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过巨人石像相对其他五官，有些扁平的鼻梁，到了另一边眼窟窿里，凌越和黑瞎子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左边的眼窟窿是往外刮风，右边的眼窟窿却是往里刮风。
一呼一吸，“难道石像里头真藏着一条大龙？”黑瞎子被自己的头发糊了一脸，等这阵风过后，赶紧把发绳扯下来。
把自己的头发都尽量抓到一起，在脑后扎了个短短的中马尾。
可惜发量太多了，还卷曲蓬松，一大堆碎发依旧倔强地盘踞在脖子、耳朵以及额头上。
凌越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脑子里想的是大街上偶然遇到的卷毛小狗。
不等她想完，就被黑瞎子扭头抓住了她偷看的眼神：“嘿！小阿越，你在想什么？！”
肯定是卷毛小狗！
凌越绷着脸皱眉：“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当然是在想这两边的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黑瞎子才不相信，相处久了，熟悉以后就能发现，凌越这人表面矜贵清冷，其实跟哑巴张有点儿像。
心里时不时的就要憋坏水儿。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凌越提议：“突然想起来我包里有皮筋，不然你扎双马尾吧。”
黑瞎子：“……”
黑瞎子无语。
黑瞎子咬牙：“要不然你把你头上的桃花簪借给我吧。”
凌越就不吭声了。
就这样呛了两句，二人就回归正事，决定从这边下去。
按照黑瞎子说的，这叫顺风大吉。
凌越单纯觉得两边都一样，好歹这边的空气好闻一些。
因为待会儿还要原路返回，下来时的绳索都没解，这会儿两人身上已经没有更多的绳子了。
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下去。
好在下面的洞不算特别大，虽是非常光滑，两人手脚撑着洞壁，倒还能往下溜。
这边的洞和左边眼窟窿的洞一般无二，一直往下滑了三十来米，终于到了第一个弯道口。
凌越摸着黑曜石洞壁，总觉得这洞壁是不是太光滑了。
即便是张家人修地下古楼时，也曾利用雨水对岩石层的腐蚀作用，打出了一条直上直下的通道运送木材。
可那也是花了几百上千年的时间。
更何况这里的岩石还是黑曜石。
即便当时的人已经掌握了碱性水对这种黑宝石的腐蚀作用，也不太可能用到这里。
黑瞎子站在一边面对着洞壁，半晌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么。
凌越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安静得过头了，心头一突，下意识将手搭在了腰间的绳索上。
别是中招了，人又要跑了吧？
仿佛能感受到她细微的动作，黑瞎子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凌越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他继续说话。
不由怀疑这厮又皮痒了。
却听黑瞎子说：“突然想撒尿了。”
凌越：“……”
沉默了两秒，凌越没有选择尊重他的需求，而是给了他两个字：“憋着。”
黑瞎子挠脸颊，嘀咕道：“这怎么憋？憋坏了怎么办？”
凌越只当听不见，在这里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带头继续往下滑。
被绳子拴着的黑瞎子只能跟着一起下去。
但也没个消停，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好几回，终于在他们下到大约巨人胸口位置的通道处，凌越开始解腰上的绳子：“给你三分钟时间。”
黑瞎子扯着腰上的绳子说：“三分钟哪里够啊。”
凌越解绳子的动作一顿，撒开手，不解了。
黑瞎子摸了摸绳子，发现她又要带着他继续走，连三分钟时间都不给他了，赶紧讨饶：“得！三分钟就三分钟，瞎子真憋不住了！”
凌越真想冲他脑门儿上敲一棍子。
得了自由，黑瞎子笑着赶紧闪人。
从眼窟窿下来后，往下滑了两个弯道口，约莫是到了石像脖子处，通道就开始出现岔路口。
按照两人的理解，如果石像真的按照人体结构来凿刻的内部通道，往下至五脏六腑的位置，应该会有他们需要寻找的线索。
到现在，岔路口通往的方向，已经有几条路是能感受到新鲜的空气在流动。
那几条路应该就是和外面毛孔似的孔洞相联通的。
等人的过程中，凌越在附近走了走，发现其中一条通道的洞壁不如其他通道洞壁光滑，上面还有凿刻过的痕迹。
凌越觉得不对劲，便忍不住又往里头走了一段路，然后在地上的角落，发现了碎朽的虫壳。
戴着全指手套的手将其捡了起来，凌越认真查看片刻，发现这种虫有点像蝉。
又在附近走动查看了一番，虫壳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
有的虫壳掉在地上，也有的虫壳挂在洞壁上。
看虫壳的新鲜程度，有旧有新，新的大部分都保存得很完整。
走到这条通道的最里面，发现里面是条死路，尽头处是一个凹进去的浅洞。
里面全是虫壳。
难道这里是虫子集体蜕壳的地方？
暂时离开这里，返回刚才的位置，凌越竖着耳朵听了听，忽然发现黑瞎子离开的方向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
难道被这里面的妖怪掳走了？
可是以黑瞎子的身手和人老成精的经验，怎么会连一声响动都没发出？
察觉到不对劲，凌越也不管对方会不会还躲在哪个犄角旮旯悄悄处理五谷轮回之事，赶紧循着刚才他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走了好几分钟，人没找到，反而在地上发现了本该绑在黑瞎子腰上的绳子。
绳子是完好无损的，显然是对方自己解开的。
旁边还有用衣服布条扭出来的三个字：你出去。
凌越皱眉，蹲下来伸手隔空描摹了一下这三个字。
当目光触及字体笔画上几个不和谐的细微歪扭之处，凌越突然明白了什么。
凌越绷着脸查看地面，确定了对方离开的方向，一把抓起绳子，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这个蠢货！
找到人了，一定把他绑成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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