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年男人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他是被客户送过来的。”
“豪门女主人发现丈夫在外的私生子，伪造病历私自把孩子送过来的狗血故事。”
“这事当年还被媒体报道过呢。”
叶桉桉：“.....”
中年男人“嘿”了一声，“叶小姐，您这是什么眼神，我们医院可不做犯法的事情。”
“我们就是居住环境差一点，精神压力大一点，生命危险性大一点，平时工作累一点......”
他越说脸上表情越苦，果断转移了话题。
“这孩子当时确实是有些问题，不过他这个病应该被送去二院。”
“包括您认识的那个顾妍，她也有病，理应也被送去二院。”
他偷偷摸摸瞥了眼一旁眉目疏淡的高大身影，咳嗽一声，
“但我们收钱办事嘛，这些都是小问题、小问题。”
叶闻憬微微抬头，冷淡的眸光扫过他，他立马移开视线，把手伸到桉桉面前。
“叶小姐，您拿着吧，下次有这种机会一定要记得我们三院啊。”
“......”
她心情复杂地接过了他手中卡片，看了一眼叶闻憬。
男人也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卡片，垂头盯了两秒，低声：
“你们送了多少纪念品？”
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比了个数字，“加上你们这两张，总共三张，第三张我自己留的。”
叶闻憬抬眼，淡淡嗯了一声，将卡片收起来，牵住桉桉的手，嗓音清冷：
“考虑以后换个款式吗？”
“换个款式？”中年男人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瞥见男人的动作，突然福至心灵，笑了笑，
“对对对，是该换了，这个款式只有你们二位有，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诶回去还能在上面刻个名字，指定非常有纪念意义！”
叶桉桉：“......”
她觉得他这张嘴适合去当销售。
谁会在精神病院给的纪念品上刻名字？
她仰头，看向脸上带着浅淡笑意的叶闻憬，沉默了两秒。
......算了，哥哥开心就好。
她拿着卡片晃了晃，眉眼弯弯，“走吧，哥哥。”
叶闻憬看着她的笑颜，心口处又无法抑制地发烫。
还是很想亲她。
“嗯。”他垂下眼，慢慢握紧她的手。
两人离开后，中年男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有钱人玩的真花，不过这钱可真好赚。”
他感慨了一句，拿着病历本，快步朝着102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102的病人今天有什么奇葩的要求，不得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注射镇定剂。
说来也唏嘘，早些年，他们三院还不像现在这样一个病人一个房间，病症相似的两三个病人大多在一个病房里生活。
这个叫沈曜的小男孩就和102的病人住在了一间屋子。
当时102病人的病情还没那么严重，就是自己时不时盯着窗外，嘴巴里喊她儿子的名字。
她儿子叫张耀祖。
光宗耀祖的耀祖。
可惜她老公和婆婆两人关系根本不正常，生下来的孩子也没上心。
趁着她出远门干活的功夫把孩子关在房间里，活生生给饿死了。
她回家后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孩子的尸体，眼前站着面无表情凶神煞气的丈夫，和眼神心虚的婆婆。
“孩子死了就死了，你又没在家，谁有功夫给他整吃的。”
自此之后，她就开始有些疑神疑鬼，怀疑丈夫不是丈夫，婆婆不是婆婆......
直到她从那张木板床上看到了那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她彻底疯了。
再后来她就被送来了三院，又在一次偶然中误把沈曜当成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儿子。
沈曜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少会让她起疑心。
但只要被发现是假的后，就会被102的病人往死里折磨。
沈曜被裴远山接回裴家后，她又开始频繁犯病，每次犯病都会到处找“阿耀”，医护人员挨个扮演她的儿子，为了不让她起疑心受了不少苦。
其实她一直想找的只是她自己的儿子张耀祖而已。
————
桉桉刚坐上车就开始搜新闻报道。
那个中年男人说沈曜的事被媒体报道过。
如果裴家没有施压的话，那她现在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实在是因为......她一点都看不懂沈曜的人物卡。
077沉睡前把剩下两个攻略目标的人物卡直接给了她。
一个是沈曜。
一个是周珉渊。
无论是哪个，她都觉得很离谱。
周珉渊先不说，她跟他没什么交集，连名字都是裴叙告诉她的。
但是沈曜，他是裴叙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和裴叙一点都不对付的那种。
人物卡上的关键词也奇奇怪怪的的：
一个圆圈，和八九个像牙签一样的竖线。
前几个关键词好歹还是个字，现在直接开始搞抽象了。
真让人心寒。
桉桉翻了半天，网上确实没有关于沈曜的报道。
她这边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丝毫没注意从她上车到现在，车动都没动一下。
叶闻憬虚虚握住方向盘，冷淡的目光落在女孩一上车就已经系好的安全带上，薄唇紧抿。
“桉桉，你很关心沈曜。”
“是因为他和裴叙的关系吗？”
她正在浏览最后一条相关搜索，男人冷冽的嗓音突然从头顶响起。
“......”
这该死的聪明劲。
桉桉手指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退出界面，
“跟裴叙有什么关系，就是好奇嘛，我当时年纪小，又不知道这件事。”
她眼睛一亮，放下手机，眼神期待，
“哥，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叶闻憬：“......”
修长的手指松开方向盘，先锁了车门，升起车窗，缓慢又不容拒绝地抬起她的下巴，他神情漠然，
“你想知道什么？”
有件事......他很早就想做了。
桉桉看到他的一系列动作，不自觉地想往后退，突然有些紧张。
“就...关于沈曜的？”对视两秒后，她又改口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别躲。”
男人冷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强势，
“我对他不了解，或许你会想听他母亲的故事。”
安静的车内传来细微的“咔哒”声，他单手解开安全带，身体微微压过去，
“但是，桉桉，在我讲故事之前，你应该先给我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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