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旁边占据了大半箱体的、令人呼吸骤然停滞的美元!
不是散乱的钱币,而是崭新的一捆捆现钞!
塑料绑带清晰地束缚着它们。
每一捆都用白纸腰封紧密捆扎得如同砖石般方方正正!
金黄的炽热光芒与墨绿的冰冷质感交叠充斥整个视野。
那无声的视觉冲击波携带着金钱本身巨大而沉重的力量感,如同巨锤般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赵珊的目光没有在金与绿的光辉上多做停留。
她的视线像冰冷的探针,迅速移向箱内一角。
那里,静静躺着几本深色封皮、颜色各异的存折,以及几张设计精美的硬质银行卡。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赵珊俯身,那冷静到骨子里的纤长手指径直探入箱内,精准地拈起了最上面那本深蓝色的银行存折。
指尖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她极其熟练地轻轻翻开。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办案人员的冷酷干练。
一行行清晰的阿拉伯数字,在银行特有的印刷字迹下冰冷地陈列着数字后面的零。
那数字并非静止的,而是以一种触目惊心、如同滚雪球般的速度累积**:初期是几万、十几万的零星转入,然后是几十万的密集入账!
存款日期紧密相连,如同一根急速升腾的罪恶曲线!
她目光向下扫视,手指快速捻动着薄脆的存折页。
赵珊面无表情地迅速浏览着,她的眼瞳深处,数字在飞速倒映叠加。
很快,她合上存折封面。
她没有再看第二眼,精准地将其在掌心一拍。
清冷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这一个,折子里就一百二十一万。”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早餐吃了什么,可内容却足以让所有听到的人头皮发麻。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已经投向箱子内部那金黄与墨绿的交叠之海,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精准的计算:“那些美元,每一捆一万美元,我数了一下,三十四捆。”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金条,“金条,这种规格,每根五百克以上,这里十一根。”
她心算的速度快得惊人,所有数字在她脑海中进行着冷酷的叠加,“折合成人民币,”她说出了那个足以令普通人眩晕的数字,“光这两大项,价值就已超过一千三百万。”
“加上其他几张折子和卡里的…呵,”她唇边逸出一丝极冷的、如同碎冰渣碰撞般的嗤笑,目光带着巨大的讽刺投向张小曼那张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
“林维泉这家伙,”她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像被冻硬了,“捞到手的‘水’,可真够深的。够肥了的啊!”
她的目光离开张小曼那张写满惊恐与绝望的脸,转向几步之外,看向静立的江昭阳。
赵珊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每个人心头,宣告着这场短暂围猎的最终走向。
“这两个耗子,”她的目光扫过被压在地上毫无声息的阿强,最后钉在如同被抽空了灵魂、跪坐于地微微晃动的张小曼身上,“连皮带毛,全按住了。”
江昭阳微微颔首,喉间发出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应声:“嗯。”
一个字,盖棺定论。
“带走!”赵珊的声音陡然拔高,冰冷如刀锋出鞘!
胡同口,那两辆熄火潜伏已久的黑色公务车引擎轰鸣声骤然炸响!
如同冬眠苏醒的猛兽!
“不!我不是!我是被迫的!”张小曼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
这不是辩解,更像绝望中本能抓住的、唯一能想到的求生绳索!
她双眼赤红,眼泪和尘土糊了满脸。
巨大的恐惧让她身体弹动了一下,像要挣脱无形的束缚。
她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蛮力,不顾一切地跪扑向前,如同垂死者抓住救命稻草。
两只沾满泥灰、冰冷粘腻的手猛地攥住了离她最近的赵珊的手腕!
赵珊猝不及防,手腕传来的冰凉黏腻触感和那巨大的抓力让她眉峰猛地一蹙!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甲几乎要嵌入自己皮肉的力度,还有那筛糠般的、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领导!你听我说!”张小曼涕泪横流,整张脸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扭曲变形,声音尖锐撕裂,带着哭腔的嘶喊穿透了引擎声和警笛的合鸣,“放了我!求求你!”
“是他!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
“是他将这些东西窝藏在我这里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话语混乱不堪,夹杂着哭嚎,如同溺水者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但那双抓住赵珊手臂的手,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那是她坠入深渊前唯一能攀住的悬崖,“放了我!”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来,带着濒死的疯狂。
赵珊的眼神在她扑上来抓住自己手腕的瞬间,就骤然冻结,寒冰骤降。
她没有第一时间甩开那双冰冷颤抖的手,甚至只是任由对方死死攥着,如同任她抓住冰冷的石柱。
但张小曼那歇斯底里、语无伦次的“交易式”坦白,混杂着“放了我”的嘶吼,像劣质的污油泼洒在冰面上。
赵珊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那点最初因意外触碰而起的微微蹙眉,也瞬间平复如初。
只有眼底深处,燃起了一丝极淡、却极其锐利的、带着审判意味的寒光。
那寒光,甚至比先前更加冰冷漠然。
她静静地、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姿态,注视着张小曼在自己手下歇斯底里地表演挣扎求生,仿佛在听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属于他人的悲喜剧。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只几乎要嵌进自己手腕的手。
直到张小曼那通混乱的、带着巨大信息量的哭喊告一段落。
整个人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无声的颤抖时。
赵珊才微微垂下了眼睑。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紧紧抓住的手腕上。
张小曼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扭曲发白,沾满的尘土和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渍,在赵珊手腕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肮脏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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