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卫建国死亡的现场，蒲吏问过怜儿和卫建国什么关系，怜儿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当时迫于追查阿狼，便没有过多在意。
于阳洲突然明白了：“就算王桦和门卫是徐明安杀的，但副院长不是她杀的，所以一定会牵扯到怜儿，纪若安微了防止查到怜儿，只能把三条命案都背到自己身上。”
钟用点了点头，却依旧皱着眉。
“你在想什么？”于阳洲问。
“我在想，纪若安为什么要割掉死者鼻子？”钟用皱紧了眉，“她解释说是癖好。”
钟用看向于阳洲：“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发现她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于阳洲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抛开别的不谈，平时生活中她挺正常的，没什么不对劲。”
“你想到什么了？”
一般罪犯在杀了人后留下的特殊符号通常对凶手而言象征着什么，而这一类人在现实生活中通常会表现出对某种事的偏执，很容易成为偏执狂，但听于阳洲的描述，纪若安平时看来就是个正常人。
钟用若有所思道：“如果割鼻对她而言没有特殊含义……那就是为了掩盖什么了……”
“除开徐明安照葫芦画瓢，效仿阿狼十年前杀害院长的最初割鼻案之外，其余纪若安承认的命案里死者都没有被割鼻。”他推理道。
于阳洲一拍手：“对哦！”
假设是徐明安杀害了王桦主任和门卫，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纪若安作为当事人的副院长并没有被割鼻。
于阳洲回忆道：“这么说来，我记得卫建国的尸体也与杀害王桦和门卫时不一样，他们是心脏一刀毙命，而卫建国的尸体被捅了好几刀，局里好像认为是卫建国加强了安保，由于时间紧迫，阿狼没有多少时间确认，只能多捅几刀确保死亡，毕竟已经接连死了两人，谁也不会怀疑阿狼身份的真实性。”
“还有王梅的丈夫。”钟用补充。
于阳洲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不对啊，那个大明星工作室的实习生不也被割了鼻吗？”
关于这一点，钟用思索了片刻后答道：“也有可能是纪若安意识到，在外界看来阿狼杀人是会割鼻的，所以就把实习生和王梅丈夫的鼻子故意割掉，方便顶替。”
于阳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离开王梅家前，王梅说在埋丈夫的时候，阿狼掏出匕首把丈夫的鼻子割掉了，告诉她就算有人查到了，也能顺理成章推到她身上。
钟用继续道：“虽然阿狼案象征性的是割掉鼻子，但细推的话，还是有很大问题。”
于阳洲问：“什么问题？”
钟用推理道：“死因。纪若安认下的几起案子里，实习生死者头被建筑物砸烂了，而且身上全被烧焦，副院长身上则是多处刀伤，而王梅丈夫是被毒杀的，只有徐明安效仿的两起案子是完全按照第一起割鼻案来的，意思不差，而这两起案子又是最早发生的，就造成了十年前的阿狼重新出山的假象，反而后面发生的全都可以用其他的原因来解释。”
他脑海中浮现出纪若安的面容，以她的智慧，一定能想到这一点。
钟用继续道：“纪若安明白这一点，才替徐明安顶罪，否则没有前两起案子的基础，一旦推敲起死因，就会有很大破绽。”
于阳洲有些似懂非懂。
钟用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因为如果只有鼻子被割掉这一条象征，并不能够直接证明凶手就是阿狼，毕竟局里没有对外公开所有信息，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模仿作案。”
“但是纪若安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对外界来说，只要死者被割了鼻子，就是阿狼杀的，反过来，只要被割了鼻子的死者，阿狼说自己杀了哪个，哪个就是她杀的。”
“因为除了割掉鼻子外，她无法保证死者是怎么死的。所以必须要有前两起案子作为铺垫，她后面才有辩解的空间。”钟用缓缓道来。
于阳洲不解：“为什么一定要辩解？不牵强吗？”
钟用耐心道：“前面说过了，替徐明安顶罪是必须的，否则她没办法解释，无论怎么解释，都会牵扯到女孩们身上，她这么做既是为了杀人奠定基础，又不会牵扯到其他人，一石二鸟。”
于阳洲有点被绕晕了，他嘴角一扯：“额……所以回到刚开始的问题？”
经过一番推理，钟用脑子清晰了不少，他推论道：“从徐明安和她的手法一样来看看，十年前院长应该就是阿狼杀的，割掉他的鼻子应该是为了掩盖什么，原因跟女孩们有关，而从王梅一案中可以猜测，实习生和卫建国两起案子的的真凶极有可能不是纪若安，而是甄梵和怜儿。”
于阳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
钟用想了想：“甄梵那边不太好约，我们先去找怜儿。”
*
邹尹心情低落地来到办公桌坐下，本以为纪芬云会选择亲生女儿，却没想到她居然选了那个欺骗了她十年的阿狼。
邹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明明不是亲母女，为什么会有这种羁绊？想起自己那对冷漠的父母，不及纪若安母女的万分之一，邹尹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
凭什么阿狼这种连续杀人犯都能那么幸福。
凭什么唯独自己不幸福？
就在这时，一名同事递给他一封快递：“你的快递。”
邹尹抬起头，茫然地接过来：“我没叫快递啊……”
他刚准备叫住同事，后者却匆匆离开了，检察院不是闲散机构，平时非常忙碌。
邹尹疑惑地看了下收件人，的确是自己的名字，他缓缓打开，是一沓资料。
刚看了几行，邹尹顿时直起了身子。
几分钟后，邹尹突然嘴角一咧，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徐明琛……你们家要完蛋了……”
第二天一早，一则「新和医院涉嫌贩卖人体器官」的新闻迅速登上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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