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一切都成空了。
哪怕不成空，那也是丝毫无法与之前两家相处的情况相比。
他知道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
但这会，看着老伴这几年，哪怕服用了保养丸，也是没挡住那丝丝缕缕的银丝，从发间冒了出来。
他知道，老伴的身体状况，因为这几年冯青青的调养，可是比她的那些老姐妹们，要好上许多。
但到底是上了年纪。
看着这样的老伴，从心底涌出的后悔之情，瞬间就充斥了他的脑海。
他这会才清晰的认识到，老伴以后是要被他连累了。
但这会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得将今日在冯青青那发生的事情，告知给老伴知道才好。
虽说老头子坐回沙发上后，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偶尔的目光，会放在老伴身上。
但作为几十年的枕边人，这会其实老头子什么都不说，一旁的老太太，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深深的一叹。
该来的事，到底还是来了。
枉费之前她是差点连嘴皮子都说破了，倔强的老头子，那是一星半点都听不进去。
如今看他那蔫了吧唧的样子，不用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老头子那番作态，也没心思与他周旋，只想知道今日他去青青那丫头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说她大体知道老头子的想法，但到底不知现场状况如何。
“说吧，今日去青青那，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听到老伴的突然开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刚他脑中还在琢磨着，如何打破僵局，老妻就适时的递了台阶过来。
反应过来后， 也没耽误，很快就将事情发生始末，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事，对他们家，特别是对他们夫妻俩来说，可实在是不小。
尤其是涉及到了保养丸。
老太太没想到今日老头子过去，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特别是提到老头子为了他那好侄女，可是提供了两个方案，也算是煞费苦心，嘴边就有些冷笑。
最后听到冯青青提到了保养丸今后可能无法再继续提供，甚至将她的说法，都一个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老太太这才转头愣愣的看着老伴几眼。
靠在沙发背上， 闭上双眼，半晌，都不发一言。
见此，老爷子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他知道老伴这是生气了，气他不听劝，气他的自作主张、更气他不将他们一大家子放在心上，反而将那许久不见一面、不知所谓的那好侄儿侄女们，给放在了心尖尖上，甚至越过了他们去。
而且，她此时也才发现，这老伴竟然如此的拎不清。
那冯青青制作的药丸，就她所知，这么多年，除了他们夫妻俩外，可极少向外流出。
虽说不知为什么，但总归是有些原因的。
否则，谁也不是傻子，能用这个得到莫大好处的事，他们为什么不做。
为什么有资源不用，能让他们夫妻俩少走许多弯路的法子不用，却要吭哧吭哧的去走那蜿蜒崎岖不平的小路？
你当人家是傻子不成。
既然不这样做，那一定是有他们的道理。
只是有些事，他们没说出来而已。
但他们作为这几年来，可以说与冯青青一家，相处最为密切的人来说，却不可能不知道这内里的顾忌。
而他们家这个老头子，竟就这么大剌剌的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这甚至比让冯青青直接去京市给那老虔婆治疗还要来的严重。
若是冯青青知道老太太的心中所想，定要说一句，老太太明智！
而她家这个死老头子，不止提出了这个要求 ，提供药丸的对象，还是方广美那婆婆。
双方之间本就不对付，竟还提出了这么不知分寸的要求。
不怪人家生气了。
老爷子将自己在冯青青那发生的一五一十说完后，就等着老伴的数落与埋怨。
但与他所想的相反的是，老太太仅仅只是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就不再多说一言。
现在说什么呢。
说什么也晚了。
责骂、数落，什么都晚了。
已经没有了意义。
老头子就作吧。
她也管不了了。
一切都是命，既然能为了他那京市的好大哥家做到这种程度，以后只盼他不会后悔。
后悔了后，也不要再埋怨任何人。
这一切都是命。
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了会，实在是没心情继续手上的织毛衣大计。
闭眼靠了会后，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这么慢吞吞的往自己的卧室而去。
看那样子，是要回屋去躺一会。
见此，老头子心中却是有些慌了。
若是老伴能说些什么，哪怕是不好听的话，他也能心中好受些。
如今老伴这样，更让他心中不得劲。
就这样，老两口一个在客厅中孤零零的坐着，另一个则是侧躺在床上。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也没睡着，俱都在想着心事。
直到天色将黑，方广进回来。
看到屋中乌漆麻黑的，还以为父母不在家。
谁知打开电灯后，竟然见自家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回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见此，他心中一惊。
这是发生什么了。
老太太呢。
往常这时候，他回来后老太太可都是已将晚饭做好。
如今嘛。
他往厨房的方向瞥了瞥，冷锅冷灶，一看就是什么都没做呢。
他边将身上的大衣给脱了，边往客厅他爸这边走，同时开口道：
“怎么了爸，发生什么事了，妈呢？”
说完后，他往他爸妈房间瞅了眼。
见她妈正侧躺在床上，心中一咯噔。
怎么，难道是老两口闹矛盾了不成？
不能吧，这都一大把年纪了。
而且这么多年，他可从没见过父母像今日这般的表现。
觉得事情可能有些出乎意料。
也没耽误，迅速坐到了老爷子的身旁，说完话后，就双眼紧紧凝视着老爷子。
如今老太太躺着，能问的，自然是只有老爷子了。
就是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弄的老两口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如此的闹脾气。
想到这，他心中都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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