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的病房，静得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动作间，不知道是谁轻轻碰了下开关。
房间内水声啧啧，让人不敢细听。
光线消失后，不知是谁先贴上了谁的。
“你干嘛亲我？”叶冰睿有些气喘，挂在男人脖颈上的手臂渐渐无力。
是受了伤的原因吗？
男人手指搭上女人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将将离开的唇瓣。
指头传来的触感清晰可感，唇瓣肿了。
女人确实如自己说的，皮肤娇嫩，很容易便能留下痕迹。
“叶知青，我其实想了很久，”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暗夜里格外磁性清晰，“我对你的喜欢，也是想往后都有你陪伴的那种喜欢。”
“叶知青，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女人被手指上的纹理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她念了句：“在一起？”
“嗯，”男人声音和缓，不疾不徐，“我还想再亲你，可以吗？”
“……唔——”
未等女人回应，吻已铺天盖地而下。
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肢被钳住了，她被迫和男人身体紧贴。
那温度太过滚烫。
女人想要稍稍分开，可腰间的手掌太过有力。
叶冰睿生了错觉，她觉得，暗夜里，男人眼眸猩红，就像是在狩猎时，见到了想拆吃入腹已久的猎物的猛兽。
而她……
“天晚了……”
女人小声说：
“我要睡觉了……”
女人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很想逃离，却一动也动不了。
男人眸子抬了抬，女人可以明显地看到男人乌睫的颤动，甚至，愈加赤红的双目。
她被这样的一双眸子慑住。
“叶知青，我们现在，是恋爱的关系，对吗。”
女人觉得空气都是灼人的，她再呼吸下去，整个人就要融掉了。
男人薄唇微启时带起的气流，无疑让她浑身颤栗。
“是，是恋爱了。”
“睿睿，我的恋人。”
女人被狠狠钉住了。
“我还想亲你。”
“我，我……唔……”
男人再也无法控制，任体内的凶兽咆哮而出。
这头洪水猛兽，早就想尝尽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而这珍馐，现在恰在他口齿之中。
男人来势太过凶猛！
空气终于稀薄，就算女人亟须呼吸，也是妄想。
她觉得要自己溺了。
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一切都混乱，一切都是混沌。
她忍不住求饶起来，轻轻捶打着不肯稍离分毫的男人。
女人却不知，为什么这样的举动，反而引来了更加凶残的对待。
珍馐渐渐不能思考。
几欲被吸食殆尽，到最后，只余一个想法侥幸存活。
珍馐，生而只为供他享用。
叶冰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放过的。
她懵懂醒来，窗内已经洒进阳光。
女人坐起身，病房里男人不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有一颗扣子，不知掉到了哪里。
她用手攥住。
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唇，那处被啃咬得太厉害，有些刺痒。
女人慢慢下了床。
她没带其他的衣服，要赶紧找到扣子才是。
可她不确定，扣子是在什么时候绷开的。
在门前被放开后，她觉得夜晚就要结束了。
可没想到，男人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病床上。
男人没对她说晚安，而是覆下了身子。
身体真重啊，压得身下人连动都无法动上分毫。
予取予求般，整个人都不知什么该同意，什么该反对。
暗夜里的顾长河，和白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黑暗中，没人得见的时候，他才会爆发出内心真正的自己。
“在找什么？”
男人拿着早餐进来，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冽。
“找扣子。”
叶冰睿不敢把领口处的手放开，她怕那隐约的弧度，会暴露在空气中，让男人如昨夜般……
“在这里。”
相比叶冰睿，顾长河冷静多了。
他摊开手掌，等女人接过。
“等一下和护士站借个针线包，我得缝一下。”叶冰睿才不会甘拜下风，努力让自己也表现得云淡风轻。
男人眼神幽幽扫过那处，女人却无法如预想般不在意，下意识紧了紧。
“我现在去。”
女人望着男人的离开的背影，心理不平衡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啊？
他不会是想以脑壳发昏为理由，否认昨晚的事情吧？
女人放开手，低头看了看，那处的肌肤简直惨不忍睹。
叶冰睿不甘回想，昨天的自己有没有反抗，总不能，只有她一人兵败至此吧？
于是等男人拿着针线和一管药膏回来时，女人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要凭一双肉眼，看透男人包裹严实的衣裳，看清内里究竟有没有被自己留下印记。
男人走上前：“在帘子里缝一下吧？”
事有轻重缓急，叶冰睿接过针线，却忘了问那管药膏是什么。
缝完衣服吃完饭，男人将药膏递过，女人看着药膏上醒目的“消肿”二字，沉默了。
有本事现在考虑这样周全，有本事昨晚别啃那么重啊！
眼见顾长河要直接把药膏打开，叶冰睿想起昨天推红花油时被支配的恐惧，及时妥协。
唇上涂了药，叶冰睿便名正言顺地不出一言，极力沉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沉默寡言铁树木头般的人物，竟然表里不一，凶悍异常！
这样的人，合该被狠狠谴责！
正谴责之时，病房门被扣响了。
顾长河将刚削好的苹果放过来：“睿睿，我去开门。”
睿睿？昨晚的事他都记得！
叶冰睿唇上的药膏已经被吸收，她拿起来，狠狠咬了一口。
门外应该是护士，来提醒他们做检查？
顾长河已无大碍，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没想到开了门，竟然是昨天的大长腿！
大长腿换了身衣服，竟然是很修身的款式。
其心昭然若揭！
“顾同志，昨天太晚了，我才知道你住院，也来不及好好探望。这是我刚买的汤，很滋补的，”大长腿将饭盒往前一放，“你喝吧，伤也可以好得快些。”
“这位同志，不必了，我和我对象已经吃完早餐了。”
“对象？”大长腿这才看见恶狠狠咬苹果的叶冰睿，“就是她？”
这话就很有挑衅意味了，叶冰睿挽挽袖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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