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当学生们终于拿到自己的成绩单时，整个教室顿时响起一阵哀嚎，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他们或是垂头丧气地盯着手中的成绩单，或是满脸懊恼地趴在课桌上，表现不一，心情一致。成绩好的嫌弃自己没考好，成绩差的也一样。
遍观一整个班的学生，大概也就陈瀚和珈百璃比较淡定，两张平静的脸在这哀鸿遍野的场景中很是醒目。
“好了，既然已经考完了，就不要再关注成绩了，我们来讲一下试卷。”讲台上，光头老师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没有过多的铺垫，也没有多余的安慰话语，就像往常一样，直接开始上课。
‘居然没有那几句话吗？’陈瀚坐在座位上，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意外之色。以他十几年当学生的经验来看，每当考试成绩公布之后，任课老师们总会说出那几句经典台词。
1、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2、这道题我已经讲过很多遍了，还错！
3、这道题上次我就写在这个位置！（这里一定要配上用力敲黑板的动作）
这些话陈瀚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已耳熟能详。以至于这一次没有听到熟悉的配方，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感觉就好像面前的老师少了点什么标志性的东西，给他一种“血统不纯正”之感。
不过仔细想想，不用再听那些老生常谈的数落，感觉还挺不错的。他嘴角轻扬，在心里默默给光头老师打了个五星好评。
走完流程，陈瀚手指微微一动，悄然施展了一个简单的幻术，让老师会下意识地忽略自己。这样一来，无论老师提问谁，都不会点到他头上。
做完这些，他又拿出铅笔和画纸，开始作图。他眼神专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奇妙的设计构思。霸气、自然、慈悲……种种特质都有。
只是，每完成一幅草图，陈瀚总会仔细端详一番后，微微皱眉，将画纸揉成一团，随手丢进桌洞。就这样，一节课的时间里，桌洞里的废稿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堆满了。
一节课下来，废稿无数，他却是乐此不疲，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而讲台那里，光头老师立刻伸手拿起放在讲桌上的教案，脚步匆匆，转眼间便快步走出了教室。
随着他的离去，原本就因考试成绩不佳而沉闷的班级，此刻又被一股沉重的低压氛围所紧紧笼罩。那压抑的气息，就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黑云压城城欲摧，让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时，刚走到门口的光头老师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脚步一顿，接着折返回来，“胡桃泽同学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萨塔妮亚闻言，张大了嘴巴，如遭雷击。在所有老师里，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光头老师。不仅看起来像是黑社会，而且对她可一点都不手软，时不时就会因为一些小事，罚她提着水桶在走廊里站上一节课。
如今，光头老师竟然单独点名要把她叫走，这可把红发小恶魔吓得不轻。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脑补各种可怕的画面——
一只身形巨大、面目狰狞的光头大恶魔，手里挥舞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刑具，脸上挂着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在极度的恐惧之中，萨塔妮亚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离体而去。她神情恍惚，眼神空洞无神，浑浑噩噩地朝着教室门口走去，整个人就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一般。
陈瀚长舒一口气，这话一出，对味了，光头老师终于有个老师的样子了。回来了！都回来了！
……
时光飞逝，眨眼间，又到了放学的时间。原本还被考试成绩压得有些萎靡不振的学生们，此刻就像被马符咒治疗过一样，瞬间满血复活，之前被光头老师叫去办公室，心情一度低落的萨塔妮亚也不例外。
陈瀚随着人流来到大厅的鞋柜前，正弯下腰准备换上鞋子回家。不经意间，他抬眼看到一名少女静静地站在鞋柜前。
少女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双眸宛如深邃的紫宝石，身材小巧玲珑，正是堕天使。此时的她，默默地伫立在鞋柜前，眼神中满是嫌弃，紧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珈百璃同学，还不走吗？”陈瀚随口打了个招呼。
听到这喊声，珈百璃转过头来。她的眸光轻轻闪动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恰到好处的一转头，让站在不远处的陈瀚清楚地看到了她鞋柜里面的情形。偌大的鞋柜里，除了一双孤零零的拖鞋外，其余地方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陈瀚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珈百璃的双脚，在堕天使的脚上，是一双室内鞋。
在日本校园，把他人的鞋子藏起来，算得上是颇为常见的一种霸凌手段。说起这事，雪之下雪乃深有感触，对此很有发言权。
雪乃说过，她的室内鞋被藏了将近60次之多。其中有50次是女生干的，还有3次出自男生之手。甚至有2次，是老师直接买走了她的鞋子。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竟然还有5次是被狗给藏起来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无疑都属于霸凌行为。只是，被狗藏起来这么多次，多少让人有些难以理解，狗为什么会对她的鞋子这么情有独钟啊！
不过，稍微了解珈百璃的人都知道，肯定不是她受到了霸凌。毕竟，她是天使，呃，堕天使。而且看起来就跟不良大姐头没什么两样，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气场，谁又敢冒着风险去霸凌她呢？
想到这，陈瀚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他也跟着叹了口气，转过头，望向了不远处的拐角。一道红光在拐角处一闪而过，一个脑袋慌慌张张地在刹那间缩了回去。
好在他眼力极佳，即便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他也看得一清二楚——萨塔妮亚，再加点具体描述的话，是脸上挂着标志性傻笑的萨塔妮亚！
验证完心中的猜想，陈瀚也不再理会躲在拐角的那只小恶魔，而是看向珈百璃的那双拖鞋。仔细看去，他注意到了拖鞋表面那一个个高低错落的凸起，心中恍然，原来是趾压板……
至此，小恶魔的想法就不言自明了。只是，他始终没想明白，犯罪分子作案后为什么要回到现场呢？为了看受害人痛苦的表情，就直接来送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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