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雷德。”
阿尔托莉雅并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冷静。
“放下武器，你被侵蚀了，那不是你的本心。”
她向前踏出一步，“彼得，你的父亲，他很担心你。”
小莫眉毛一挑，“父亲？你曾经不也还是一个父亲吗？只不过是一个不怎么称职的父亲。”
“是的，你说得对。”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坦诚的表情。
她直视着莫德雷德的眼睛，不再回避，“我抛弃了你们，我抛弃了圆桌骑士，抛弃了作为‘人’的阿尔托莉雅，只留下名为‘亚瑟王’的空壳。”
“我追逐一个虚幻的理想国，却亲手把它毁灭。”
她顿了顿，表情复杂的看着莫德雷德，“彼得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我看到了兰斯洛特的梦，也看到了不列颠的未来。”
“卡姆兰战役后，濒死之际的我很不甘心，因为莫德雷德背叛了我，兰斯洛特叛逃，不列颠最后毁于战火当中，我陷入了疯狂的自责，认为是自己导致了不列颠陷入战火之中毁灭。”
“但是现在，我明白，王守护了国家，但是国家却没有守护王，只是这样而已，虽然结局很悲惨，但是也没必要再苛求了莫德雷德，我很抱歉之前对你的伤害，但是现在看到你拥有了新的人生，拥有另一个和我不同的父亲，我很开心。”
听到对方这么说，莫德雷德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似乎没料到，阿尔托莉雅会如此直接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感动，随即被更大的愤怒取代。
“你真虚伪。”
莫德雷德冷哼了一声，“你想扮演一个幡然醒悟的人？！晚了！”
“我才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她猛地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恶意的笑容：“现在不是卡美洛时代，在这里，可是我的世界，我要打败你，证明你并没有什么资格做王，我要打败亚瑟王，证明给父王看我的力量，让他明白我才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我才是农场真正的继承人！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只要将你们所有人都打败，我就是唯一！”
听到莫德雷德冥顽不灵的话，阿尔托莉雅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没有想到，怎么两个世界的莫德雷德性格这么像。
卡美洛时代的莫德雷德，虽缺乏称王资格，但内心深信自己才是真正的继承人，期望获得认可。
憎恨与执念驱使莫德雷德走向邪恶，她希望证明自己的王位合法性，最终与自己在卡姆兰决战。
没想到现在被混沌污染的莫德雷德，同样拥有对王位的执念，只不过她的王位，现在换成了农场王位。
她知道想要说服对方是不可能，只能动武了。
那就让我打醒她！
瞳孔中燃烧着火焰，阿尔托莉雅的身影，化作实质的压迫感席卷而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脚下发力，阿尔托莉雅的身影化作一道闪电，誓约胜利之剑带着煌煌圣光，直刺莫德雷德咽喉。
剑锋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才像话！”
莫德雷德看到阿尔托莉雅被自己挑衅攻击，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变得更加兴奋。
她甚至没有闪避，右手猛地向侧后方虚握。
“嗡！”
一股带着毁灭性的暗红色魔力洪流，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她体内喷薄而出。
空气中瞬间凝结出无数闪烁的暗红色光粒子，疯狂汇聚。
“灿然辉耀之王剑”，瞬间在她手中成型。
剑身刚一出现，便散发出恐怖的威压。
“铛！”
几乎能刺穿耳膜的爆鸣，响彻树林。
誓约胜利之剑的金光，和灿然辉耀王剑狠狠撞在一起。
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瞬间将两人周围十米内的落叶和树木，尽数碾成齑粉。
地面如同被犁过，泥土混合着树木冲天而起。
阿尔托莉雅只感觉一股巨力，顺着剑刃传来。
闷哼一声，她的身体被硬生生震退半步，脚下的地面留下两道深深的沟壑。
莫德雷德同样被震得手臂发麻，但她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脸上是病态的亢奋。
“力量！看到了吗，吾王，这就是我的力量，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角落，祈求你一点垂怜的错误了！”
熊孩子发出狂笑，双手握紧巨剑，暗红魔力如同岩浆般在剑身上奔涌咆哮。
“卡姆兰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那次不算完，今天我们继续，不是不列颠之王，我要成为帕德里克之王！”
“魔力放出！”
随着莫德雷德怒吼，“轰”的一声，暗红魔力洪流彻底点燃了巨剑。
莫德雷德的身影在狂暴的能量中变得模糊，她将骑士剑高高举过头顶，暗红的诅咒光芒照亮了她脸上的笑容。
“此剑乃吾叛逆之证！”
“此身乃吾憎恨之器！”
“以吾之血，染红汝之理想国！”
“向端丽的吾父（亚瑟）……发起叛逆！！！”
随着莫德雷德解放真名，由诅咒与魔力构成的暗红巨刃，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和，朝着刚刚稳住身形的阿尔托莉雅，轰然斩落。
暗红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林间所有的阴影，将阿尔托莉雅绷紧的脸庞，映照得一片血红。
看到莫德雷德向自己释放的能量洪流，阿尔托莉雅也举起了彼得，暂时借给自己的誓约胜利之剑。
随着她握住圣剑，输入力量，璀璨到近乎实质的金色光芒从剑身奔涌而出，带着涤荡一切邪祟的煌煌意志。
光芒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地面腐叶瞬间碳化飞散。
“轰！”
两道性质截然相反，同样蕴含着毁天灭地威能的能量洪流，如同两条咆哮的远古巨龙，撕裂了林间死寂的空气，轰然冲向对方。
金色与暗红的光芒在空地的中央疯狂吞噬，碰撞点前方的空气被极致压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毁灭性的冲击波尚未真正接触，已将地面犁开深达数米的恐怖沟壑，周围的树木如同遭遇飓风，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枝干扭曲，树叶在能量乱流中瞬间化为齑粉。
就在两道能量洪流即将轰然对撞，将这片林地连同其中一切彻底抹去的瞬间，空间毫无征兆地忽然扭曲。
空气扭曲的产生，不是魔法传送的波动，也不是高速移动的残影。
更像是即将成为碰撞核心的区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从现实的画布上“挖”了出来。
时间感在这一小块区域，变得粘稠和怪异。
下一瞬，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两道洪流中心。
忽然出现的彼得，连看都没看两道足以蒸发城市的毁灭洪流，只是猛地张开了双臂。
左手掌心对准了阿尔托莉雅，奔涌而来的熔金之河。
右手悍然迎向莫德雷德，所释放的污秽的暗红狂潮。
“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能量湮灭的尖啸。
两道足以撕裂空间的毁灭性能量洪流，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叹息之墙，在接触彼得手掌的刹那，被硬生生的阻止。
阿尔托莉雅净化邪祟的圣光洪流，撞在彼得左手前的空气上，奔涌的金色光流瞬间凝滞。
无数神圣的符文在光流中疯狂闪烁，试图突破无形的屏障，却只能在彼得掌心前方，凝聚成一团不断坍缩膨胀的刺目光球。
另一边，莫德雷德蕴含着混沌诅咒的暗红洪流，冲击在彼得右掌前的空间，遭遇了更彻底的压制。
沸腾的污血能量，如同撞上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骤然响起。
暗红的洪流前端，在接触的瞬间就被一股更纯粹的力量强行湮灭。
两道毁灭洪流，被彼得使用天神之力构筑的屏障，强行压制了下来。
“呃——！”
阿尔托莉雅闷哼一声，持剑的双手剧烈颤抖。
她清晰地感觉到誓约胜利之剑传来的巨大反冲力，以及那股强行压制圣剑光辉的的意志。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强行收束魔力，璀璨的金色洪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莫德雷德此时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当彼得的身影凭空出现后，莫德雷德瞬间呆住了。
“父……父王？！”
一声干涩嘶哑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莫德雷德高举魔剑的手臂瞬间僵直，体内的暗红魔力洪流，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扼住了源头。
“爹不是，父王，你.你回来了啊？！”
另一边。
哥谭警局的天台不复存在，成了一个异常血腥的死亡之地。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白色粉末，那是被强光彻底碳化的吸血鬼残骸。
踩上去的话，会发出令人牙酸的簌簌声。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浓稠的血腥气。
蝙蝠灯改造过的巨大光柱，依旧倔强地刺破笼罩城市的猩红雾霭，但边缘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不稳定电流的滋滋声。
“左边！黛娜！”
芭芭拉·戈登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她背靠着唯一一段还算完好的矮墙残骸，提醒黑金丝雀。
黑金丝雀闻声而动。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如同共鸣腔般扩张，喉间压缩的能量发出高频的嗡鸣。
下一秒，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冲击波，从她口中轰然爆发。
“嗡！”
声浪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入从左侧防火梯处，蜂拥而上的十几只吸血鬼集群中。
“噗噗噗！”
首当其冲的几只如同被内部引爆的充气玩偶，瞬间炸裂成漫天血肉。
稍后一些的则像被无形的巨手攥住，胸腔诡异地塌陷下去，蝠翼扭曲折断，惨叫着从高空栽落，在紫外线光柱边缘化作飞灰。
“干得漂亮，金丝雀！”
蔚的声音在黑金丝雀身后响起。
她的海克斯拳套，正将一个试图从空中俯冲偷袭瑟蕾莎的飞行吸血鬼狠狠砸进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地面龟裂，吸血鬼的胸腔连同翅膀被砸得血肉模糊，骨刺穿透了后背，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蔚毫不停歇，左拳带着巨大力量横扫，又将另一只扑来的吸血鬼拦腰砸飞，撞断了一根扭曲的金属天线杆。
“嘿！大块头！接球！”
爆爆一边像小丑女一样笑着，一边战斗。
她从腰间夸张的武器带里，拔出两颗造型怪诞的手雷——一颗闪烁着刺眼的荧光粉，一颗则缠绕着不稳定的蓝色电弧。
接着她看也不看，猛地掷向天台入口处再次涌出的密集吸血鬼群。
粉光手雷凌空炸开。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诡异的“啵”声。
一片覆盖范围极广的粉色粘稠凝胶，如同巨大的捕蝇网当头罩下。
十几只冲在最前的吸血鬼瞬间被粘住，翅膀和身体被强力胶水般的物质死死黏连，发出惊恐绝望的嘶鸣。
吸血鬼们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徒劳挣扎着撞成一团，随即被扫过的紫外线光柱边缘化为白烟。
蓝色电弧手雷，在另一片区域爆炸。
“滋啦！”
狂暴的蓝色电流，瞬间织成覆盖数米的电网。
几只吸血鬼一头撞入，强电流瞬间贯穿潮湿的身体，吸血鬼们冒着青烟直挺挺栽倒。
黑金丝雀听着爆爆一边笑，一边狂扔炸弹，表情有些古怪。
她忍不住心里吐槽爆爆：你和哈莉.奎茵，到底谁是小丑女啊？！
另一边。
“瑟蕾莎！高空！”
芭芭拉提醒道。
几只狡猾的吸血鬼，正利用同伴吸引火力，从更高空无声俯冲，直扑作为光源核心的蝙蝠灯。
一直静立在强光边缘，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瑟蕾莎动了。
她的手指抬起，对着虚空快速勾勒出几个父亲教的卢恩符文。
“嗡！”
半透明的菱形力场盾牌，瞬间凝结在俯冲吸血鬼的路径上。
“砰！砰！砰！”
如同高速撞上防弹玻璃。
力场盾纹丝不动，俯冲的吸血鬼则撞得筋断骨折，头破血流，身体诡异地贴在力场盾上，随即被紫外线光柱扫过，化作焦炭。
战斗激烈而高效，如同精密的死亡机器在运转。
但吸血鬼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从城市的每一个黑暗角落涌出，被这里的强光所吸引。
与此同时，在哥谭地下深处，一个废弃地铁隧道深处的临时基地。
这里没有蝙蝠洞宽阔，更像一个由冰冷合金和巨大管线构筑的，充满高效冷酷气息的战争堡垒。
中央巨大的全息投影台上，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显示着城市各处的能量波动、吸血鬼活动热区以及前线传回的画面。
布鲁斯站在一个被高强度玻璃隔开的，无菌实验室操作台前。
荷鲁斯在旁边担当他的助手，正观察着一台高速离心机。
离心机内部，一支特制的试管正以惊人的速度旋转，里面装着几毫升颜色诡异的暗红色液体。
暗红色液体，是从小丑女哈莉·奎茵体内，抽取的血液样本。
哈莉·奎茵本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被束缚在一张特制的合金诊疗椅上。
她的双手和脚踝被高强度磁力锁扣固定在扶手上，腰部和胸部也被坚韧的合成纤维束缚带牢牢捆住。
一根透明的输液管连接着她右臂的静脉，另一端连接着一台不断发出低沉嗡鸣的血液净化仪，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参数。
与天台上那个癫狂的小丑女不同，此刻的哈莉显得异常安静。
她歪着头，涂着夸张油彩的脸庞上没有了标志性的疯狂笑容，反而透着一丝好奇。
“喂，我说，小蝙蝠，你想要我的血，不至于把我绑的这么紧吧？”
布鲁斯和荷鲁斯都没有理他。
“那个，小蝙蝠，不如你跟我聊聊彼得.帕德里克吧，听说你是他的罗宾？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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