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珣悄悄混进褐国军队之中。
所有人都朝着前头去，只有她是逆着人群走。
若是从上空看下去，就会发现，她即使外装融入到褐国军队之中，行动轨迹依旧显眼。
身在郑珣周围的人不知道这些。
因为人很多，环境嘈杂而混乱，正适合郑珣隐藏。
她一路走，一路听，很快就摸到了的莫晟所在的位置。
她也没去见莫晟，收敛精神力，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有人察觉不对，瞪大眼睛：“军营里怎么会有……”
同伴疑惑地跟着看过去：“有什么？”
“女……子。”
同伴在他所在的方向只看到几个匆匆路过的大男人，顿时，神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你想女人想疯了？”
“不是，我真看见了。”
说完，他朝着刚刚所指的方向跑过去。
周围十分空荡，他一直在环视四周，竟然真的没有看到刚刚的人影。
他愣在原地。
他的同伴不知想到什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等战争结束我请你去醉红楼吃酒。”
另一个人喃喃：“难道真看错了？”
这样的场景发生了好几次。
有两次，甚至引起了莫晟的注意。
郑珣跟在他身后。
唯独他看不见她。
于是，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哪儿有人？胡言乱语。”
“将军，我真的有看见……”
“好了，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其他人亲眼看见莫晟身边有人，而且似乎还在跟他说话。
但是他否认得这么彻底，甚至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
然后，他们心中自动脑补出一个答案——莫晟应该也是想女人想疯了。
所以悄摸把人带到军营里来，但又害怕影响不好，所以才让人扮成兵卒。
想通了的他们不再追问，也默契地假装不知道。
但是这个“确凿”的消息却以快得诡异的速度在军中传开。
甚至没等到郑珣离开。
她后面好几次故意暴露，结果所有人都在装没看到。
如果不是反复确认这些人是装的，她都得怀疑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一番打探之后，她终于知道原因。
这样……也行吧，至少她能顺利点。
有了“正当”理由，她不再使用精神力，大摇大摆地离开。
建阳冲在最前线，这个时候莫晟已经彻底回过神来，褐国军队依托水源，红鹰军打得很是艰苦。
郑珣让人给建阳传了消息，她果断带着人撤离。
先将下一步的战斗部署下去。
而后，建阳连忙来看郑珣。
发现她毫发无伤，建阳才真正松了口气。
郑珣看了她一眼，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建阳迷茫：“莫晟很快就会进行下一步……”
郑珣打断她：“没那么快，你先去包扎。”
虽然建阳掩饰得不错，但郑珣还是很快从她的动作中发现她伤口已经崩裂。
她用的力气不小，动作也强势。
建阳躲不开，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走。
“元嘉……”
为了让她闭嘴，郑珣果断打开天幕。
果然，建阳对其他地方的战局十分关心，生怕打扰她，彻底闭嘴不言。
天幕的存在对于大多数红鹰军来说是新鲜事儿。
伤员们见到这新鲜的一幕，伤口不痛了，也顾不得担忧了，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光幕。
光幕暂时捕捉不到重岩关，只能对准东州。
褐国那边，领军之人是章朴。
按理来说，东州地势对大雍更加有利，但是章朴竟然在山脊中钻了许多四通八达的地道，因此打了庞云翼个出其不意。
不过庞云翼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反应过来，倒油、灌水、砸石，褐国一个个往外钻，他就一个个地堵上。
“这群孙子，没少在东州下功夫。”
庞云翼抹了把汗，恨恨道。
这些地洞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挖出来的，章朴不知道在这上头花了多少心思，每一个出口都出乎意料，甚至还有挖到他们背后的。
气得庞云翼大骂他们褐国鼠辈。
徐缜忽略他的抱怨，蹙眉思索。
“徐先生在想什么？”
“我在想，章朴。”
庞云翼外放的怒气瞬间收敛起来：“他怎么了？”
“还记得我们以前对章朴的分析吗？”
“熟读兵书，有小智而无胸襟……”庞云翼说到一半，恍然，“这次进攻，不像是他的风格。”
章朴年纪不小，习惯了按照经验做事，这样的人行事风格难免固化。
但是这次的手段太灵活了。
徐缜抬眼，凝重道：“我怀疑，齐永霁在章朴处。”
“齐永霁不是在令妃宫中吗？褐国那边可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难道，我们的眼线出了问题？”
庞云翼心觉不可能，但是却没有轻易否认。
或者说，他心里也有这样的预感。
可是，他们在褐国的探子不少，甚至，连褐国皇后都是他们的人。
“总不能是所有的都出了问题。说不定，齐永霁就是做出独宠令妃的假象，褐国那边的探子说他为了令妃荒废朝政，令妃殿内整日传来男女嬉笑之声，齐永霁沉溺温柔乡，已是多日不曾早朝。”
庞云翼抚掌：“对了！那齐永霁也不是沉溺温柔乡的性子啊！”
他们顾着边境的一切，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问题。
“嘶……”庞云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但很快又兴奋起来，“好啊！他既然撞上来，那活该做老子刀下亡魂。”
徐缜没他那么乐观：“怕是不容易，现在的一切，可能只是开胃小菜。”
“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想得多，不管他齐永霁如何算计，总是要真刀实枪打一仗的，无论打仗还是打架，老子就没怕过。”
作为大雍难得一个预见大雍和褐国形势的人，庞云翼不缺脑子也不缺勇猛。
因此，他并非吹牛，而是有这个自信。
“如果是这样我倒不担心，怕就怕他想些阴招……”
庞云翼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完了。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像是应和他的话，下一刻，外头就传来一道慌乱的脚步声。
“将军！大事不好！”
人未到，声先至。
庞云翼和徐缜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营帐外冲去。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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