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是石灰，大家快撤向第二道阵地，快…”
令行禁止的学生兵立马从联通壕退往第二道矮墙。
“班长，子弹打不穿他们几层大盾，怎么办？”
“开炮，开炮直射…”
“轰”的两声巨响，等待多时的舜田门口两门火炮齐声响起，因为早对准城门洞，再加上距离近，所以肉眼可见清空了两条血道，而后在力竭后发出两声巨响，城门洞被炸塌了半边。
“开火，给我狠狠的招呼。”
“砰砰砰…”
南城墙外包转倒塌终于填平了护城河，但是，躲在层层大盾后的女真兵首先面对的是迫击炮轰炸，这些拳头大铁蛋像长了眼睛般越过大盾落入人堆。
可奉南大将军下了死命令，而且破釜沉舟的拆除了南西两面城墙，而且，城中可没有降兵，而是清一色全是真女真精锐。
真女真的野蛮无知和凶残嗜血此时暴露出来了，他们看着一堆堆骨肉分离的同胞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便奋不顾身从倒塌的城墙跳出来死命前冲，终于，他们踏上护城河，但前面是道高达丈余的木桩夯土墙（河堤高度加木桩高度）。
一通噫噫呜呜嘶喊，终于有人从城内抬出门板梯子，可是，头顶突然飞出无数黑铁疙瘩，这些铁疙瘩冒着黑烟嗤嗤作响。
“轰隆轰隆…”
“掌心雷，快躲，”
“躲哪里去，”
“妈妈，救我…”
随着阵地点燃一箱箱手雷，护城河内哀嚎遍地再无站立之人。
进入外围防御圈的数千降兵也终于体会到死亡的滋味，外围是重点防区，两个区兵力加一个区的援兵，等于南西两面有两个片近一千五全火器兵，和两千拿陌刀吉王卫或两千白杆兵协防。
当然，仗打到这个份上，除了极少数的弓兵射箭发挥点效果外，其他人只能干瞪眼看着一层层倒毙的死人，这些敌兵无论如何靠近不能矮墙，靠近不了矮墙他们的刀枪便没有发挥舞台。
终于，枪炮声慢慢的稀疏了，销烟散去后，碗口阵地内铺满层层叠叠尸体，当然，还有些在哀嚎蠕动的想爬离地狱。
南西两面城墙下，也铺满层层叠叠尸体，不过这里没有任何能发声能蠕动的人，因为太靠近，所以只要看见能动弹的立马会被步枪补射。
钱宁，秦良玉跟在朱慈灿身边拿望远镜看着两边战场战果，很显然，这样的战果让这个年轻人很满意。
很快，传令兵不断汇报伤亡数据，西面外围阵地，伤亡五十八人，南面外围阵地，伤亡七十三人，这些人主要伤亡来自前期炮击和后期箭伤，幸好王府最新生产了一种像小斗笠的铁盔，学生兵称呼其为长沙笠。
南门内防线因为太靠近城墙伤亡达到百人，而且被飞斧利剑直射重伤居多，东面内防线伤亡超过百人，主要伤亡原因是前期被石灰迷糊眼睛后被偷袭致伤。
朱慈灿听见这么多伤亡满脸悲愤，秦良玉看着这个年轻人，用区区三百伤亡换来五六千敌战果，这是一比二十几，他难道还不满意。
秦老将军道：“朱将军，战阵之上伤亡难免，想当年浑河血战，我三千白杆兵几近死绝，老身这些年南征北战身上也伤痕累累。”
朱慈灿哽咽道：“我知道，只是想起昨日还是一张张鲜活面容，今日却因为我生死两别忍不住悲痛。”
“不关你的事，”钱指挥使劝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是吉王的骄傲，更是大明的希望。”
“真的吗？”朱慈灿不敢相信道：“校长真的不会怪罪我。”
“怎么会，他若怪罪你怎会提供如此多补给，”
“是的，吉王虽然寡言，但老身看得出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呜呜的牛角声又起，敌骑又开始向前移动了，同时，城中也传来呜呜牛角号声。
秦良玉道：“朱将军，请让我带闲置的一千白杆兵去支援南城墙，那边岌岌可危了。”
钱宁也请求带剩下的机动兵力去支援西城墙。
朱慈灿点头道：“你们自己保重，千万记住，敌众我寡，此战是一场持久战，吩咐将士们没必要做无畏牺牲，我们若死光了便无人能挡这群畜牲了。”
“谨遵将令，”两老前辈对年轻的朱慈灿恭恭敬敬抱拳行礼道。
内外敌人又开始了拼死冲锋，外围这次派了人山人海的真女真骑兵，内城一开始便是漫天箭雨。
因为有了教训，所以战士们早躲入第二道矮墙工事内，并且用大盾遮盖了壕沟顶。
果然，箭雨之后，黑压压的女真兵发声喊冲出城墙，一时间，飞斧，石灰包，重箭齐刷刷飞向第一道矮墙。
重复第一次的迫击炮，火炮散弹直喵，手雷还击，全甲的吉王卫和半甲白杆兵静静的等在护城河边矮墙下，秦良玉眯着眼睛看着越靠越近的黑压压女真兵，看他们架梯放板。
突然，秦良玉用川西口音喊道：“将士们，起，刺，杀光这帮饮毛如血的蛮子畜牲。”
名扬天下的石蛀白杆土司兵一出手，再加上换装了吉王赠送的精钢枪头和长沙笠半身甲，所以一时间噗呲噗呲声响，爬上半空的女真兵纷纷掉落于地，本来已经被填满的护城河，此时因为死人太多又积了尺许深血水。
黑压压铁疙瘩从头顶飞来，秦良玉大喊：“收枪蹲下，快蹲下…”
“轰隆隆…”
“轰隆隆…”
一条手臂飞进第一道战壕，刚刚好掉在秦良玉面前，秦良玉捡起这只黑爪看着满手金戒指玉扳指骂道：“这些个畜牲，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抢来这些东西。”
说着，她尽然淡然的把手饰一个个摘下来，再把断手淡然丢回护城河中。
南西两个方向，黑压压铁骑轰隆隆的往前冲，他们不避炮矢，不惧死伤，不顾死尸挡路，只是打马加速前冲。
实话实说，女真兵的战斗意志和蛮横度明显强于大明降军，而且出于解救城中同族和主子的急迫心理让他们更凶残嗜血。
朱慈灿看着又冲入碗口阵中的真女真铁骑叹息道：“还是没杀怕他们，相信此战过后，再无人敢吹嘘女真上万不可敌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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