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灿睡得沉甸甸的，像是有一把手将她困在沙发上，翻身都不行，呼吸也沉甸甸的。
又舒服又难受。
耳边痒痒的，还有呼吸的声音，艰难的睁开眼睛，就和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你醒了？”女孩笑嘻嘻的问。
宁灿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那女孩被她吓得也急忙站起来。
“你是谁？”
女孩皱着眉头：“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怎么睡在我大哥家里，你是他女朋友？”
宁灿环顾四周，这才确定环境熟悉，是林牧绅的家，只是黑乎乎的，光线特别暗。
女孩走到窗前，将窗帘“哗啦”的一下拉开。
已是黄昏时分，西边的光泛着橙色的黄，尽数泼洒在客厅。
她抬起手阻隔晃眼的光，满头碎发滑下，遮住她一张白净娇俏的脸。
女孩盯着她笑：“你要是做我大哥的女朋友，我双手赞成。”
眼前的女孩眉眼弯弯，她梳着齐耳的短发，两颗大大的眼睛黑乎乎的，笑起来酒窝很明显。
个子小小的，是个漂亮的女孩。
看样子年龄不大，应该是个初中生。
“你是林牧绅的妹妹？”
“是啊，我叫林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灿。”
“你好。”
“你好。”
宁灿起来把被子叠整齐放好，林苑给她递了一杯水过来。
“喝点水吧，刚睡起来嗓子不舒服。”
宁灿接过来说了谢谢。
“你哥呢？”
“我哥在工作啊。”林苑赤脚坐在沙发上，她手里拿着平板，说道：“他特别忙，平时我都逮不住他，这次听说他受伤了不能去单位上班，所以就来了。”
他伤的很重，连单位都去不了了。
女孩踩着沙发走到宁灿身边，点开视频问她：“这里面的女孩是不是就是你？”
是公交站摄像头下的画面，林牧绅将她一把护在胸前。
“是我。”
林苑眼睛像星星似的：“那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应该不算。”宁灿摇头。
“怎么不算，我看就是，我哥要是对你没意思，他怎么可能保护你呢？还把自己弄伤了，你不知道，我哥可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他是个超级冷漠的人，当然，我除外。”
女孩说完又补了一句。
“你是他妹妹，他肯定对你好。”宁灿说。
“这话说的不错。”林苑笑嘻嘻的说：“我特别想让我哥哥给我找个嫂子，你们会结婚吗？”
宁灿哭笑不得：“说这些有点早，我和你哥也刚认识。”
林苑突然捂住宁灿的嘴，看了眼书房的位置，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我哥都为了你受伤了，你要是这么说他该伤心了。”
“...”
宁灿问她：“你还在上学吧？怎么今天不去上课？”
林苑毫不在意的说：“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可以不去。”
“...家长也同意吗？”
林苑说：“我爸妈特别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他们都听，厉害吧。”
宁灿点头：“超级厉害。”
“嘻嘻嘻。”
宁灿勾起嘴角，温柔的凝着眼前的姑娘，没心没肺的。
她刚才就觉得女孩身上散发着一种熟悉的味道，突然才反应过来，那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甚至还有药的味道。
很苦，不好闻。
如果不是长期待在医院的人，是不会散发出这么浓烈的味道的。
“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好不好。”
“嗯。”
二人打开微信互加了好友，宁灿打开女孩的朋友圈，是个隔三差四就要发朋友的女孩。
每次发的都是九宫格，每一个格都有女孩出镜，每一张的她都笑的灿烂无比。
最近一次的朋友圈是三天前发的。
她站在泰山顶端，沐浴在黎明的阳光下。
她冲着镜头张开双手，比出爱心的姿势，笑容比黎明的阳光更要灿烂。
还有和家人的合影，圣诞节合影，中秋节合影....
“你的朋友圈好丰富。”
林苑也翻看了宁灿的朋友圈，却发现她都不发。
林苑低低地说：“这是证据。”
宁灿反问：“什么证据。”
“我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啊，我要把所有美好的时刻都记录下来，以后你们一旦看到这些照片，就能想到我。”
“...”
“好了，加上微信之后我们就能聊天了。”林苑睁着汪汪眼说：“姐姐千万不要嫌我烦。”
宁灿笑着说：“不会，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现在也很闲了。”
晚上，刘妈又来做了几道新的菜色。
宁灿怕老人家麻烦，说道：“中午还有那么多饭菜呢，热一热也能吃的。”要不然浪费了。
刘妈摆手道：“林先生不让吃剩菜，吃不了都得倒掉。”
“....”
晚上，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林苑简直是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小嘴叭叭的一直说。
吃完饭，林牧绅说要送她回去，宁灿连忙摆手。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送我，还是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想送你。”
林苑捂嘴：“...”
二人直接来到地下车库，车里有司机，里面热乎乎的。
夜已经黑透了，寒风瑟瑟，路灯绰绰，路上车水马龙。
林牧绅低磁的声音响起：“林苑是不是太闹腾了。”
宁灿摇头：“不会，我不喜欢说话，身边有个闹腾的女孩感觉很热闹。”
林牧绅笑着说：“她大多时候都喜欢自己安静的待着，除非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变得能说。”
宁灿开玩笑道：“看来林苑很喜欢我。”
“是，她喜欢你。”
宁灿望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高大建筑物，路上行人匆匆。
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行驶的很快，饭店里的服务人员还在工作，远处的学校都还灯火通明。
所有人的生命都很长，都在为未知的生活努力打拼。
宁灿侧身看向他：“林苑为什么不去上学？”
林牧绅没打算对她隐瞒，但这件事他没和任何人解释过。
“去年确诊了急性髓系白血病，正在找合适的骨髓。”
宁灿并未感觉意外，如果不是得了大病，林苑身上不可能充斥着那么浓郁的味道。
宁说：“如果做了手术移植，可以活二十到三十年。”
“是，但是这种病一两年去世的也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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