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底下几位大臣都闭紧嘴巴,一副聆听圣意的嘴脸。
但好几个的小动作他也看到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到底现在事情被掀了皮,不能不处理。
又抬眸看向眼眶红红兔子一样的人,委屈巴巴的抠着手指头,眼风都没给他一下。
莫名就有些气笑了:给他丢这么大个烂摊子,自己杵那儿画圈圈诅咒谁呢?
“瓜尔佳氏,晋皇贵妃,赐协理六宫”,皇后确实有些疯狂无度了。
本身选这么个人就是入宫遏制她打平衡来的,更甚至这位争气的话,那位置给就给了。
她当得起。
“皇帝!不可!”,太后声如洪钟,大跨步进来。
知鸢动作比她更迅速,忙不迭蹲下身:
“臣妾领旨谢恩,多谢皇上恩典,臣妾定当好好管理后宫,不辜负皇上,保管定不会跟皇后娘娘一样忙忙碌碌却没头苍蝇一般,搅和得后宫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将一个主位寝宫给包圆了”。
随即才慢悠悠转身,敷衍至极开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呀!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忙着吃斋念佛修菩萨吗?方才去您宫中请安都没见您露面儿呢,竹息姑姑说您深入简出不问世事,让臣妾没事儿别去打扰,臣妾还道您隐世高人了呢”。
“欸?莫不是您那宫中也搜出了什么断子绝孙香吗?哎哟~谁啊真是缺了大德了,臣妾只当针对臣妾这种鲜活美丽的呢,怎么连您都不放过啊”。
“不尊老的!也不怕自己一生无儿无女,无后送终,死后下阿鼻地狱受尽折磨”。
“如此损阴之事,别是到时候还得连累了底下亲族们都没脸也不敢走亲戚了……免得被人拉过去撕碎,做了鬼都不得安宁”。
随后而来的皇后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瞬间煞白,嘴巴快过脑子。
“你胡说!”。
知鸢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极了:
“娘娘何以如此激动!又不是说您……臣妾说的是给臣妾下药的那起子不要脸不要皮黑心烂肝烂肚烂肺烂全身生蛆的贱人,做了此等恶毒之事,必然会让亲近之人遭受天谴,永无轮回不得往生,毕竟……老天爷可是有眼睛的~”。
酣畅淋漓的指桑骂槐结束,她声音清灵的收音,“有什么不对吗?”。
“还是说娘娘您想补充一二!臣妾洗耳恭听”。
众人:“……”,神特么洗耳恭听,你闭嘴吧!
贼能叭叭了,不带喘气儿的。
太后张大的嘴巴蠕动蠕动,被一通打乱也突然有些失了节奏。
至于皇后,满心满眼正转悠着知鸢刚才的一字一句,这会儿脑子离家出走中。
见这对姑侄俩没一个能打的,知鸢在太后缓过来之前,继续给她念咒。
“太后娘娘,您说话啊?您怎么突然造访了?臣妾可是听闻了,您无事不登三宝殿,找皇上办差的时候就送碟喂狗狗都摇头的齁咸榨菜,用不着皇上的时候就冷窖里边搁着发霉的”。
太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
“你什么!臣妾年轻,心底藏不住事儿,有什么便说什么了,真是那个字踩着您忌讳了,太后娘娘您是那么的仁慈,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温柔,您一定不会跟臣妾这十几岁的小姑娘计较的,对不对?”。
太后一口气下不去:“……我!”。
“我什么?太后娘娘想辩驳您不是来找皇上干活的,更不是来规训皇上的,而是怀揣着一颗满满母爱的心来关心他,爱护他,抚摸他的……对不对?”。
太后两眼一翻,有些头晕,知鸢赶紧起身,“哎呀竹息姑姑,我说您也太不用心了些,太后娘娘年纪大了,这大冷天的让她奔波劳累,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竹息百口莫辩,“奴婢只是……”。
知鸢打断,架着太后往外走,“哎哟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快扶着你的太后主子回宫请太医去,呆头呆脑的,就会端着寿康宫副太后的架子到处显摆,半点作用不起”。
身后的一群太医们:“……”。
很快,在知鸢跟几名忠心耿耿的贴身相互配合下,太后上了来时的轿辇。
小老太太,走起您嘞!
皇后紧随其后,急吼吼的来,晕晕乎乎的离开。
不过她身边的剪秋没能一块走,被知鸢三言两语弄死了。
这丫头是个蠢的,皇后现在智商不在线,又或者说她脑子一直不怎么行,不过是碰上的都是一堆没靠山没背景只能任人拿捏的小卡拉米罢了。
如今碰上硬茬,不死也得脱层皮,一屋子的东西她可以推脱是内务府办事不力,知鸢也拿她没办法,毕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可百子千孙被这玩意,知鸢非要胡搅蛮缠的话,她只能自认倒霉。
总而言之,折一个办事不力的人顶罪,必须的!
连削带打便轻而易举送走两座巨头,把一屋子人看得一愣一愣。
果然现在的后宫级别还是太低了,漏洞百出,草台班子一样,来一个稍微有点牛的就被打回原形。
不过事情也算了结了,大臣们有一个算一个,在朝知鸢递出了意味深长的恭维后,告退了。
知鸢目的达成,灰常满意的打算回家洗洗睡,养精蓄锐。
“开心了?”。
耳边突然传来的低沉男音让她吓一跳,扭头看去,见皇上正站她身边似笑非笑瞅着她。
又想到刚才一时说爽了好像有些殃及池鱼,冒犯到他来着。
难得有些心虚气短起来,眼神左右咕噜飘忽不定。
“咳咳……臣妾,不知道皇上何意”。
“哦?圣旨还没下呢”。
知鸢眼睛刷瞪得小鹿一样,“皇上,君无戏言呐~”。
皇上轻笑,“是吗?朕说了什么?有谁听到了?”。
知鸢:“……”。
失策了,这人好像是个无赖。
想了想,知鸢吸了吸鼻子,“臣妾只是……只是打直球惯了,不太习惯宫中的弯弯绕绕,有些……咳咳,如果无意中得罪了皇上,踹着您哪根神经了,还请皇上看在臣妾年纪轻轻,又突缝此难的份儿上,就大人大量,别跟小女子计较了?”。
皇上乐了,“计较就是不大人大量?”。
知鸢摇头否认,语气认真,“皇上怎么会计较呢?您一定不会的,您是最大人大量的!”。
“……”,伶牙俐齿,跟他玩绕口令呢?
不过……
倒是难得在古代能遇上这么个机灵有趣的小家伙。
男人转过身,“跟上!”。
知鸢犹犹豫豫踌躇不前,最后在苏培盛的低声催促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看着这位新鲜出炉的皇贵妃,苏培盛心底升起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隐忧。
自年氏下马后,皇上好似变了许多,最明显的一点是……
整整四五个月没进后宫了,其余人只当是皇上念着年答应的事烦心,又或前朝刚出了动乱政务堆叠。
可他很清楚,皇上平日里便是不进后宫,围房宫女却没见少宠幸的。
但这回,皇上竟让他把人都给散了。
苏培盛倒是没想着皇上被换了芯子,只琢磨着皇上对莞嫔的心,到底是利用来平衡华妃多些,还是纯粹的替身多些?
若是前一种,怕就得歇菜了,过河拆桥是这位的看家本领。
若是后一种,倒是还有可能起复,但这么久不见更是一句没提起,再是替身的,估计也没多少含金量。
苏培盛分析又分析,大小脑都快被烧干了,也没整出个所以然来。
心底那叫一个巴心巴肝啊,他的老乡心尖宠可是还在碎玉轩待着呢。
屋内,知鸢正在磨墨,她不想磨墨,变着法的偷奸耍滑,各种手段使出来。
一会儿抱着脑袋喊眼睛疼,一会儿又抱着肚子喊胸口疼……口渴了要喝水,肚子饿了要吃点心。
没一刻安分的。
比如现在,“嘶!”,可怜兮兮看着隔壁这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臭男人。
臭男人头也不抬,“又怎么了?”。
“……人家手腕酸溜溜的,好像要断了一样,没啥力道”。
“无妨,朕并非苛刻之人,你慢慢磨,不急于一时,且待熟能生巧,这项技能练好了就不会浑身爬虫子了”。
知鸢:“……”。
贱人!
就算全世界都通货膨胀了,你还是个贱人!
知鸢暗戳戳瞪了他一眼,“……咳咳,皇上~人家今日才进宫呢,又忙活了这大半天,您瞅瞅外头,太阳都下山了~”。
“人家也是需要休息哒,对不对哒?”。
皇上不为所动,“今日就没太阳”。
知鸢反驳,“那不一定哦,太阳还是有的,可能只是躲起来了,在高高的云层上头,咱们看不见而已呢”。
男人笔下一顿,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她怎会懂这些?
还是……巧合?
默然片刻,皇上放下毛笔,突然起身绕到知鸢身后将她环住。
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在图纸上写了一串英文。
“可会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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