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冷冷道：“这年头没工作的人多了，没见几个像你们这么缺德的王八羔子，老子也不跟你们扯犊子了，有胆子拦路劫道，就要有胆子承受老子的怒火。”
“大哥息怒，我要举报立功。”
有一人爬到陆远脚下，可怜巴巴道：“您要是放我一马，我可以告诉您一个大秘密。”
“哦？什么大秘密？”
陆远不置可否道。
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您和姜文龙的关系应该挺不错吧？”
“别特么在这东拉西扯，有屁就放，你到底要举报什么消息？”
“要是说了，您能不能放过我？”
男人小心透露这个秘密和姜文龙有关。
愿意用这个重大消息做筹码，换陆远的高抬贵手。
陆远说道：“只要你说的消息有用，我可以放你一马。”
“不许说！”
就在这个时候，腿上挨了一圈的明哥嘶吼着威胁手下。
如果他敢吃里爬外，自己一定会弄死他。
“你特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远转身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到了明哥的下巴上。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明哥疼得浑身直冒冷汗。
陆远说道：“说吧。”
“好好，我说。”
男人狠下一条心，给陆远透露了一条重要消息。
姜文龙的一名心腹手下被明哥收买。
众人心心念念霸占姜文龙负责的黑市，由于身单力孤等原因，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没动手归没动手。
该做的准备，明哥是一点不少。
暗中招兵买马，想方设法地弄一些趁手的家伙。
又通过金钱，美色，拉拢了姜文龙的一名心腹干将。
将这个人当成内应，关键时候派上大用场。
陆远语气奚落地说道：“可以啊，都会用兵法了，先是离间计，之后是里应外合，一个个的脑子也不比谁笨，偏偏不用到正道。”
“听你的意思，姜文龙负责的黑市油水不少啊。”
“何止是不少，简直日进斗金。”
男人乖乖地说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姜文龙给黑市摊贩定下规矩，一个星期缴纳一次摊位费。”
“按照一个摊位五块钱的标准，姜文龙每个星期天能从这些人手里收到四五百块钱，加上每人五毛钱的入场费，你想想看，油水有多大，一个月可就是好几千啊。”
“不但我们盯上了这个黑市，省城但凡有点能力的大哥，都将这里当成能下金蛋的老母鸡。”
陆远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不被人眼红的生意，也就不叫生意了。
片刻后，陆远决定卖姜文龙一个人情。
挥动枪口命令三个毫发无伤的男人，搀扶起地上的两个人，跟随陆远返回黑市。
此话一说，三个男子全都吓傻了。
主动透露消息的男人说道：“大哥，你不是说放过我们吗？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我确实说过，只要你说的消息有价值，我就会放你们，但是不代表那些人也会放过你们。”
陆远冷冷地道：“别废话，赶紧走！”
和混蛋讲江湖道义，陆远脑子可没进水。
眼见陆远真的要过河拆桥，此人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没办法。
小命捏在陆远的手里，继续和陆远讨价还价。
下场恐怕比明哥好不到哪去。
不多时，陆远将几人带到了黑市外围。
看场子的姜文龙手下见到这一幕，立刻围了惯来。
不等众人开口询问，陆远首先说道：“这几个人准备抢你们的生意，顺道劫我的财。”
“麻烦几位兄弟联系一下姜哥，我想姜哥很有兴趣会会他们。”
听到这话，众小弟大吃一惊。
随即，陆远再次语出惊人。
点出被明哥收买的内应名字。
回到农科院招待所，已经是夜里三点钟的事情。
由于陆远是农科院的贵宾，因此不受招待所出入时间限制。
躺在单人间的床上，陆远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晚上的黑市之行，陆远坚定了大量收购黄金的念头。
信息差和先知先觉的作用，能够帮助陆远囤积大量的投资品。
随手卖姜文龙一个人情，不但能进一步加强陆远和姜文龙之间的合作关系。
还能铺垫陆远在省城的人脉。
要问七八十年代，什么东西最重要。
答案既不是钱，也不是票。
而是人脉关系，人际网络。
随着市场全面放开，计划经济退出历史舞台，各种各样的进口货将源源不断涌入国内。
其中有吃喝食品，更有五金家电，服装鞋帽。
要大量得到这些东西，不是你有多少钱就能办到。
没有足够的人脉，最多也就是看看而已。
姜文龙能在七十年代中期，将见不得光的黑市管理得井井有条。
首先引入摊位费的这个概念。
虽然方式很粗糙，但也足以说明这个人有眼界，更有能力。
可以将方方面面的关系协调好。
手底还有一大群愿意给他卖命的手下，这层关系要是处理好，陆远省城之行的收获将会更上一层楼。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陆远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副院长办公室。
周泰岳先是问了问陆远昨天和赵大爷见面的情况。
随后话锋一转，丢给陆远一份手写的文件。
“周副院长，这个合作方案恐怕未必能够奏效。”
陆远翻看文件内容，哭笑不得地说道：“空口白牙许下承诺，冰城肉联厂不会轻易相信咱们，少量提供，或许还可以，而要让冰城肉联厂大量给我们赊账提供猪骨头，人家一定会认为我们是在空手套白狼。”
“陆远同志，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怎么碰到这件事情，反而变成了小脚女人，没有敢想敢干的精神，就没有农业现代化。”
周泰岳淡淡一笑道：“我们抛开其他问题，但从这份文件的内容来说，拥有了稳定的材料来源，是不是可以生产出更多的复合肥料？”
“这当然是必然的。”
陆远语气笃定。
猪骨头提供的猪骨粉，属于复合饲料的重要组成部分。
相较于下面的县市两级肉联厂，冰城肉联厂每天的剩余骨头绝对是堆积如山。
比下面的肉联厂加起来还要多。
真能够得到冰城肉联厂的大力支援，不愁复合饲料不能大量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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