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本座站住！”
杨慕华忽然一把抓住了上官雨的胳膊，“谁许你这么跟阿羽说话的？赶紧跟他道歉。”
“你就知道你的阿羽阿羽阿羽！”上官雨一时间委屈不已，甚至泪眼朦胧，“我乍一听还以为是在叫我呢！凭什么他一出现你的眼中就只有他啊！”
听到这番话，谢羽浑身一个激灵，刚才已经隐隐有的猜测终于变得清晰——
原来上官雨一直单恋杨慕华？！
是了，他以前就表达过对自己和杨慕华关系比他好的嫉妒！只是自己当时没当回事而已！
“本座一开始也没叫他阿羽，”杨慕华见上官雨委屈兮兮的模样，一时间也生气不起来了，只是苦笑道，“不就是怕搞混吗？”
谢羽闻言又是一个激灵。
妈呀，原来这就是杨慕华之前一直一口一个全名叫自己的原因吗？还是自己主动要求，他才改口叫了“阿羽”。
所以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上官雨的，只不过，他只是把上官雨当朋友，当弟弟，应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阿雨你看，”谢羽微笑着开口道，“慕华心里也是在意你的呀。你先别激动好吗，你不想当侍卫咱们就慢慢安排协调，我不会再追问原因了。”
不再追问，是因为已经用不着追问了。
上官雨之前是为了一直待在杨慕华身边，才甘愿忍受侍卫那么辛苦的工作。
而现在他不再愿意，是因为他已经开始对商灵紫产生好感。
当关系变得没那么重要的时候，一个人的自我就会占据主导地位，他当然就不会再愿意从事一份不喜欢的工作。
“阿羽说得对。”杨慕华也出声附和，“你如果确定了，本座就给辰龙教那边写信，他们会尽快安排人过来接替你。”
“……”上官雨往眼角抹了一把泪，含泪看向杨慕华，“你就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是不是？”
“……不是你自己不想当侍卫了吗，本座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杨慕华被他搞得莫名其妙。
谢羽却非常清楚现在发生的是什么情况——上官雨单恋了杨慕华那么久，虽然他已经开始移情别恋，但这份情感却不是说放下就可以一下子完全放下的。他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纠结的阶段，连他自己恐怕也搞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更何况是杨慕华？
上官雨没好气地道：“行，反正我就是任性就是无理取闹，没你的阿羽百分之一好。”
“这又关阿羽什么事？？”杨慕华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更痛了。
“当然不关他的事了，我怎么配和他相提并论呢！”
“你别闹了。”上官风忍不住出言阻止。他完全没搞懂弟弟这又是抽哪门子的风，他不想当侍卫杨慕华也同意了，他还在胡闹什么？
而谢羽却发现，上官雨不再当侍卫的需求得到满足后，有另一个需求已经涨了上来——他想自己那么久以来的情感付出能被杨慕华看见。
哪怕这份情感不能被回应，至少也要能被对方知道。
可是他偏偏又不肯好好告白，用的全是这种看似无理取闹的方式。
他这么做，只能让杨慕华对他越来越不耐烦。
于是谢羽决定帮他一把，“阿雨，你是不是，其实也喜欢过慕华？”
“……你说什么？？”杨慕华闻言一时间不由得大为惊诧。
上官雨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了。
他愣了片刻，忽然朝着谢羽大吼起来：“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啊！你就想把我反衬得什么都不是对不对！我都已经要落荒而逃了，你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些什么啊！！”
他这个反应，是已经完全坐实了谢羽的猜测。
杨慕华一时间不由得惊呆了。
他确实一直把上官雨当成一个可爱的小弟弟，从来没想过，他对自己居然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本座的？”
“已经很多年了啊！”
话已至此，上官雨一直含在眼中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涔涔而下。
“小时候我们总是一起玩，可是长大了你就不大理我了……我这人从小就最贪玩了，要不是为了能经常陪在你身边，我才不想干侍卫这种每次一站就是好多个时辰、还要日夜颠倒的活儿呢！”
事实上，小时候上官雨可以以一起玩捉迷藏或者随便什么游戏的名义，紧紧缠着杨慕华不放。而长大了两人间如果没有共同话题，很容易就会渐行渐远，他又怎么找得到理由黏上去呢？
上官雨也曾试图努力跟杨慕华找话题。
“少教主，你怒龙擎天练到第几重了呀？”
“第六重。”杨慕华淡淡答道。
“哇，好厉害！”
上官雨的夸赞多少显得有些空洞。
怒龙擎天是辰龙教的独门鞭法，只有历代教主和少教主才能修炼，上官雨也就只能旁观一下，对于它到底有多难练，他并没有切身体会。
“那少教主你下午练完功打算干什么呢？”
“处理一些教务。怎么问这个？”
“……没，我就随便问问。”
由于杨慕华的反应总是很高冷，两人间的话题总是终结得很快。
直到成了杨慕华的侍卫，上官雨终于可以理所当然地问：“少教主下午是否要出门？”
“嗯，本座要去东边处理一些事。”
“那需要属下还是大哥随行呢？或者我俩一起？”
“本座很快就回来，没必要一起，你随本座去就行了。”
“知道啦。”上官雨欣然回答。爱哭的孩子总是有奶吃的，他爱主动问，就能争取到更多和杨慕华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
曾经的上官雨以为，这样的日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谢羽的出现。
“少教主你知道吗？你练功时候英姿飒爽的模样我总是偷看，你睡觉时候卸下防备的模样我也总是偷看，如果不是能偷偷看到各种各样的你，这么枯燥又劳累的活儿我怎么可能坚持干那么久？
“我一直以为能默默注视着你的身影就已经很幸福了，毕竟我俩都是男人，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上官雨终于忍无可忍地趁此机会倾诉出藏在心中多年来的委屈。
“可是知道谢羽出现，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了！你才不是不会喜欢男人，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从此以后，我虽然依然可以常常看到你，但看到的却成了你俩成双成对的身影。我还只能远远站着一直盯着你俩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好地保护你们！你知道那种时候我有多痛苦吗？！”
“……阿雨，你原来一直藏了这么多委屈。”杨慕华心疼地注视着上官雨，“你又不早说，本座都不知道。本座要是知道的话，怎么舍得这样对你呢？”
“你这个大坏蛋！”上官雨忍不住扑到杨慕华怀中失声痛哭起来，“你就算早知道就会喜欢我选择我吗？我明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回应我的感情，甚至还会因此而疏远我，让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啊！”
杨慕华无法否认这个说法，一时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能轻轻抚着上官雨的背以示安抚。
对于这一幕，谢羽倒是一点都不吃醋。
因为这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对上官雨来说，他必须先淋漓尽致地充分表达自己，然后才能真正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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