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躺在狭小牢房的地上，痛苦地喘着气。每次吸气，有毒气体就会侵入她的肺部和身体，灼烧着她的喉咙，让她恨不得能就此停止呼吸。然而，如果有毒烟雾消散的速度不够快，不能让外面的狱卒满意，他们很快就会来找她麻烦。
自从硫磺霸主被斩杀那天起，她就被恶意毒蛇教团奴役了。从那以后，她要么被迫忍受折磨，要么完成特定任务，要么就被关起来接受他们认为她需要的课程。她曾无数次想要放弃，但又太过懦弱，始终无法停止求生的挣扎。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听到关于父亲或家族其他人的任何消息了，这无疑雪上加霜。她的父亲和她一起被抓，教团无疑已经控制了她曾经所属的家族。很可能，家乡的人们也面临着同样的境遇，只不过换了主人而已。
很快，她感觉房间里的毒素减少到了足够的程度，就在她觉得可以放松一下的时候，牢门开了。梅拉还躺在地上，生命值已经降到了不足三分之一，她勉强睁开眼睛。
“是这个吗？”一个声音问道。这声音梅拉很陌生。
他们说的是教团内部通用的语言，她被俘后很快就学会了这门语言。这是她被迫学习的内容之一，实际上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安慰。毕竟，如果他们打算杀掉一个人，还会费劲教他语言吗？
“就是这个精灵。一个月前完成了进化，是比较优秀的一个。”负责看管她的狱卒回答道，“几乎在所有方面都得了高分，她的职业和专业都很适合这个角色。而且，她是个精灵，精灵在人类中往往很受欢迎，不是吗？”
“嗯。”新来的人说着，梅拉感觉到一个治疗法术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的生命值恢复了，毒素也被清除。“起来。”
她照做了，穿着破旧的长袍站了起来。
这个明显比狱卒级别高的新来者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拿出一块水晶。“把你的基本状态信息印在这块水晶上。”
梅拉又一次顺从地照做了，传输了自己的状态信息：种族、职业、专业以及各项属性的大致等级。
大约一个月前，她进化到了d级，还获得了“完美进化”。这本该是件好事，但她并没有真正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进化方向。她被迫根据教团的意愿选择了职业和专业。很明显，他们选择带走她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已经接近d级，可以按照他们的喜好来塑造。
唯一能让她感到些许安慰的是，她的任何一次进化都没有“奴隶”这个词……倒不是说她没有被提供过带有这个词的选项。
“看起来还不错。”这个新来的大人物说道。
梅拉终于抬起头，看到了这个人身上的长袍。这是“人形资源部”的人——教团的一个部门，负责处理内部事务，不仅包括成员事务，还包括奴隶和仆人的事务。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个精灵，但却是皮肤黝黑的黑暗精灵，而不是像梅拉自己这样的“纯种”精灵。这些黑暗精灵在各种黑暗魔法方面天赋更高，通常与暗影宫廷有关，但在恶意毒蛇教团里看到他们也并不奇怪。
“跟我来。”黑暗精灵说着，带着梅拉离开了她所在的“训练室”。
这个训练室的目的是让她逐渐建立起对毒素的先天抗性，甚至升级与检测和清除毒素相关的技能。这是一种残酷的方法，把她变成了毒药的试验品。事实上，她甚至获得了“恶意毒蛇味觉之域”技能。
梅拉知道，一个合格的试验品会非常有用，在很大程度上甚至会受到重视。她在最初的训练中活了下来，并且随着进化获得了所需的技能。目前，她唯一的计划就是让自己变得足够有价值，以免被轻易抛弃。
通过最初的测试后，她甚至开始学习与教团相关的知识，并且出于自己的意愿，选择了一条她认为最有希望的道路：成为一名仆人。
加入教团的士兵也能过得不错，但梅拉从来都不是个战士。她从小从事与采矿相关的职业，还有一个治疗类职业，这为她提供了大量的韧性和活力，让她能够在矿场里帮助家人。这也让她有足够的韧性挺过所遭受的种种磨难。
她的母亲还坚持教她管理家族和家庭的相关知识。她曾经咒骂过自己不得不学习这些知识，因为她知道这是因为硫磺集团的年轻主人，但现在这些知识让她从教团的教官那里得到了不错的评价。
这就是为什么黑暗精灵上级接下来的话并不让她感到意外。
“你获得了一个永久职位，你的训练今天结束。”黑暗精灵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向前走。
梅拉松了口气，但也有一件事让她担忧……为什么一个明显是c级甚至更高等级的人，会亲自来带她这个微不足道的d级？更不用说还直接通知她了？
“请问，我将为谁服务？”沉默了十几秒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黑暗精灵似乎一直在等她鼓起勇气问这个问题，回答道：“你将被分配给一位新主人，他将拥有你的全部所有权，你将担任他住所的私人管家。或者，他决定让你做的其他任何事情。”
她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着，观察着梅拉的反应。梅拉只能微微颤抖，这正是她所担心的，但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像她这样的奴隶可以获得很多职位。他们可以在炼金术实验室里当试验品，参与更大规模的实验，被分配到宿舍做管理员，或者在许多其他需要仆人的地方工作。最抢手的职位是做普通管理员，或者在妓院工作，在那里通常能保证生存，甚至还有机会引起有影响力的人的注意。
但成为某个人的私人仆人是最糟糕的。如果你被某个集体拥有，这意味着没有人可以随意“折磨”你而不受惩罚。这意味着你会保留一定程度的自主权，因为即使这个机构拥有你，但没有个人拥有你，这意味着只要你完成工作，你通常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有一个单独的主人意味着你的命运完全取决于一个人的。你可能会被杀死、折磨，或者遭受其他任何事情来满足那个人的欲望，而且不会有任何后果，尤其是因为那些拥有私人仆人的人都是有影响力、有才华或者有权势的人。通常这三者兼具。此外，当主人去世或者变得足够强大不再需要你时，会发生什么呢？
有一个单独的主人也存在一些机会……但这种机会少之又少。事实上，最大的希望就是主人完全忘记你的存在。但她知道自己可能的结局要糟糕得多。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希望自己能交好运。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新主人会是谁？”梅拉有些犹豫地问道。
“一个刚刚通过入学测试，来自新融合宇宙的人类。”黑暗精灵说。
梅拉至少因为新主人是个人类而感到些许宽慰。接着，下一句话来了。
“他是在测试中获得评委一致投票，被认为具有最高重要性的人，所以不要让他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但又一次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能得到如此关注的人肯定非常出色。但作为一个来自新融合宇宙的人类，她希望他是——
黑暗精灵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个画面出现了，展示出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有着一双锐利的黄色兽眼，让她脊背发凉。
这立刻让她关于新主人是个友善之人的所有希望都破灭了。当她被领着穿过一扇门，走向自己的新“家”时，她已经在琢磨自己或许有限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了。
***
几天前，杰克发现即使跨宇宙，西尔菲依然能和他交流，这很不错，因为他能不断得知她的冒险经历，包括她和她父母现在如何去了地牢。遗憾的是，这种交流似乎在地牢外不起作用，而且杰克在地牢里的时候也不行，所以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他们会失去联系。这很糟糕，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鹰带来的最新消息。
在教团里，杰克跟着伊琳和其他人，走到丽卡旁边与她并肩而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让杰克知道她没事，于是杰克便默默走着，他们一起穿过了那扇门。
他们走进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有数百人在忙碌，这让杰克想起了某个政府部门，人们四处奔走。嗯，大多数人都是通过传送或者打开传送门之类的方式行动，所以这算是一个魔法版的政府办公室？
“这边走。”魅魔伊琳说着，领着他们所有人来到一张桌子前，另一个恶魔坐在那里。
在他身后是一座巨大的黑色雕像，看起来像是由黑曜石制成的，又或许是某种水晶？杰克不确定，他的“鉴定”技能也没有给出任何结果。雕像描绘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的人，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女恶魔在雕像前停了下来。另一个恶魔也站了起来，但说话的是伊琳。“这座雕像将用于交换你们的入学令牌，以获得真正的教团令牌。这个令牌将作为你们的身份标识，在教团和学院里，很多事情都需要用到它，即便不是必需，它也非常有用。此外，这个令牌将与你灵魂绑定，只属于你自己，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无法使用。”她示意那个男恶魔说话。
男恶魔接着说道：“要交换令牌，只需将你们的入学令牌放在雕像的手中，然后向雕像注入你们的能量。不要抗拒随后的扫描。这将把你们的令牌转化为真正的令牌，标志着你们成为了教团的正式成员！”
还没等其他事情发生，德拉斯基尔就走上前，把他的令牌放在雕像的手中，并注入了能量。几秒钟后，入学令牌变成了一个新的令牌，他举了起来。它完全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圆形切割的宝石，上面有恶意毒蛇教团的标志。
男恶魔认出了这个令牌，笑了。杰克正疑惑为什么，伊琳便解释了起来。
“令牌分为不同等级：白色、青铜、银色、金色、黑色和深绿色，深绿色自然是最高等级。令牌也是与等级相关的，所以每次你们晋级，都需要重新领取令牌，这可能会导致令牌等级降低。当然，也可能会升高。说实话——这种颜色编码主要是为了美观，除了能方便地向他人表明你们的身份外，实际影响不大。”
杰克和其他人一起点了点头，但他注意到其他人都没有上前。相反，有几个人朝他这边看了看。事实证明，实力强大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插队。杰克欣然走上前，做了和德拉斯基尔一样的事情。
他感觉到雕像在扫描他，但刚一开始扫描，就碰到了“原初者之幕”。杰克迅速关闭了这个神级技能，让扫描得以通过。这次扫描比平常多花了一秒钟，负责扫描的恶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当雕像吐出一个新的黑色令牌时，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杰克原本担心自己会得到一个深绿色令牌，但看起来他至少能避免那种引人注目的情况。他走到德拉斯基尔所在的地方，他们又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留下来看看还有谁会得到黑色令牌，而且，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比他们评级更高的神秘人物。另外……很明显，他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在将新令牌绑定给自己后，他趁机查看了一下。
[d级恶意毒蛇教团黑色令牌（独特）]——此令牌表明你是恶意毒蛇教团的成员。这个令牌包含关于你身份和个人详细信息，以及大量其他有用功能，包括但不限于：信息存储、传送门访问、活动参与、法阵控制、契约服务和住所服务。
要求：灵魂绑定。
它看似简单，实则极其复杂。杰克也确信这个令牌几乎坚不可摧。当他进一步查看时，他还发现入学令牌里的所有信息都被移植到了这个新令牌里，还包括更多关于教团之类的信息。
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查看，就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111级亡灵获得了黑色令牌而引起了一阵骚动。最高等级的亡灵随后也上前，得到了另一个黑色令牌，接下来的四个亡灵都得到了金色令牌。有六个亡灵参加了这次测试，其中两个获得了黑色令牌，四个获得了金色令牌，这比其他任何群体都多。
最后完成测试的鹰身女妖也上前得到了一个黑色令牌，而其他高等级群体的所有首领都得到了金色令牌。丽卡只得到了一个青铜令牌，和她一起来的炼金术士除了一个之外，都得到了白色令牌。杰克不知道该为至少还有一个来自地球的炼金术士也拿到了青铜令牌而高兴还是难过，不过，也就这样吧。
最终，这意味着总共发放了五个黑色令牌，那个神秘的表现最佳者要么是两个亡灵中的一个，要么是那个鹰身女妖。杰克看了看这三个人，当他与那个149级亡灵对视时，他的直觉很明确。
就是他。
他很确定。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杰克的直觉不会错。因为有那么一刻，杰克感觉到“恶意毒蛇之感知”技能有了反应。这个技能几乎在尖叫，他面前的这个亡灵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纯粹毒性的天然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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