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睡得一向很早，他一洗完澡就立马躺在床上休息了。
鼾声响彻如雷。
宋琴有些紧张地站在床边，喊道：“老付，那我现在去给鸭子拔毛了？”
老付依旧打着鼾。
宋琴又叫了他几声，老付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他不耐烦道：“你拔个毛还要叫我，你赶紧去拔呀，别吵我睡觉。”
“好好，那我去拔毛了。”
老付没有理她，又陷入了沉睡。
宋琴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行李全部拿到外面，搬了个小凳子，就直接开始收拾行李了。
“老二你先去拔毛，娘帮你收拾东西。”
付知意不解道：“娘，我们不是待会就要走了吗？还拔什么毛呀？”
宋琴对他笑了笑：“你爹不是要吃啊，怎么能让你大哥去拔毛呢。”
付知意沉默了一会儿。
大哥又还没睡，让他拔毛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他现在也没事做。
但她还是听话地去拔毛了。
鸭子身上有很大的一股味道，她从小就不喜欢这股味道。
特别是用热水烫过的鸭子，那股味道直冲天灵盖，闻着就想吐。
付知意憋着气，开始耐心地拔着鸭毛。
宋琴在里屋喊道：“老二拔干净点呀，你爹要是看到鸭肉上有毛，他会不高兴的。”
付知意蔫蔫地应道：“知道了。”
宋琴听到她的声音就知道她不高兴了。
现在的娃也是，让拔个鸭毛也不高兴。
像他们那会儿，那都是爹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让他们往东，他们绝对不敢往西的，哪像现在的娃呀。
宋琴突然想起还没有给付辞他们学费，她赶紧拿着钱跑到付辞屋子里。
付辞还在写试卷，他看着宋琴手里的钱，拒绝道：“娘，真的不用了，我手里还有钱，这钱您自己留着。”
宋琴赶紧把钱塞给他，压低声音说：“哪能用你自己赚的钱啊？你赚的钱你自己留着。”
“真不用娘，你在那边赚钱也不容易。”付辞有些无奈。
宋琴皱着眉：“那你不用，宋献音也要用啊，那你帮她拿着，她找你要钱的时候你就给她。”
付辞把钱塞回宋琴兜里：“她也不用您交学费，她自己的学费已经攒够了。”
“攒够了？”宋琴的眉头紧紧皱着，“那她攒了多少钱？”
“应该就差不多够学费吧，我没问过。”
“你怎么都没问过呢？”宋琴一下担心起来，“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你要问问她攒了多少钱，你帮她存着，她不会存钱的。”
付辞淡淡开口道：“娘，那是她的钱。我没有帮她存的道理。”
宋琴叹了口气，打了他一下：“什么她的钱，她的钱不都是咱家的钱吗？”
“之前她上小学，那学费是不是也是你给她交的，我就说我又没给她学费，她怎么继续上了呢？”
“我去问她那老师，老师只是说有人把钱放她桌上了，那只能是你给她交了吧。你是她哥，你帮她存下钱怎么了？你又不会用她的，就算是用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呀，你给她花了这么多钱。”
付辞又开始头疼了，如果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又要吵起来了。
“娘，我去帮你收拾东西吧。”
“这钱你留给付知意吧，你们在临海消费高，要是没钱我会跟您说的，您现在做生意要钱的地方很多。”
宋琴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付辞这娃，从小就听话，小时候路都还没走稳呢，就开始帮他们挑水做饭了。
当初她觉得有这一个娃就够了，可是老付他就是想多要几个儿子，搞得她对付辞的关心也不够了。
宋琴有些愧疚：“老大，娘真是对不起你啊。”
“娘没这回事儿。”他站起身来，“走吧，我帮你们一起收拾。”
宋琴按住他，笑道：“都是我和你妹妹的一些衣服，你帮我们收拾什么呀？继续写你的作业吧。”
“娘！鸭毛已经拔完了！”付知意喊道。
“来了来了，我现在就去炒。”宋琴把钱塞回兜里。
她认真地看着付辞：“没钱了一定要跟娘说呀，你就去老姜家给娘打电话，娘现在做生意也有点小钱了，你不要心疼钱，这些钱都是应该要的。”
付辞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娘。”
付知意已经把辣椒和其他的配菜全部切好了，就等着宋琴来做菜了。
宋琴匆匆忙忙地赶到后厨：“鸭血打发了吗？”
“打了打了。”
付知意烧着火，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宋琴摸了摸她的脑袋：“待会儿在车上睡啊，现在先熬几个小时。”
付知意听话地点了点头。
只要跟娘在一起，她熬多久都可以。
回家这段时间，她越发坚定自己一定要跟她娘待在一起了，她实在是不想跟老付待在一个屋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窒息了。
宋琴一想到自己待会儿就要回到临海市，心里激动的不得了。
她笑道：“开学前娘多给你买几身衣服，去百货大楼买，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们同学穿什么衣服，到时候你就买什么衣服，不能让人家看不起你。”
“没事的娘，我对这些都不在意。”
“那怎么行呢？小姑娘家家的必须要打扮的漂亮点，不然人家觉得你好欺负的。”
“谢谢娘。”
“跟娘还说声谢谢了，读书读傻了。”宋琴无奈地看了一眼付知意。
看着付知意打着哈欠烧火的样子，宋琴的心一下就柔软了起来。
有个女儿还是好些的，比男娃要贴心一些。
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女儿就是比儿子要细心得多，也更能体会她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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