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外汇储备管理局,马平川局长听完董远方的汇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董市长,维护国家经济安全,是我们的分内职责。唐海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会依法依规进行必要的监测。回头方便的话,代我向陈老、周老问好。”
话不多,但承诺和人情都已点到,心照不宣。
“维护金融安全,职责所在。”
马局长的话言简意赅,安排处长宋杰与董远方单线联系。
重返唐海,董远方刻意示弱,不再在公开场合提及鑫海。
解封鑫海地产和鑫海控股账户,只是将资金流做了刻意保存。
对朱大军纵火案的轻判不予置评,在万家兄弟眼中,这无疑是服软的信号。
万家别墅里,万鑫端着红酒,志得意满:
“看来老楚的敲打和上面的压力起作用了。董远方,不过如此。”
万海附和道:
“澳洲的公司已经准备好了,第一批资金这几天就能操作出去。”
万海向万鑫汇报,他们开始了资产转移的步伐,却不知已踏入监控网络。
半年前,在澳洲成立了一个贸易公司,主要是批复铁矿石;在荷兰同样一家贸易公司,做设备进出口。
他们首次以鑫海而不是钢铁协会的名义,申报进口一批铁矿石和一批生产设备。
外汇管理局,按照正常的监管程序,与海关部门配合,完全按照标准流程,配合鑫海的“试盘”。
董远方则彻底沉下心来,践行“先立后破”。
他带着厚厚的资料,深入厂矿企业,走访县区局委,不再听冠冕堂皇的汇报,只求摸清唐海最真实的经济脉络。
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个企业的核心问题、人员结构、潜在价值。
董远方的心,在翻阅完最后一份国有企业财务情况报告时,沉了下去,如同坠入冰窖。
他连日来的奔波调研,与老师郑鸿斌的深谈,在脑海中构建的那个可怕猜想,此刻被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和一条条清晰的资金流向无情地印证了。
那二十多家由鑫海参股、控股或深度捆绑的国有企业,早已病入膏肓。
它们的躯壳尚在,但灵魂与血肉已被蛀空。
“高息抵押”与“担保贷款”的套路在几个企业都存在。
鑫海先以“战略合作”或“纾困”为名,通过其控制的影子公司,向这些国企提供高息借款,并以企业的核心资产,尤其是土地、厂房、设备作为抵押。
当企业不堪利息重负时,鑫海便逼迫其进行“债转股”,轻易攫取控股权。
随后,再利用已经掌控的股份,“唐海帮”的旁敲侧击,让这些企业为鑫海系其他空壳公司的巨额贷款提供连环担保。
贷款一旦被挪用或亏空,债务便如泰山压顶般落在了这些国企身上。
“垄断经营”与“压价收购”,不仅仅在钢厂产业和水泥产业,其他企业同样遭受着鑫海对他们利润的掠夺。
在流通领域,鑫海掌控的贸易公司成为这些国企原材料采购和产品销售的“唯一通道”。
它们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垄断销售渠道,再以高价“供应”原材料,两头挤压,将国企的利润吞噬殆尽。
当某些企业最终资不抵债、被挂牌出售其核心资产时,出面接盘的,往往又是鑫海关联的企业,以一个低得离谱的价格,完成“最后一击”。
然而,最让董远方感到无力和愤怒的,并非这些触目惊心的事实本身,而是其背后那张精心编织、看似无懈可击的法网。
他将霍开明那个记录着秘密的小本子再次拿出,两相对照。
结果令人沮丧,他亲自带队调研核实的情况,与覃天宇、霍开明他们半年里搜索到的钢铁产业线索,内容高度一致,但在法律证据链上,也同样止步于同一堵高墙之外。
所有的操作,明面上都与鑫海集团,与万氏兄弟毫无干系。
前台表演的,永远是朱大军手下那些像地鼠一样四处钻营的影子公司。
这些公司结构复杂,层层嵌套,法定代表人可能只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农民或是城市里的无业游民。
即便查到最后,也只能抓到几只“小虾米”,斩不断伸向国有资产的那只真正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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