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要在家里学习，黄折月背着书包回来看到，还以为她开玩笑呢。
他拿着江瓷给他带的英语词典和英语书背，被折磨了十分钟，放下书带周阳周苗出去玩儿前，看到江瓷坐在窗户旁的书桌前，大摞书放在她身侧，她低头看，三个孩子路过她身边，黄折月都没见江瓷抬头。
还是周阳周苗奶呼呼的打招呼，“妈妈，我们粗去玩啦！”
江瓷抬了一下眼皮，“去吧。”
黄折月带周阳周苗疯玩一圈，回来再看，江瓷还在读书。
手里拿着钢笔写个不停。
不知道为啥，黄折月突然就有了一点点紧迫感。
虽然他们学的不是同一个东西，但家里有人比着，那黄折月不由自主的就想跟着学，于是他也钻屋里写作业。
周阳周苗是学大人的年纪，带他们玩儿的折月哥哥都去学习了，他们就坐在黄折月身边，两个脑袋凑到一起，看小人书。
这一家人下午放学都是闹腾腾的，突然安静下来邻居们还有些奇怪呢。
管院大妈抓住也不知在忙什么的周明礼，“哎，小周，你家咋这么安静？孩子们都不在家？”
“在。”周明礼抬眸往里看了一眼，说，“应该在学习吧。”
“哎呦，你家孩子可真懂事儿！”
周明礼笑一笑，“跟他们妈学的。”
管院大妈瞅见坐在窗户旁写东西的江瓷，她心里也感叹。
要不说人家能得部里领导的青睐呢，领导说让她在家好好学习备考，江瓷就闭门谢客，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院里有啥事儿她也不在意，实在是嫌吵就去不远的大学图书馆学，反正就是死命的学！
周明礼送走了管院，又提着东西回家。
来回跑了好几趟，从把东西全都给搬进家里。
他人走进了卧室，江瓷才看他，目光扫过他带回来的东西，说，“弄了这么多？”
“这算少的，有些人更狠，和高考搭不上边的资料都印。”
周明礼将袋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本一本的册子，每本足有三厘米厚，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还透着一股子油墨味儿，很显然是刚刚打印出来没多久。
江瓷看向那册子上打印得工工整整几个大字《高考复习资料》。
“我去书店看过了，有关高考的资料全都被疯抢完了，还有很多人围在书店旁问新的高考资料什么时候到货，文允帮我找人印的这几百本，用不了三天，我就能卖完。”
周明礼将册子搬出来。
江瓷拿了一本看了看。
卖高考复习资料这事儿从周明礼回来之后，就开始琢磨了。
他和沈从禾见面，聊了好一阵，竟然也说服了沈从禾同意把给江瓷的那些资料打印售卖。
周明礼跟江瓷说，卖出去的钱，他和沈从禾三七分账。
沈从禾负责给资料，周明礼负责拿钱印刷，售卖。
谈妥之后，他又去找了程文允，又说服了程文允帮他留意打印厂。
小厂子活儿接的不多，为了业绩自然也会私底下接一点私活儿，只要不被领导知道就是。
这么一番运作下来，周明礼才得了这将近三百本高考复习资料。
“明天你就去？”江瓷坐在椅子上没起身，看着他搬东西，问。
周明礼颔首，“明天正好周末，我看能卖出去多少。”
江瓷说，“那我跟你一起。”
周明礼闻言，看向她。
江瓷扬眉，“怎么？我就不能卖这些东西了？”
“没有。”周明礼把手里的复习资料放在桌上，说，“还有不到两个月高考，你复习到哪儿了？”
江瓷咬牙，恼道，“该死的周明礼！”
周明礼闷声笑，走到她面前要亲她的嘴角，被江瓷一巴掌拍开。
他仍是不愿意放弃，抱住她的腰非要亲上一口。
“你好好复习，卖东西这事儿我都是做惯的。”
江瓷放言，“下次你求我去我都不去！”
周明礼趁机又偷腥一口，揉揉她的腰窝，笑着出去做饭。
翌日一早，周明礼就带了五十本册子，放进包里，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家。
高中学校的学生自然是不缺这种资料的，但周明礼还是来到了学校门口。
一般来说，学生们都休息回家了，学校门口不应该有人，可是这一会儿，在学校门口游荡的人竟然还不少。
卲一山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返城的知青，在乡下插队将近五年了，好不容易回了城，家里本来属于他的房间也因为大哥结婚生子，把房间给占了去，回城将近一年，知青办嫌他太弱，也一直没给他安排工作。
回家他爸妈也不管他，只说“一山啊，爸妈也想帮你，可现在爸妈都靠着你大哥大嫂养呢，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
卲一山只能自个儿找一点闲活儿，或者偷跑到乡下弄点鸡蛋，米面之类的拿到城里偷卖。
攒了一点钱，这不，上头说恢复高考了，卲一山心思就活络起来，想参加高考。
可他没书没资料啊，书店里的资料也被抢光了，卲一山就溜溜达达到学校门口，看看有没有哪个高中的应届生卖复习资料。
应届高中生没遇到，却遇到一个和他一样偷摸卖东西的骗子一个！
那骗子青年戴着一顶帽子，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不停在四周看，紧接着就盯上了一个又一个人。
他们嘀嘀咕咕。
他们低声交流。
他们暗地交易！
骗子比划一只手，一来一回的翻转。
我靠啊！
十块！
你怎么不去抢！
有些人真是坏啊，连返城知青的钱都骗！
卲一山决定去找片警来管管这个骗子。
“高考复习册，要吗？”
骗子压低了声音，问他。
才抬起脚的卲一山脚又收了回来，面无表情，“保真吗？”
骗子翻开了其中一本，让他看。
“里面都是高中几年的所有知识重点语文数学政治，还有文科必考的地理历史，里面还有政治提纲，理科是《数理化自学丛书》，英语俄语，一共四册。”
卲一山翻开了其中一本。
他上过高中，学习成绩还不错。
看到上面写的果然是高中时老师教过的重点。
卲一山说，“这一册，还有理科的这一册，多少钱？”、
他拿了必考的复习册和理科的复习册。
骗子说，“一本五块，两本十块，概不讲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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