，她就是你亲妈，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寒弈！你怎么这么不孝！！”李大山挎着脸吼道，这是这几年来他第一次吼寒弈，平时都当祖宗供着。可再当祖宗供着他也赔不起钱啊。
“谁闹了！谁闹了！当初是她抛弃我，现在又舔着脸回来算怎么回事？”
“寒弈！你就不能理解理解你妈吗？她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上赶着给别人当后妈的苦衷吗？！”
“你不认她，谁给你赔钱！叫你别惹事，别惹事，老子倾家荡产都赔不起，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会为了儿子卖肾还债的慈父吧？”
“你怎么这么冷血，我可是你亲儿子，你卖个肾怎么了！”寒弈怒吼出声，语气十分委屈。
“你委屈毛线，就算老子父爱爆发去卖肾也赔不起！
“一个当然赔不起，不是还有后妈和陈妍妍吗？你一个，后妈一个，陈妍妍一个不就够了吗？”
“畜牲！畜牲！畜牲啊！寒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李大山被寒弈的话惊呆了，这几年来他们一家人任劳任怨的对他好都捂不热寒弈的心，寒弈不仅不对他们感恩戴德，还想要他们的肾。
还要三个！
这不是畜牲是什么？
他就是个畜牲！
他李大山这么老实的男人怎么生出这么畜牲的种？！
一定是徐娟的基因不好。
李大山气的举起蒲扇大的巴掌，恨不得狠狠甩面前的白眼狼几个大嘴巴子让他重温父爱。
最后巴掌狠狠落在寒弈旁边的花盆上，啪的一声，把花盆打碎了，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886:【哇，宿主哈～，你看你爹对你多好，宁愿打花盆都不打你，果然爱是克制，这父爱真感人！】
寒弈：【呵呵，父爱个屁，连个肾都不肯出算什么爹？我拿他们当相亲相爱一家人，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塑料亲情！】
“前妻姐情况就是这样，虽然这还在死犟不愿意认你，但钱你还是要帮他赔的。谁叫你是他亲妈呢？你说是吧。”李大山恨不得将寒弈这个烂摊子丢出去，这几年他受够了今天徐娟别想跑。
“前妻姐，你怎么不吱声啊？不吱声就不用赔钱了吗？你想的美！”
害怕徐娟跑路李大山立马揪住了高一A班的班主任问，“老师啊，被打同学的家长在哪儿啊？寒弈他妈妈来了，”
李大山指了指徐娟又道，“寒弈他妈老有钱了，苦主要赔偿就快点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A班的班主任一脸尴尬也不吱声就静静的看着徐娟。
其他围观老师也不吱声就静静的看着徐娟。
寒弈也不吱声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已经静静很久的徐娟。
办公室里静静的。
……
“咋了？哑巴了这是？”李大山看着这静静的氛围也觉得不对劲，他戳了戳寒弈的脊梁骨问，“你打了谁的儿子，苦主家长呢？”
寒弈：“哼！”
“哼个鬼啊祖宗，你不会是连人家家长都打进医院了吧？”李大山惊讶的问，他小小的脑袋快快的旋转，越思考越觉得把对方家长打进医院是寒弈做得出来的事，自从智障以后他就没干过一件人事。
李大山脸上从疑惑到震惊再到纠结最后他大叫一声，直接坐在地上哀嚎起来，快奔五的男人就这么硬生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崩溃的哭了出来，
“啊呀！老子不活了……呜呜呜……老子不活了……我养了个畜牲啊……打完儿子打老子，叫我怎么赔，怎么赔……呜呜呜……”
他真的赔不起，自从寒弈智障后他被迫背上了几十万的贷款，那是没日没夜的干，没日没夜的干，加班加到胃吐血，咸菜吃到倒酸水，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原本还以为被打家长在学校能赖一波徐娟，现在好了寒弈直接把苦主爹妈打进医院了。这一下要赔双倍钱，就算徐娟出一部分他也一定要出一部分。
这钱一赔，他们原本雪上加霜的小家就要摇摇欲坠了。
“你这个畜牲啊，你就没干过人事啊，呜呜呜……老子的命都被你克短了！”
情绪崩溃的李大山坐在地上骂寒弈，他真的要被他给整死了！
“我打的是她儿子。”寒弈被李大山哭的烦躁，皱眉指着徐娟道。
“什么，打的谁儿子？”李大山一愣，看着徐娟显然脑子没转过来。
“你-前-妻-姐-的儿子！”
“我前妻姐的儿子？”
李大山整个人僵住了，木楞楞的盯着徐娟似乎在消化那几句话里巨大的信息量。
我儿子打了我前妻姐的儿子，我儿子是我前妻姐的儿子，我儿子打了我儿子？李大山的脑子犹如被针扎一样疼，他有些被绕晕了，但唯一确定的是他不用还钱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打的好啊，打的好啊，不用赔钱了。”李大山一把抹了脸上的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
李大山拍了拍寒弈的肩膀一脸骄傲道，
“寒弈啊，你总算干了件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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