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无心!!!”
外头传来师兄的惊叫声:“我的剑飞走了!”
那年轻道人并未应声,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大殿上方负手而立的青年。
片刻之后,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自他前方响起:“全真有难,你这做祖师的,难道不上去相助么。”
仔细看,他对面的蒲团上早已坐着个头戴斗笠,一袭黑衣的中年男人。
黑色的轻纱盖住了大半张脸,唯有微风穿过窗台,掀起一角,方能瞧见那双微微挑起的丹凤眼。
异色闪烁。
“葵花对我说,九极之中,属你最弱,叫我不必拉拢你,可我却觉得,你一直在伪装...”
斗笠男微笑道:“你若真像他说的那般一无是处,当初也不会有胆量重返不老长春谷,你是我们当中最早回去的,而且,你活着还回来了。”
青年道人不语,削瘦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就好似眼前这人对话的不是他一样。
斗笠男看向窗外,数不尽的剑刃悬于半空,轻叹道:“好威风啊,你我当年亦是如此,意气风发,快意恩仇,这是多少年过去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见他还不说话,斗笠男笑道:“这陈钰身旁站着的那个红衣女子,是你的红颜知己吧,怎么也不去见见她。”
青年道人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外头又传来师兄焦急的呼喊:“无心师弟,那陈教主是要屠灭我全真教么,全真有难,咱们虽武功不济,也该去支援才是。”
斗笠男轻哼道:“这些凡夫俗子,不自量力,还敢打搅你我二人交谈,该死。”
说话间,右手食指抬起,一股恐怖的气息陡然散开。
而几乎是在同时,那青年道人的视线骤然冷峻,身前的经书开始飞速翻页。
两人的对峙只有瞬息的功夫,斗笠男便撤了指法,笑道:“开个玩笑,我一直都是很尊敬你的,怎会杀你弟子,毁你全真...”
他顿了顿,看向屋顶的陈钰:“可他却不然,此人野心勃勃,虽已拥有了跟咱们比肩的实力,却不遵守咱们之间的规矩,逍遥子死于他手,下一个会是谁,谁也说不准。”
斗笠男站起身:“我等决意击杀此人,那波斯魔头正跟个青年在一起,他想要盗取陈钰的武功,葵花与那小子有仇,欲将他的尸体炼成葵花傀儡,我与另一人主张平衡,眼下的局面绝不能被他打破,若引得徐福注意,咱们都没有好下场。”
青年道人静静的凝视着他。
斗笠男向下拽了拽斗笠:“言已至此,加入或不加入,全取决于你,本就是必胜局面,之所以邀你加入,实在是我瞧不惯你这掩耳盗铃的颓废模样,装什么青年道士,我能找到你,旁人也找得到,你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躲得了生生世世么。”
话音刚落,房门被着急的中年全真弟子推开。
刺骨的寒风涌入房间,那斗笠男已经消失不见。
中年弟子揉了揉眼睛,刚才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幻觉:“师弟,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青年道士摇摇头。
对方倒也不在意,急忙道:“咱们快去帮忙。”
见他着急的不行,青年道士这才缓缓起身,走出几步,忽然道:“对不住师兄,我要如厕。”
说罢便在对方目瞪口呆的视线下,若无其事的朝茅房走去。
......
与此同时,重阳宫上方。
陈钰视线环顾四周,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那些全真弟子惊恐的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可自始至终,王重阳都没有出来的迹象。
“......”
陈钰微微蹙眉,看了林朝英一眼。
对方俏美的脸上倒是没几分讶异,反而有种早有预料的释然。
眼皮微微垂下,片刻后,再度睁开双眼,小声轻叹:“果真是懦夫啊。”
一旁的小龙女似是对漫天飞剑产生了兴趣。
见陈钰没有瞧她,小心翼翼的蹦着高,要去够自己头顶的那把剑。
稍稍发力,发现拽不下来,就放弃了。
听着林朝英说话,清澈的眼眸不禁看向了她,不清楚祖师婆婆说的是什么人。
“哼,既如此,咱们也不需要给他留面子了。”
林朝英冷笑一声,袖中红绸疾驰而出。
她的红绸顶端并不似小龙女般拴了金球,力道却是更甚!
“砰”的一声,瞬间没入广场上的灯柱,稍稍跃起,足尖踩踏在红绸之上,飘然而落。
如墨的黑发飘扬,高挑婀娜的身子转眼间便到了广场上。
全真弟子基本都没见过她的真容,只觉此女绝美,气质不同凡响。
下一秒,林朝英左右手红绸飞舞,开始大肆破坏。
周遭的灯柱、香炉、地板受她手中红绸击打,或直接粉碎,或扭曲变形。
原本气势恢宏的重阳宫,此刻一片混乱。
“住手!”
王处一、郝大通等人目眦欲裂,眼见先师创立的全真道统被此人玷污毁坏,心中是又急又气。
剑已经被陈钰收走,只能赤手空拳的上去阻拦。
但那红衣女子武功高的难以想象,全真五子全力出手,也在她手中过不了几个回合。
便纷纷被红绸打飞了出去。
这边马钰和丘处机气喘吁吁的赶回来,只见林朝英正在到处打砸。
陈钰携漫天剑雨立于半空,眼神淡漠的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陈教主!”
丘处机上前查看自家徒弟甄志丙的情况,而马钰则快步走到众人身前。
素来好脾气的他难得喝令,命众弟子即刻解除形同虚设的天罡北斗阵。
转头对着陈钰拱手,行礼:“陈教主驾临全真,老道有失远迎。”
“丹阳子,我今日来全真,不是同你拉家常的。”
陈钰语气平静且冷冽,同两人上次交谈时完全不同:“我是来讨说法的。”
俯视着面前的全真掌教,这一高一低,正是象征着两人实力地位的巨大差距。
马钰垂首,只觉冷汗涔涔,那红衣女子打砸还只是小事。
接下来自己若是处理不好,全真覆灭便在今日。
余光看了眼脸色惨白的甄志丙,马钰温声道:“陈教主,你我两派素无仇怨,我知你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大英雄,对你好生钦佩,在场的许多弟子,也曾追随你一起同鞑子作战,回来后,依旧记得你在襄阳时的英姿。你的岳父郭大侠,同我七人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谊,老道岁数大了,御下不严,全真弟子触怒了陈教主,那是我这个掌教的过失...”
马钰是个老好人,此刻的态度也摆的极低。
陈钰见王重阳确实是没有出来的迹象,倒也懒得难为他。
冷笑道:“丹阳子掌教,我有言在先,古墓乃我所属,对古墓中人出手,便是同我为敌,你不必以我岳父郭大侠来压我,我只是来讨要说法的,人得讲理不是?”
“岂敢。”
马钰浑身汗毛倒竖,他只是攀个交情,并无借郭大侠压人的想法。
转头对甄志丙道:“志丙,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陈教主这般不快。”
“我...”
甄志丙又怕又悔,一时难以启齿。
见他支支吾吾,包括丘处机在内的其他人也瞬间明了了,一个个的都气的脸色铁青。
马钰远远的看了眼小龙女,高声道:“陈教主,可否入殿一叙?”
他行事周全,倘若甄志丙真对那小龙女做了什么,就算是处以极刑,也得顾忌女儿家的名节。
“不必。”
陈钰拒绝,同时冷冷道:“他若碰到哪怕是一根汗毛,便不是断他四肢那般简单了。”
众人看向甄志丙,见他脸色涨红,半天说不出话来,便知陈钰不曾冤枉他。
顿时鄙夷之心大起,丘处机更是一记耳光招呼了过去,厉声喝道:“逆徒!我杀了你!”
若非刘处玄和郝大通阻拦及时,丘处机的一掌便要将甄志丙活活打死了。
甄志丙哭道:“弟子鬼迷心窍,本就该死,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伯师叔,各位师兄弟,身为出家之人,却断不了七情六欲,险些犯下大错,如今后悔晚矣,但求速死。”
全真七子,包括马钰在内,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甄志丙是全真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若是他六根不净,觊觎女子甚至于意图不轨的事传扬出去,全真必定沦为天下笑柄。
片刻之后,马钰叹了口气,沉声道:“志丙,你素来敦厚,恭敬谦和,但此番犯了淫戒,谁也保你不住,丘师弟...”
丘处机羞愧难忍,又因要亲手处决自己的弟子,心中甚是悲伤。
拔出剑高高抬起,又落下,那股冲动的气性下去后,虎目含泪,始终下不了手。
“师父!”
尹志平立刻跪拜在地:“掌教师伯!志丙虽犯下大错,可终究没有成行,还请慈悲,饶他一命吧。”
虽然鄙夷甄志丙的弟子居多,但听尹志平替他求情,不少人也动了恻隐之心。
既然未曾伤那龙姑娘清白,怎么也不至于处以极刑啊。
赵志敬眼珠子转了转,登时大声呼喊:“宽恕断然不可!”
义正言辞道:“甄志丙犯了淫戒!若不处以极刑,怎能洗刷全真之耻辱!”
他只当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转头面向陈钰。
神情肃穆,拱手行礼:“陈教主!我等昨日被这畜生蒙蔽,险些酿成大祸,您放心,长春子师叔还有掌教师伯绝不会偏私,必将这狗贼明正典刑!”
陈钰瞥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面对他的眼神,赵志敬心中打起了小鼓,一时畏惧到了极点。
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胸口一痛。
竟是那红衣女子的红绸打来。
疾驰的红绸越过人群,猛的撞击到他的胸口。
赵志敬只觉喉咙一甜,惨叫着吐出一口鲜血。
但见那红绸仿佛有生命一般,击中他后,嗖的回旋,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
将赵志敬生生的拽离出人群,摔在广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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