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景辰将这些钱全部装进裤包。
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张明。
“里面有五万，给你母亲看病，密码是你生日。别再干这种蠢事。”
回到书店门口，女孩还站在原地。
寒景辰没有看她，只是把865元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走。
甚至没看清她的脸。
也从来没想过。
那个被抢包的女孩……会是谷悠然。
铁盒底部，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的寒景辰穿着大学篮球队服，笑容张扬。
那是他曾经最意气风发的样子。
可现在，照片上他的脸，被人用猩红色的马克笔狠狠划了个叉。
像一道血淋淋的判决。
翻到背面，一行熟悉的字迹刺进他的眼睛。
“感谢你的表演，让我遇到真正的男主角。”
是谷悠然的笔迹。
寒景辰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呼吸变得艰难。
原来谷悠然一直珍藏着他的照片。
原来她曾经用那样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是因为……
他曾经是她的英雄。
而现在，她亲手把这份幻想撕得粉碎。
盒子里最后一样东西，是一张白色卡片。
上面打印着三行字：
【情感咨询费 ￥865】
【项目：认清廉价英雄主义】
【咨询师：时珩】
寒景辰的指节捏得发白。
时珩。
那个男人不仅查清八年前的真相，还精心策划这场羞辱。
他让谷悠然亲手把这笔钱原封不动地扔回来。
就像当年寒景辰随手递出那865元一样，漫不经心。
翻过卡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原来我的初恋，只是一场自我感动。】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卡片。
寒景辰抓起手机，指尖发颤地拨通谷悠然的电话。
“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再打，依旧是冰冷的电子音。
切换到微信。
发出的消息前面，是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他被拉黑了。
办公室死一般寂静。
寒景辰低头看着散落在桌上的865元，突然想起当年那个女孩。
他给了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她是谁。
却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寒总，感谢你的配合。——时珩】
“砰——！”
寒景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翻咖啡杯。
……
另一边。
时珩抵达康瑞医院，已经12:30。
他手里拿着那个装满“情书纸币”的礼盒，径直走向谷悠然的办公室。
推开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崭新的一元纸币，上面写着：
【第866元：想见我？先找到我。】
时珩拿起那张纸币，满脸笑意。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径直走到医院的广播室。
值班的年轻护士看见来人，手中的文件夹惊得掉在桌上。
“时、时总？”她慌忙站起身，脸颊泛起红晕。
时珩点点头，“借用一分钟。”
护士手足无措地让开位置，心跳如鼓。
下一秒，他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遍整个医院：
“谷医生，请到你的办公室。”
“你的病人……需要急救。”
医院食堂里，谷悠然正将餐盘放到回收处。
广播响起的那一刻，她的手一抖，不锈钢餐盘差点脱手。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她强装镇定地往自己办公室走。
脚步看似从容，心跳却早已乱了节奏。
卓然和陈小雨悄悄跟在谷悠然身后，两人躲在转角处探头张望。
刚走到一楼大厅，眼前的景象让谷悠然脚步一顿。
通往楼上的阶梯上，每隔两级台阶就贴着一张崭新的一元纸币。
她弯腰拾起第一张：
【第867元：你第一次在这里凶我，说我打扰你工作。】
第二张：
【第868元：你偷偷给我塞润喉糖，怕我开会嗓子哑。】
第三张：
【第869元：你恼羞成怒的样子，我也喜欢。】
谷悠然一张张捡起这些“情书”，眼眶渐渐发热。
那些她以为只有自己记得的细碎时光，原来他都珍藏在心里。
最后一张纸币指向三楼天台。
她推开天台铁门。
时珩正倚在栏杆边。
他指尖夹着那张空白的第865元纸币。
见她出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时总，滥用医院广播，我可以投诉你。”
时珩低笑着走近，“谷医生，我的‘利息’呢？”
她刚要反驳，突然被一股力道拉入怀中。
男人的手指捏着那张空白纸币，塞进她的白大褂口袋。
“第865元，填上……现在，你脸红的样子，我最喜欢。”
谷悠然耳尖发烫，还未开口，他的唇已经覆上来。
远处传来卓然和陈小雨的惊呼声。
但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温柔而霸道的吻。
这场精心策划的“报复”，终究是她心甘情愿地认输。
……
同一时间，云城九谭集团十六楼会议室。
谭飞推开会议室大门，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射来。
他西装革履，领带却松散地挂在脖子上，额角还带着未干的汗珠。
他刚从机场一路飙车赶回来。
“各位董事久等。”
谭飞将一叠文件重重拍在会议桌上。
“京城的约翰、301、康瑞，三家医院的采购意向书全在这里，一共十万支。”
董事们面面相觑。
坐在首位的谭老爷子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檀木拐杖上敲打着。
“哼，拿几张破纸就想让集团陪你玩过家家？”
三叔谭明远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冷笑一声。
他故意翻到公益捐赠那页，夸张地提高音量，“白送红十字会？你当九谭是慈善机构？”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哄笑。
谭飞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过。
轻蔑的、怀疑的、等着看他笑话的。
“三叔。”
谭飞突然俯身撑住桌面，“您去年投资的抗癌药，临床失败率83%，集团白扔了九千万。”
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窃笑戛然而止。
谭明远脸色瞬间铁青。
谭飞指着文件上的条款，“这些送给红十字会的药品，都会打上集团的Logo。”
他直起身，环视全场，“京圈太子爷牵线的项目，全国媒体都会报道。”
“三叔，您说这是慈善，还是最划算的品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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