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队！”李松柏转头喊道，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几名刚恢复清醒的医生条件反射般跑来，职业本能让他们立即开始检查昏迷者的生命体征。
李松柏退到一旁，注视着逐渐恢复秩序的广场——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自发组成多语言小组，用手势和简单词汇互相沟通；镇民们正用农具和石块拆除那些装饰物，每拆掉一部分，让一片区域的场景发生变化，他们就能感受到自己被小镇千年历史所禁锢住的思想在逐步解放。
霍华德搀扶着脸色苍白的伊娃走过来，年轻人湛蓝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惶：“李……我们到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指节发白。
“你们是英雄。”李松柏用力拍拍他们肩膀，“现在去找警察，镇民们会提供证据。”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的鼓励：“帮助警方捣毁一个犯罪集团，还是个上千年的邪教组织，说不定能让你们在申请研究生时获得额外加分呢！话说你们是教徒吗？如果是的话，或许教皇还会对你们讨伐异教徒，解救民众的行为进行表彰，神父会把你们的事迹讲给其他教众听的。”
这个现实的提议像一剂强心针。伊娃突然挺直腰背，金发在风中扬起一道耀眼的弧线：“你说得对！霍华德，你去帮大家的忙，我这就给警察打电话！”
霍华德重重点头：“好的！”
他们的眼中重新燃起光彩，同时心中升起了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大踏步加入到了安抚群众和拆除装饰的队伍中
看着两人融入人群的背影，李松柏悄然后退，身影没入祭台后的阴影中。
“系统，筛选所有可以用来扫描物品的道具，扫描这个头骨。”
视网膜上立刻弹出系统界面，十多个扫描类道具的图标如瀑布般滚动。
【深度扫描启动】
【文物年代检测：头骨畸形特征符合铁器时代北欧人种特征】
【物质分析：表面染料含接骨木果提取物，与公元463年斯堪的纳维亚墓葬出土物成分一致】
【被涂抹混合液体的历史有1537年，确认为古代祭祀用的祭器】
【混合液体的主要成分为植物中提取出的天然染料，着色性较差，沾染在头骨表面后可轻易被清水洗掉，反复涂抹的部位可能会留下部分痕迹】
李松柏看到这里，心中略有些失望。
他已经推测出“实现心愿”和“被选为祭品”是怎么个规矩了——一群人在头骨上画画，然后把头骨用水洗一遍，在没有被洗掉的图案中选出最完整的图案，那个就是祭品，除了祭品之外的其他人中谁的愿望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就实现谁的愿望。
这也太科学了吧！难道说这里不是那个组织的据点之一？
他正要关闭界面，突然一条红色提示框弹出：
【检测到当前世界规则下的独特设定：该混合液体会和血统纯正的华夏人体表分泌的油脂发生反应，着色性会大大加强，无法被清水洗掉】
【特殊反应警报：检测到宿主表皮油脂与染料产生分子键结合】
【着色牢固度提升3000%】
李松柏一怔，随后略微兴奋起来。
血统纯正的华夏人，指的应该是华夏文明早期炎黄时代延续至今，没有和其他部落通婚，也没有和异族诞下后代的人，这种人理论上可能存在，但是数量一定十分稀少，而且毫无意义。
他记得前世大学时期教授在课堂上说过这样一句话：“所谓‘纯血’不过是统计学概念，就像宣称能找到从未被异族玷污的日耳曼人一样可笑。”
事实也正是如此，华夏文明历史保底五千年，谁能保证自家祖上就没有一个不是从炎黄部落走出来的人？即便可以保证，那合并之前炎帝和黄帝率领的也是两个部落，难不成还要争一下这两个部落谁才是华夏正统？
不过既然有世界规则设定，那就说明这是个有用信息，某些人会利用这个设定来执行某段剧情。
他蹲下身来，将头骨上自己留下记号的位置放在水里涮了涮，大片红色染料被洗掉，而他画的镰刀锤子符号清晰无比。
“我就是！”李松柏惊讶地挑了挑眉，“看来在设定上李家的血脉还有点牛逼啊！不对，我记得李家祖上是李唐皇室，李渊不是混血吗？后代连纯血汉人都不是，怎么能算是血统纯正的华夏人？”
他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族谱上那些带着胡人特征的面容画像。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或许在这个世界线里，那位着名的混血祖先其实被绿过，他的那位有着纯正华夏血统的妃子和一个同样血统纯正的男人……
一大堆限制级剧情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他猛地摇头，把这个大不敬的想法甩出脑海。
积水中的头骨被他故意滚了几圈，沾满泥浆后看起来就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但那个鲜红的符号依然隐约可见，像黑暗中的警示灯。
不管后面这个头骨是被当成证物收起来，还是被丢弃掉然后被其他有心人找到，发现上面的图案，后面一定会有人主动找上自己的。
李松柏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远处，伊娃正站在喷泉台上教镇民们唱歌，她手腕上还戴着那条裂开的黑曜石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霍华德举着手机转圈拍摄，镜头扫过之处，镇民们正合力拆下教堂尖顶那个偶尔会指向逆风方向的风向标——他们脸上的笑容如此明亮，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枷锁。
李松柏最后看了眼自己留在泥地上的脚印，转身走向小镇出口。风送来身后飘荡的歌声，那是用十几种语言混杂着唱的《友谊地久天长》，跑调得厉害，却比任何专业合唱团都动听。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的庆祝着自由。
直到警笛声响彻小镇广场，做笔录的警官对众人进行询问，他们这才意识到那个最关键的东方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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