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音量逐渐拔高，多了几分恨意：“即便你没有亲手，但你招来的祸端，又和你所杀有什么区别！”
上官清直勾勾的盯着唐柯，让的后者垂头不语，不敢正视。
山林中陷入了寂静。
李禹那边的骚乱，并没有影响两人，他们并不关心。
“师哥，我错了。”
唐柯的声音发哑，在夜色下低沉的响起，上官清的手轻微颤抖了下，旋即他长叹道：“唐柯，现在知道错误，已经太迟了。”
“当年你的骄傲自满，我已经不是和你说过一两次，包括师父那边，从小教导，盗墓，要低调，会有因果，但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让你明白的代价太沉重！”
唐柯沉默不语。
“这么多年，每每想起师父师妹的死，梦回夜转时，我都想杀了你！”
唐柯喉结滚动：“师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
啪！
上官清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怒其不争道：“我需要你来实现？取下你的人皮面具！”
唐柯没有反抗，把人皮取了下来，露出他真实的面孔。
此刻他的脸，溃烂的疮有不少，这些都是经过长期感染的结果。
看着面前面目全非且尽显老态的脸，上官清眼神颤了下，缓缓闭上了眼。
“唐柯啊唐柯，三十来年没再见过面了，我是想杀你，但真见到你，我又难以下手。”
“师哥…”
上官清摆了摆手，沧桑的目光中老泪纵横：“我真的好恨！若是杀了你，我是会有一时的痛快，但我知道，以后我会活的更痛苦！”
“你十一岁入了师父的门，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一家人，我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所以才请了邢老二他们，现在你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置之不理。”
“师哥，该歉疚的是我，你不必自我内耗，因为我而去怀疑自己。”唐柯正视向前方，和上官清互相对视了眼。
人，真的是个复杂的动物，之前上官清满腔的怨气，恨意，却是在见到自己师弟之后，说不清的就沉寂了下来。
如果他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或许还能毫不犹豫的下手，但见着他痛苦认错的模样，他和你一样饱受煎熬时，你忽然就泄了气一般。
上官清摇摇头，虽然下不了手，但眼神依旧冷漠，却并未再提杀死唐柯之事。
人越老，对待事情就越过怀旧。
他望向远处李禹所在的火堆方向：“你是怎么和那个警察联系上的？”
唐柯苦笑了下：“师哥，我并没有和他有什么合作，我在上山途中碰见的他，他一眼就把我的身份识破了。”
“没抓你，是他允许你前来找我的？”
“是。”
上官清眉头皱起：“这个李禹，我实在看不透他。”
“李禹？”唐柯疑惑道：“好熟悉的名字，师哥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的身份，我去江州旅游过，听说过他的事迹，也看过他的照片。”
唐柯眼神中忽然清明：“他是那个江州神探？”
“看来你消息很灵通。”
唐柯苦笑更甚：“之前就有人劝我不要去江州，说是江州有个神探，要是我们放出消息去江州，人也跟着去的话，很可能会被抓。”
“对于这些关乎自己安全的信息，我们都会先查消息，不过据说江州神探在江州已经两个月没消息了，所以他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得知那个警察就是李禹，唐柯心中不震惊是假的。
这警察，太恐怖了。
“难怪师哥，前几日会在古镇街道上主动接近他。”
“呵，看来你在之前就早已知道我的目的。”
唐柯笑了笑没说话。
“这次，我原本的计划，是在杀了你后，让李禹帮忙查案，当年师父他们是被刀杀死的，现场包括尸检报告，都很草率，其实我知道，并不是你做的。”
“所以，我想让他查查当年你合作的那个警察，查出他的问题，拉对方下马，这样，才算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
唐柯长吁口气：“师哥，你想的太简单，查不了的，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想直接把徐天兆杀死，但他太小心，出行身边都有人，居住的地方几乎都是在单位附近。”
上官清眯了眯眼：“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李禹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我们两人之间的身份也暴露了，他恐怕早就看清楚我和邢老二之间的关系。”
上官清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李禹，对着唐柯交待道：“你现在还有机会逃跑……”
唐柯笑了：“师哥，不跑了，我这辈子，已经够了，唯一的遗憾，是无法给师父他们报仇，我想只有以后等我死后，亲自下地狱和师父师妹忏悔道歉了。”
“师哥，你现在有家庭，有孙子孙女，等这件事了，以后千万别再掺和这些事了。”
“我要自首，师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积极配合调查就行，尽量都把责任甩给邢老二，你忙活了一趟，最终又下不了手，以后你就做好你的上官教授就行。”
“盗墓界不适合你，也别再研究了。”
说完这些，唐柯转身就往李禹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刻，邢老二他们已经全部被李禹给制服，没有费任何力气。
邢老二看李禹的眼神，如同看魔鬼。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李禹是怎么办到的，自己怎么会不受控制。
“谈好了？”
唐柯：“嗯，警官，我自首，我唐柯，这辈子盗了不少的墓，倒卖过不少文物。”
李禹有些不耐烦：“这个不用你介绍，自首就自首，反正你这个年纪在外面也活不了几年，适当接受下党的熏陶也是好的，不过，还要看你造化，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机会，毕竟有可能会只安排一颗花生米给你。”
唐柯丝毫不介意：“我知道，但警官，在我自首前，我想实名举报常沙市的一个大官，我们曾经勾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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