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我的声音说着申国话，悠然道：“他来了。”
一个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声音，用地狱铭文问：“什么？”
空我的声音说起地狱铭文：“他来了。”
无情的声音：“谁？”
空我的声音：“他。”
无情的声音：“blya（俄语脏话），我问你谁来了？”
空我的声音有些无奈：“还能是谁？”
无情的声音：“噢，我知道了，是蛇孽司。”
空我的声音叹了口气，“不是他，是司书，司书到了。”
无情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空我的声音摇摇头：（抬手指向一台座机电话）“我刚才接到电话。”
无情的声音：“blya，我还以为什么呢……谁打来的？”
空我的声音：“燕崇武。”
无情的声音：“谁？”
空我的声音：“燕崇武。”
无情的声音：“blya，你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空我的声音：“不是我和他扯上关系，是他。”
无情的声音：“哪个他？blya，我真想把你的秃头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粪便，你不说，我哪知道是哪个他？？”
空我的声音：“是司书和他扯上关系的。”
无情的声音：“blya，司书和谁！”
空我的声音：“嫩个傻缺！还谁逑……罪过罪过，是司书找到燕崇武，和他做了笔交易。”
无情的声音：“具体细节，你知道吗？”
空我的声音：“不知道。”
无情的声音：“行吧。”
空我的声音：“但我知道一件事：你的卡车，是他偷的。”
无情的声音：“不会吧？他为何要偷？如果是他，开口就可以，他肯定知道的。”
空我的声音：“也不算是‘偷’，是他从我那里借走时丢掉的，我怀疑是他监守自盗。”
无情的声音：“原来是这样，但我觉得不是，他不会为了一点液态火就做这种蠢事，不值当，何况那些火也不如那辆车珍贵。”
空我的声音：“对，有可能是为了车，火只是顺带的。”
无情的声音：“他要我的卡车做什么？”
空我的声音：“我不知道。”
无情的声音：“那就不要随意下结论，我记得你们申国人有句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空我的声音：“这不是诳语，这是合理推测，有理有据的怀疑。”
无情的声音：“你为什么怀疑他？”
空我的声音：“他突然提出要借卡车，但是不肯说原因，我起初也没有怀疑，毕竟他没理由害我，不是吗？所以我就把你的卡车给他了，可结果呢？他转头就告诉我‘车丢了’。”
无情的声音：“他后来告诉你为什么借车了吗？”
空我的声音：“说了。”
无情的声音：“因为什么？”
空我的声音：“嗬，他说，他预知到有人要来偷卡车，所以把卡车转移到他那里去，或许能躲过一劫。可结果呢？丢了。”
无情的声音：“啧，这还真是有些可疑。”
空我的声音：“而后我问他是谁偷走的，你猜他怎么说？”
无情的声音：“怎么说？”
空我的声音：“是戏命司偷的。”
无情的声音：“这就有些自相矛盾了。”
空我的声音：“是啊！他口口声声说戏命司被他弄死了，结果又说卡车是戏命司偷的。”
无情的声音：“他是欺负你我不是司书。”
空我的声音：“我也是这么想的。”
无情的声音：“不对，你没有质问他吗？他是司书，怎么会料不到戏命司要偷卡车？”
空我的声音：“他说，戏命司看的比他要远，戏命司是提前一年计划的，他提前一个月看到了，想要补救，但为时已晚。”
无情的声音：“一个月？他不是说自己能看到五年后的未来吗？”
空我的声音：“他承认自己是吹牛了，实际上他只能预知一个月。”
无情的声音：“难怪他算命从来都不准的。”
空我的声音：“是啊。”
无情的声音：“等等，我还是觉得不对。不管是一年还是一个月，他既然提前知道了，为什么躲不过这一劫呢？”
空我的声音：“我也好奇，也问他来着。”
无情的声音：“他怎么说？”
空我的声音：“说了一堆司书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他口齿不清，说话像烧柴。”
无情的声音：“直说，别绕圈子。”
空我的声音：“他说，司书看到的未来不是未来，是历史，历史是不能改变的，只能……”
无情的声音：“只能什么？”
空我的声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他说过好几次……对了，‘粉饰’！他说，历史只能被粉饰，不能被修改。”
无情的声音：“怎么个粉饰法？”
空我的声音：“他给我举了个例子，就好比你看到未来卡车被某人偷走了，那么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无情的声音：“嗯，所以呢？怎么粉饰？”
空我的声音：“卡车是被偷走了，但是卡车具体装了多少油，是人看不到的，至少他声称司书看不到。”
无情的声音若有所思。
空我的声音：“于是，司书看不到的细节，就可以被任意粉饰，所以，他在拿到卡车后，把卡车里的火抽光了，只留下了一个空壳子和一点点凡人的燃料，只够小偷把车开走，但开不远。”
无情的声音：“这很聪明，但为什么没有奏效？”
空我的声音：“他说，就在事发前一天晚上，科教的一个道士找上门，要求他把火放回卡车里。”
无情的声音：“科教的道士？我们和武神祠的恩怨，他们为何横插一脚？！”
空我的声音：“我也纳闷。”
无情的声音：“戏命司果真这么手眼通天？”
空我的声音：“他说不是，戏命司再厉害，也没有使唤科教的能耐。”
无情的声音：“那科教道士为什么帮戏命司？”
空我的声音：“他说，就是因为戏命司看到的历史比他更远：戏命司不但看到了卡车被偷，还看到了卡车被偷走后，出现在了另一个地点。如果卡车没有装满燃料，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戏命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事先给科教通了信，这才摆了他一道。”
无情的声音：“听上去很有道理，你为何还认为他监守自盗？”
空我的声音：“哪里有道理了？分明是他自己瞎编的！”
无情的声音：“不能够吧？我听着合情合理。”
空我的声音：“有一点他自始至终都没说明白：戏命司不是死了吗？”
无情的声音：“噢，对，戏命司！他不是说戏命司死了吗？”
空我的声音：“对，这一点说不通，其他一切都是胡扯。”
无情的声音：“你问他了吗？”
空我的声音：“当然问了。”
无情的声音：“他怎么解释的？”
空我的声音：“他说，他确实看到戏命司死了，直到卡车被偷，他都没看到戏命司复活的迹象，或许戏命司的确是死了。”
无情的声音：“那戏命司是怎么偷走卡车的？”
空我的声音：“我哪知道？我不想浪费唾沫了，等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无情的声音：“他现在在哪？”
空我的声音：“我不知道。燕崇武问我他会不会被烧死，我说不会，然后燕崇武说‘好，你等着吧’，然后他就挂了。”
无情的声音：“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空我的声音有些无奈：“我也不明白，司书的事情，凡人永远搞不清楚。”
无情的声音：“量子力学。”
空我的声音：（点头）“量子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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