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很殷勤的对林老师献殷勤。
就她那算计，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她真以为人家不知道？
我大伯家有个儿子，今年二十二了。
一直没有对象。媒人都不愿意搭理，就他这好吃懒做，油头大耳朵的，也就我奶当个宝，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天天乖宝乖宝的。
觉得大字不是一个的庄稼女配不上她宝贝孙子。听说中学老师是个女的，家底殷实。
去年就开始找媒人说，一直没人应承。
我奶说：“姑娘啊，我打眼一看你啊这十里八村没一个人比得上你的。你看你也不小了，你看看俺这大孙子咋样。你也别挑挑拣拣的。我孙子，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那可不，胖的数一数二。他说第一没人说第二。
就你这兜里没有两毛钱，泥土房，混吃等死的样，还敢肖想我林老师，这话谭柠不敢说出来，怕被打。
林老师也没惯着她。
“我爸说我还小，等我回去再找。我要找的不说洋房但至少是双职工的，不然他也配不上我，找个吃软饭的我怕他消化太好，走的快。”
谭柠奶奶被说的一声不吭，在那生闷气。
林爽说完对着老谭头说：“谭柠这次考试有点失误，但也还好。上高中是没问题的。离中考还两天，这两天别给她太大的压力，像平常考试一样对待就行。
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林老师走后。
她奶说话了：“一个丫头片子，识字就行，上什么高中，又不是咱家的种。万一再像今天这样考了倒数第一怎么办，还不如嫁给老孙头，拿了彩礼钱给她哥娶个媳妇才是正经事。毕竟两家就这么一个男丁，以后还靠他摔盆呢。”
说完，谭大壮很神气的哼了一声，回屋了。
老谭头听完，心里明白这是他娘把丫头的身世说出去了。难怪丫头今天看着像有心事的样子。
他嘴笨，不会说话，也不会反抗。只能对谭柠说：“你奶奶就这么号人，别理她。你好好上学，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识字是好的，以后有出息就去大城市工作，上学才能走出去啊。只要你想读，没人能拦住你。”说完，就都回去睡觉了。
谭家一共三间屋子，正房是她奶奶住。西屋带厨房给她大伯了。东屋就一间房，土炕从中间隔开，拉一块帘子，这边是谭柠，那边是她爸妈。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一个掉了门的柜子，就啥也没有了。
当初她奶说：“家里没有男丁，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就把西屋给大伯了。”她爹也没反抗。
谭柠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事。这个时候读书是她唯一的出路。所以她不能放弃。尤其是对她好的两个人，她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她要为自己而活。
想着想着，谭柠就睡着了。
第二天，因为昨天伤神，导致谭柠鸡叫还没起床。
她奶垫个小脚哒哒哒的走过来，对着门里喊：“你个赔钱货，光吃不干活。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当自己是官家小姐，还要人伺候。”
谭柠在她奶过来时就已经醒了。
当你以为她会委曲求全，结果她贴脸开大。
她“咣”的一声打开门，对着她奶一顿输出：
“奶，我上学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没花你的钱，别说干粮，那是我阿爹阿娘接活给的钱，该给的钱一分没少给，这鸡鸭鹅养了我和我阿爹阿娘一口没吃，凭什么让我干白活，你不是指望你孙子摔盆吗？不让他提前练习练习？别到时候盆都端不起来，再不运动，我怕他没你活的长。
早年前就说互不打扰，就别端着长辈的架子过来说教了。
我是阿爹阿娘捡回来养大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就你这样偏心的娘，我还第一次见，搞不好我阿爹都不是你亲生的。”
说完就走，啥也不管。
就在大家以为她会发火时，她竟然慌张的回屋了。
可惜谭柠只顾往外面走，没注意到。
她去找她的发小，文霞。文霞比她好，她家姐弟四个，她是老大，但是文霞的阿爹阿娘不重男轻女，一碗水端平了。
文霞看到谭柠来找她，很开心，放下衣服就跑过去了。小姑凉在一起聊了聊最近的新鲜事。
最后，文霞问谭柠，以后怎么办？
谭柠说：“我想上大学。”
文霞说：“我相信你可以的。”说完跑回屋子又跑了出来，递给谭柠一块钱。说道：“谭柠，我知道你明天要去学校中考，这是给你吃饭用的，在外面考试不比在家有点钱在身上总归是好的，你比我聪明，加油。”
谭柠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一瞬间红了眼。
中午在文霞家吃了饭，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谭阿娘把谭柠叫到屋子里，递给她三毛钱说：“妞妞，这是阿娘攒的，给你当路费，你好好的，想做的事就放开手去博，无论结果如何，你背后还有我和你阿爹。”
谭柠看了看眼前的人，补丁的衣服洗的发白，有一股好闻的皂角味。她抱紧了阿娘眼神坚定：“阿娘，谢谢你。”
一夜无梦。
早上谭老爹也没有去上工，借了辆平板车，把收拾好的谭柠送学校去。
谭柠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跟着阿爹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谭柠和阿爹再见。
谭老爹回了家就赶去赚工分了，今天去晚了，估计只能赚七个工分了。
谭柠去了空地，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大家排队等林老师和校长过来。
老师校长和林老师过来后给大家讲了注意事项，数学不会的写个解就是一分。任何一门不要空着。
说完就带着他们去了隔壁中学，那里是考场。
吃饭加住宿，一人三毛钱。
那时候也没有钟表，看太阳。他们到那，下午开始考试，就三门考试。
林老师把准考证发给他们，就一张纸，写着名字，座位号，和准考证号。
半个小时活动时间，该去厕所去厕所，不去的熟悉下考场和座位。三门都在一个考场，倒也省事。
说完，林老师就让他们自由活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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