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北市一中。
宁矜站在学校外面，看着眼前的教学楼，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六年了，当时离开这里时，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过了六年，市区低矮的居民楼都变成了商业cbd，北市一中的教学楼却依旧一如往常。
一中门口时正是放学点，穿着校服的学生从校园里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地嬉笑打闹。
“姑娘，我看你在这儿站了一小时了，是在等谁放学吗？”
门卫探出个脑袋，好心地问。
宁矜摇头：”没有，我就是看看。“
门卫觉得奇怪，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宁矜有点眼熟，仔细打量着才开口。
“哎，你是不是小宁啊，17届高考文科第一，考上燕大那小姑娘？”
宁矜诧异，没想到门卫居然还记得他，友好地朝他点点头。
门卫一听立马来劲，笑着说：“你们这届啊，皮崽子最多，考得也最好。”
说完，他八卦一笑：“怎么没看到谢执，你俩当初在学校出双入对的，现在应该领证结婚了吧。”
宁矜看着门卫老大爷笑眯眯的眼睛，一时间喉头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陈，还聊天呢，教导主任有事找！“
“哎，这群小崽子，放他们一马，他们肯定把我供出来了！小宁啊，你要进校园看看就进去，没事啊！”
“……好，谢谢陈叔。“
宁矜离开保安亭，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学校外小巷里的天空网吧。
网吧的招牌有些褪色，但天空下面两个手牵着手的卡通图像依旧能看出轮廓。
她在门口站了一小时，最后才鼓足勇气走进去。
桌椅、酒瓶、电脑、砸得到处都是，部分被砸烂的电脑屏幕一闪一闪，另外一些电脑还在冒着烟，隐隐有着火的迹象。
宁矜吓了一跳，立刻拿起歪倒在脚边的灭火器把火灭了。
火刚灭，就有人从门口冲起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发怒。
“操他娘的！这帮王八蛋，老子不卖铺子就砸老子铺子，老子现在去弄死他们！”
“靠，你这娘们儿又是干什么的？没看见老子这得罪人吗？不想死的赶紧滚！”
宁矜攥着灭火器的手渐渐收紧，她僵硬地转过身子。
对方在看到她之后也是一愣，先是抹了把脸，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扣动打火机，扣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燃，深吸一口，随手插在酒吧里一个四人合照的相片香炉前，嗤笑一声。
“执哥，你女人真回来了。”
从网吧里出来，宁矜整张脸都是白的。
跟在后面的宋离一言不发，在街边买了啤酒就带着宁矜来到江边。
到了江边，啤酒一开，宋离就全数倒在了地上，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要不要？”
宁矜摇头。
宋离突然记起，自言自语：“想起来了，执哥不让你喝酒。”
宁矜脊背绷直，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哑着声音开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问他怎么死的？还是问当年他为什么对你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宁矜浑身微颤，强撑着才说出口。
“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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